神父,我向您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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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袋取出万能钥匙插进锁孔,咔嗒一声,门开了,屋内的场景缓缓展现在眼前。 钟离呼吸一顿。 不大的场地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人皮做成的挂画,溅至墙上的血迹,藏于角落的暗道——什么都没有。甚至队员口中“从入口一直贴到天花板”的画像,不论是速写、油画,还是置于画架上未干的新迹,通通消失不见了。 这里根本空无一物。 有人在说谎。队员,还是达达利亚? 事态偏离预设太远,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钟离下意识后退一步,却不期然撞上了一处硬物。 “我不是说了‘稍等片刻’吗?” 他的语调淡淡的,声音里一贯的笑意消失了。 “为什么要乱跑?” 无人看顾的门自动合拢,身后传来锁眼扣上的响动,透过客厅传来的唯一一丝光线被阻隔在外,地下室登时陷入一片黑暗。 目不可视,其他感官会被放大数倍来代偿。炽热的呼吸拂过脸侧,钟离甚至能感受到相隔毫厘处传来的另一种体温。 “没看到想要的结果,”青年慢条斯理,仿佛礼貌的问询,“很失望吗?” 钟离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有一点。本想去洗手间的,看来我走错了。” 身后之人意味不明地应了声:“是么。” 达达利亚的手按在钟离的后颈上,那里已沁出一层薄汗,凸起的椎骨存在感分明,被他以指腹抵住来回轻抚。 “我原本打算就在这里的,足够安静,不会被人打扰。” “但我改主意了。那群老鼠实在烦人,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钟离不动声色地压下起伏的心绪:“你想干什么?” “别怕,别怕。”达达利亚把语气放得很轻,显出温柔的假象,“只是想送您礼物而已,忘了吗?” “我这么爱您,又怎么会害您?” 他说着,一根一根掰开钟离紧握的五指,把那部不停震动的手机抽了出来。 “别再让无关紧要的事打扰我们了,好吗?”达达利亚牵起那只空落落的手,“走吧。” 门被推开,又再度合上。脚步声逐渐远去,满地死寂中,被扔至角落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A队收到,犯人已落网,正在前往教堂。 —B队收到,后门汇合,到时联系。 08-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起点。 达达利亚似乎半点也不担心神父会逃跑,他把人安置在第一排的长椅上,自己则走到圣坛阶下,展开双臂,做出邀请的动作。 “神父,您准备好了吗?” 被他以那样灼灼的眼神盯着,神父根本别无选择,只能点头。 达达利亚满意地扬起嘴角,抬手拉下了暗红的绒布。 是一台座天使像,足有一人高。天使舒展六翼,垂首静坐,正在阅读膝头摊开的圣经。祂的长发披散,头戴花冠,面容隐在黑暗中,看不分明,身形却透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来。 “是不是很漂亮?”达达利亚说着,抬手抚过天使倾泻而下的如瀑长发,眼神痴迷,“我画了那么多张……终于做出了这具一模一样的躯壳。” 月影西斜,苍白的光线偏移,终于照亮了雕塑的面孔。 ……一尊栩栩如生的神父。 看着他陡然惨白的脸色,达达利亚轻巧地叹了声,似乎觉得有些遗憾:“别这样,神父。你知道吗?我本来想直接把你浇注进去的,但我左思右想,实在不忍心让你遭受那种非人的折磨,到时候敲出一张扭曲的脸可就得不偿失了。” 青年曲起指节在雕塑的肩头敲了敲,咚咚两声:“所以我把它做成了空心的,你只需要钻进去,甜甜地睡上一觉,不会遭什么罪的。” “……为什么,”那双金瞳睁大了,总是平稳的语调终于有了些不同寻常的波动,“为什么是我?” “哈哈哈哈!您真是……对我半点都不上心啊,”达达利亚笑弯了腰,他擦了擦眼泪,“我之前说过了吧,因为您才是最完美的啊!” 达达利亚自右腿的腿环外侧抽出了一把匕首,寒锋在指尖轻巧地挽出一道银花:“其他人都是残次品,要么音容平平,要么败絮其内,即使刚见面时还端着矜持的架子,不出三天,马上就会露出丑陋的原型。” “所以,”神父参透了他的言外之意,不由自主地攥紧了座椅的扶手,“在此之前,你已经……” “啊,”达达利亚微眯起眼,浑不在意,“那些没用的东西,为什么还要留着?” 他走至神父近前,可怜的猎物抖如筛糠,随着那柄匕首毫不犹豫地递向颈间,神父应激般猛地起身想逃,却被达达利亚眼疾手快地按住肩头,硬生生压回了原位。 寒芒一闪而过,先是项链,继而是喉咙处的衣扣,刀尖逐步向下,银色的十字架和锡制的纽扣先后落地,噼里啪啦之声如惊雷般炸响在空荡的教堂内。 达达利亚如同温柔体贴的情人,手探进敞开的衣领内,替他脱下半边宽敞的袍袖:“别怕,只要一下就好。” 神父颤抖着抓住他移至自己另一侧肩头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收手好吗?主会原谅你的……” 达达利亚仿佛感受不到疼痛,他将利刃抵上神父脆弱的咽喉,黯淡的蓝眸一错不错,仿佛想要将他的容貌深深刻进脑海:“抱歉,亲爱的。” 柔软的肌肤下陷寸许,溢出一道细细的血线。达达利亚闭上眼,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我已无法回头。” “既然如此,”耳边破碎的喘息骤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冷漠声音,“我再送你一程。” 钟离单手擒住达达利亚搭在自己肩头的小臂,另一手则自半敞的衣襟下抽出配枪,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无需瞄准,钟离连扣扳机,眨眼间对着身前的人连开三枪!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青年的身形以极不自然的姿势向后倒去,手臂却被强力桎梏动弹不得,避无可避的达达利亚只能生受下这三发子弹,任凭肩胛被打了个粉碎。 余威仍在的弹粒自他的背部穿出,继续向前飞去,击中了玻璃的一角。未经加固的彩绘花窗整面迸裂,碎片霎时如雨般倾泻而下。在漫天飞溅的星点残骸中,达达利亚惊讶地睁开眼,看到一张被鲜血溅湿了半边的冷肃面容。 硝烟未尽的枪口抵上了青年的太阳xue。 “主会原谅你,”褪去了神父的外衣,刑侦队长沉声道,“但我不会。” 疼痛很快席卷了全身,达达利亚再一开口,嗓音已哑了大半:“你……” 可惜,收到了枪声信号的警察们并未给他们留出互相坦白的时间。破窗之声接二连三地自身后传来,全副武装的刑警以极快的速度翻了进来,不过几秒钟的功夫,达达利亚便被训练有素的武装人员死死地按倒在地。 外袍已被青年划烂,钟离干脆脱下了这件厚重的“道具”,露出其下带着肩章的警服。武装带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那双金瞳中的悲悯已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达达利亚从未见过的威严锋利。 下属替他递来纸巾,钟离接过,擦了擦脸上和颈间的血迹。后勤的人很快送来了纱布,被钟离抬手拒绝了。 “先汇报,”他对某个警员说,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一旁的达达利亚,“墓园那边情况如何?” A队的队员控制不住自己兴奋的语气:“队长,果然被您说中了!我们到那儿之后,没等多久就抓住了带着工具的嫌疑人,人赃俱获,他根本没法狡辩,很快就认了!” “不过那人只是被买通的墓地管理员,真正买尸剥皮的另有其人,他们约定好在墓园侧门碰头。我们一路跟着管理员摸过去,不出十分钟就把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按倒了!” “嘁,凭什么这次的功劳又是他们的,”押着达达利亚的人酸溜溜地说,“我们就只配给老大收个尾。” B队的另一个队员的枪口一点,指了指一言不发的青年:“还不是因为这小子太狡猾了,咱们蹲了半个月都没能抓住他的半点破绽,只能老大亲自上了。” A队的汇报告一段落,钟离这才转头看了眼另一名嫌疑犯:“把他带走吧,后勤留下收拾现场,其他人先回局里。” 数辆警车将教堂围了个水泄不通,红蓝警示灯照得方圆百米亮如白昼。 犯人已被抓到,可案件远未结束,后续的审讯取证工作才是大头。钟离站在深秋的冷风中按了按额角,长长地呼出一口沉闷的浊气。 受伤不轻的达达利亚被送上了现场待命的救护车,随行医生为他紧急包扎了伤口,正等着返回医院做进一步处理。钟离站在救护车的门边,从口袋中拿出一个证物袋,交给将要随行押解的警员。 警员迷惑不解:“队长,这是?” “「公子」的护手霜,”钟离说,“你们正好顺路,送去医院的化验室检查一下。” 警员一拍脑门:“哎呀,我忘了这回事了,那我去把A队需要化验的也拿来。” 警员走了,钟离便主动暂代起看守的职责。他向车厢的入口处走了两步,甫一抬眼,不期然撞进了一片黯蓝的海。 达达利亚面如金纸,额间布满冷汗,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你居然把它送人了,”他的语气因失血过多而变得飘忽,“我好伤心啊。” 钟离漠然地移开了视线。 “枪茧磨掉之后,指腹会很痛吧,”达达利亚自言自语,“我特意为你挑了舒缓型的呢。” ……什么? 钟离一怔,一股寒流猛地蹿上脊柱。 看着倏然回首的警官,青年勾起嘴角,冲他露出个势在必得的笑。 “我们审讯室见。” 09- “姓名。” “达达利亚。” “年龄。” “21。” “职业。” “无业游民。” 觑着对面之人的脸色,达达利亚笑道:“不然呢?我总不能说自己是富二代吧,会招打的。” 钟离没理会他的调笑,把卷宗翻到了下一页:“十月五日的晚上九点,你身在何处?” 厚厚的卷宗上贴了一张尸体的照片,达达利亚眯起眼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了什么:“啊,叶列娜,我们那天晚上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 他没等钟离再问,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们一起待到九点四十,然后在店门口分开了。她去了哪我不知道,我直接回了家,没再见过她。” “您还想问谁?安娜,塔吉,达丽雅,奥莉加,一共就这五名受害者,对吧?”达达利亚似乎对案情了然于胸,话题完全被他掌控,“我们的确都认识,也一起外出过,但人不是我杀的,不信你们可以再等一两个小时,或者几天,自会有人替我证明。” 记录员忍不住嘀咕了句:“……到底是几小时还是几天啊?” “那就要看你们刑侦队的审讯效率如何了,”青年微一耸肩,“加里津什么时候招供,我什么时候清白。” “闭嘴,”钟离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老实回答问题,不要多言。” 达达利亚一挑眉:“OK,您别生气,我闭嘴。” 看着他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钟离忍不住皱起眉:“这五位受害者身份职业各不相同,交际圈完全没有重合,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认识你。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警官大人,看来我说过的话,您是真的半个字都没信,”达达利亚叹了口气,“我告诉过您的,我的人生意义在于猎艳,她们自然都是我的观察对象了。” “不过稍一接触,我就发现她们都是不合格的残次品,所以后续没再深入交流了。” “什么叫‘残次品’,”钟离敲了敲桌面,“把话说清楚。” 青年却一歪头:“我们在教堂讨论过这个问题了,警官大人……或者说,亲爱的神父,您不记得了吗?” “迄今为止,我只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候选人,他现在就坐在我对面,”达达利亚笑了笑,“您要是想知道,不如直接问问他,我究竟是怎么勾引他和我一起堕落的?” 一旁的记录员猛地呛咳起来。 钟离却对他的挑衅无动于衷:“再胡搅蛮缠,我会申请取消你的保外就医。” 好吧。达达利亚收敛了不正经:“想知道真相?” 钟离:“有话直说。” “那就让他们都出去,包括玻璃后面的那几位,”达达利亚看向他的眼神毫不掩饰,“你留下。” 单向玻璃后的两名警员突然被点了名,互相对视一眼,都不自在地咳了声。 钟离和青年对视,片刻后,他一抬手:“都出去吧,我和他单独待会儿。” 金属门打开又合上,咔哒一声,室内重归平静。 钟离把卷宗一合:“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假扮的?” “说来话长,”达达利亚笑了下,“在我第一次踏进教堂之前吧。” “其实这个局很简单,一个恶心的跟踪狂,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只消轻轻一推,bingo!警察抓住了坏蛋,恶有恶报,皆大欢喜。” “我和加里津是在宴会上认识的,从那以后,他开始派人跟踪我,屡教不改,我被他惹烦了,于是想了个一了百了的办法。” “某次沙龙上,我给他讲了个名叫《画皮》的故事,”达达利亚哼笑一声,“走火入魔的人,永远只能听到他想听的部分。至于他为什么会选中那几个女生,你不如去问问他。我每天要约见十几个‘残次品’,谁知道哪个忽然戳中了他的点。” 沉默片刻,钟离开口道:“……你故意挑唆他去杀人,好让他被判处死刑。” “怎么会,”青年笑弯了眼,“我只是酒后失言,讲了个不知从哪听来的小故事。” “至于他信或不信,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他讥讽道,“是他自愿一脚迈入深渊的,没有人逼他。” 钟离的眉心拧得很紧,他看着这张年轻恣肆的脸,不知该作何评价。 “正义的警官,您是正在心里谴责我吗?”达达利亚冲他眨了眨眼,“我猜猜,是不是在骂我见死不救,知而不报,是彻头彻尾的坏胚,没有同理心的反社会,拿人命当筹码的冷血疯子?” “不,”钟离说,“我在想另一个问题。” 青年放松地靠着椅背:“我明明可以作壁上观,为什么偏要主动暴露自己,淌进这趟浑水?” 他的视线有如实质,一寸一寸地扫过钟离的面容,神父的温驯与警官的肃杀渐渐融合,糅杂成了这样一张端丽的脸。 除了我,再没有人拆开他的矜持,掌控他的guntang;除了我,再没有第二个人见过他高潮时失神的情态。 “三枪换您一周的委曲求全,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交易了,”毒蛇咝咝吐着信子,袒露出赤裸的欲望,“您说是不是,钟离先生?” 10- 案子结得很快,加里津杀人时有多猖狂,受审时就有多卑琐,还不等刑警们使出手段,自己就先吓破了胆,倒了个干干净净。 达达利亚作为证人,虽然已被无罪释放,但仍需时不时地跑来警局配合取证。今天是他最后一次踏入刑侦科的大门,下周此案就要移交检察院,发起公诉,直至正式开庭前,达达利亚都不会再被传唤了。 挥别了交接的警员,达达利亚熟门熟路地来到电梯间,按下了下行键。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分开,露出了一个许久未见的熟悉身形。 达达利亚一挑眉,走向他身边的空置。 “晚上好,”青年主动开了口,“您这是要出外勤?” “刚下班。”钟离说。 “哦,”达达利亚点点头,“辛苦了。” 旁边的人似乎扫了他一眼:“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 “托您的福,”达达利亚笑了下,“再过几天就能拆绷带了。” 电梯很快到达底层,两人并排走了出去。本来到了大厅他们就该分别,可天公不作美,外面电闪雷鸣,骤雨大作,还不等钟离开口,达达利亚已贴心地为他撑起了伞。 “反正我闲人一个,时间不值钱,不如送您到停车场吧。” 出乎意料地,钟离竟然同意了。 风雨不歇,小小的一把伞根本挡不住,很快两人的半身就都被浇透了。钟离瞥了眼青年湿漉漉的肩头,开口道:“西南有条夹在两栋建筑间的小路,走那边淋得少些。” 达达利亚来的次数不多,对警局的地形并不熟悉。钟离说换条道,他就乖乖转了向,和身旁的人肩并肩走进了那条窄巷。 “钟离先生,”可能是冒雨赶路太过无聊,达达利亚忽然挑起了话头,“我给您的那张纸条还留着吗?” “跟护手霜一起当证物提交了。”钟离说。 “好吧,”达达利亚笑了笑,“没关系,正好我搬家了,那张纸条不要也罢。” 钟离的语气淡淡的:“恭喜乔迁。” 道路越来越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达达利亚向钟离那边靠近了些:“如果我邀请您来我家做客,您会答应吗?” “阿贾克斯,”钟离叫了他久未提及的本名,“有话可以直说,不必如此拐弯抹角。” “我直说了,您好当面拒绝是么?”达达利亚轻笑了声,“真是不解风情。” “案件已经结束了,你大可继续去‘猎艳’,何必只盯着我一人不放。” “您这就不懂了,”达达利亚说,“ ‘猎艳’的重点在于享受过程,而不是直奔结果。换言之,我在您身上的使的手段还没推行到底,自然不会轻言放弃。” “使的手段?”钟离重复了一遍,“你想干什么?” “您这就忘记了?”达达利亚忽然停下脚步,“需要我帮您回忆一下吗?” 钟离的声音冷了下来:“松手。” “对,您当时也叫我‘放开’,”达达利亚点点头,“然后我说……” “ ‘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为什么要躲着我?’ ” 他步步紧逼,小巷逼仄,很快就把钟离困进了角落。 “倒不如说,为什么不敢承认,你对我也有相同的渴求?”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钟离的眉峰蹙起,语带警告,“我再说最后一遍,松手。” “先生,明明是您告诉我的,每个人心中都有欲望,不分高低贵贱。”青年的指腹摸上了他的内腕,感受着突突跳动的脉搏,“您的嘴巴会说谎,那心跳呢,难道这也是伪装?” 警官忽然闭上了嘴,变得一言不发。 “啊啊,又要开始装聋作哑了是么,”眼见他的防线即将崩溃,达达利亚松开了对他的桎梏,转而轻轻捏上他的下颌,“没关系,我不逼你——不想要就推开我。” 钟离原地化成了一尊雕塑,那双金瞳中涌动的复杂情绪起起伏伏,最终被掩埋在了阖紧的长睫下。 青年微微歪头:“那我当你默认了?” “快点,”钟离低声说,“别耽误我下班。” ——大获全胜。 达达利亚主动凑上前,打算奖励给他的新晋恋人一个亲吻。 就在唇瓣即将相贴的前一秒,钟离忽然睁开眼,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这就是你所谓的‘手段’?” 狂风倏然大作,掀飞了夹在两人中间的伞。那把可怜的小东西滚出去了几米远,侧翻在地,却没有一个人想起要去捡它回来。 毫无防备的,达达利亚被反剪着双臂猛地掼在了墙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钟离的手正好扼在了粉碎的左肩胛上,疼得达达利亚倒吸一口凉气。 “同样的当居然能上两次,”钟离似乎在他身后笑了声,掩在雨幕中,轻得让人怀疑自己的耳朵,“真不知该说你是大智若愚还是无药可救。” 痛得有点厉害,达达利亚不得不多花几秒钟时间来组织语言:“……你刚刚又在演?” “看你表演欲这么旺盛,盛情难却,只好陪你玩玩。” “靠,你这家伙……”达达利亚使劲挣了挣,手上的钳制却纹丝不动,“拿我当狗遛吗?” “言重了,工作太无趣,偶尔也需要自己寻些调剂。”钟离慢条斯理道,“一般这个角色都是由罪犯承担,可你几次三番地主动送上门,不用实在可惜。” “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啊,”达达利亚咬牙切齿道,“就因为我拿你们当枪使了?” “怎么会,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钟离忽然开始介绍起家乡习俗,“璃月是契约的国度,凡事都要讲求‘公平’二字。” “其一,你借我们的手除掉了看不惯的人,我们靠你提供的线索抓住了犯人,这是双赢。” “其二,你趁人之危,用拙劣的戏码骗来我的配合,我奉还给你三枪,算是互不相欠。” “其三,事后清算时,你本也该被拘留进去待审,念在你伤势颇重,我为你申请了保外就医,任你自由活动,好在审讯时你还算配合,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和你计较了。” “此事已尘埃落定,你却还要跑回来,在我面前叫嚣个不停……阿贾克斯,这次你打算用什么筹码来换?” 他说着手腕一动,让青年翻了个面,转过来正对着自己。 那双金瞳居高临下,正饶有兴趣地审视着他,其中甚至还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促狭。达达利亚吐出一口浊气,心口的火腾地烧到了头顶:“为什么我该被刑拘?我明明没有杀人。” “是么?”钟离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小少爷,你果然是活的一帆风顺,从未吃过苦头。持刀袭警,教唆犯罪,故意伤害,杀人未遂,这几样你都犯过。数罪并罚,足够判你无期徒刑了。” 当他是三岁小孩吗?还在用这种夸大其词的手段吓唬他。达达利亚嗤道:“少骗我了,要真有那么严重,我早该被你……” ……起诉了。 他左咂右品,忽然从钟离的话中尝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登时原形毕露,又开始没脸没皮起来:“钟离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举得这么高,就为了把我轻轻放下?” 钟离的视线移到了他的左肩:“这个力道还嫌轻?” 又开始装听不懂了是吧。达达利亚忍着痛朝他一笑:“先生,你不就是觉得我太嚣张,欠收拾,想叫我吃顿苦头么?我现在知错了,你可以松开了,我保证不再动你,好吗?” “小子,下次撒谎前先对着镜子好好练习一下,”钟离端详着这张年轻气盛的脸,做出评价,“起码不要再把‘我要报复’这么明晃晃地写在脸上。” 膝弯忽然被人轻踹了脚,达达利亚一个踉跄,没能站稳,直接半跪在了地上。等他再撑着墙站起来,钟离已经走至巷口了。 达达利亚已懒得分辨额间究竟是雨水还是冷汗了,他抹了把脸,冲钟离喊道:“喂,这算怎么回事,你到底什么意思?” 钟离俯身拾起卡在墙角的伞,收拢伞面,扔还给了达达利亚:“你藏在阁楼的那摞画像我先没收了,以后少走歪门邪道。” “那我走正道你就能答应我了?” “看你表现。” 行吧,不就是装好孩子吗。达达利亚想。变态我都扮的来,这又算得了什么。 看我们究竟谁能演得过谁。 END. **鲁米诺:常用的血迹显色剂,详见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