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里绫人x荧】犬 - 二

    原来恢复人形（即使是长着狗的耳朵与尾巴的人形）也不能维持几个小时。

    睁开眼的时候，旅行者颓废地发现，自己又变成了......纯粹的狗。

    绫人正一本本地翻阅终末番送来的机密文件，偶然地抬起头，发现金毛的小狗一脸生无可恋地趴在地上，好像格外没有力气。

    他忍俊不禁，两只手卡在她的腋下把她举高走到门外晒太阳。

    远处派蒙在殷勤地跟着绫华叽叽喳喳——绫华很爱带可爱的小东西吃吃喝喝——突然发现旅行者被抱了出来，快乐地扇着小翅膀飞了过来。

    “旅行者！”

    旅行者当然不能说话。她本来也不爱说话，现在一张嘴只能发出几声“汪汪汪“，是更不爱说话了。

    绫华关切地蹭了蹭她的额头：“旅行者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呀？“

    旅行者的目光下意识扫了一眼绫人。

    “哥哥！你是不是欺负旅行者了？”绫华敏锐地捕捉到了。

    永远显得游刃有余的男人难得卡了片刻，然后迅速反驳道：“没有。其实旅行者是太失落了。”

    “失落？”

    “好吧。早上旅行者其实恢复了一部分人形，不过，只有十几分钟......我就没有说，以免你们期待太大。看来目前的方案是有效的。”

    旅行者愤愤不平地汪汪了两声。

    骗子！

    明明是好几个小时！

    而且根本不是早上！明明是半夜！！

    绫华恍然道：“怪不得。看来旅行者也很同意。”

    旅行者：.......

    派蒙不愧是跟她这么久最好的伙伴，这种情况下还有一些异议：“但我感觉旅行者并不是......”

    绫人淡淡地看了派蒙一眼。

    派蒙哆嗦了一下。

    “并不是、并不是反对！”

    “不知道旅行者什么时候能恢复完全呢？”

    “不能确定。今晚，”绫人已经把她放下来揣在怀里，手暧昧地揉着小狗的肚皮：“再观察一下吧。”

    旅行者皱着眉盯着绫人，他正坦坦荡荡地看着她微笑：“嗯？怎么了？”

    他低头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晚上好好相处吧，小狗？”

    ......还要怎么相处？

    狗会脸红吗？

    旅行者觉得自己的狗脸一热。

    出于——报复，狗脸一头撞在社奉行大人尊贵洁净的衣领上。

    基于旅行者在半夜可能恢复人形的消息让每个人都感到高兴，绫华提议半夜在绫人的房间设置火锅，犒劳一下这段时间只能以狗形在神里屋敷呆着的旅行者。

    大概是呆在神里绫人旁边久了，旅行者看出绫人不情愿地假笑了一下。

    不过神里家家主的这一点点不情愿也拗不过meimei的热情，晚上所有人坐在小桌子边期待地看着隔着一个屏风的角落——没错，正是旅行者如今的小窝。

    火锅的香气勾得旅行者口水直流。本就是很难拒绝的香味，更何况现在作为狗中佼佼者天狗的她嗅觉格外灵敏。她在屏风后门打着转，几乎想要汪汪两声。好不容易等到月上中天，熟悉的眩晕感来了，她勉强睁开眼，看见的确是人类的手而不是金色的爪子，兴奋地赶紧把衣服穿好飞奔向桌边。

    神里绫华眼睛一亮：“荧！你真的恢复了！”

    她们拥抱的时候，托马体贴地开始为旅行者下牛rou和虾滑，派蒙绕着她叽叽喳喳的，好像几辈子没见过她似的，一股脑要倒干净最近没来得及说完的话。

    旅行者几乎要热泪盈眶。

    “咦？但是为什么荧的耳朵和尾巴还没变回来呢？”托马在旁边好奇道。

    旅行者哑然。

    眼角瞥向家主大人本人，所有人都在等他给出一个解释。

    神里绫人难得rou眼可见神色沉重：“嗯......因为其实同化并不能完全消除，只留下耳朵尾巴其实已经算是比较好的情况了。”

    旅行者幻想了一下留下的是爪子或者狗头，不得不承认还是目前看起来更能接受一点。

    所有人一时都沉默了。

    半晌托马打破沉默道：“先吃吧，至少能恢复大部分，总比一直是白天的样子好嘛。”

    托马说完还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锅里的牛rou已经熟了，她夹到自己碗里低着头大口吞咽着，忽然眼眶一热。

    神里绫人坐在她的左边，无意识地捏着奶茶，望着锅里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最近总是相处在一起，但一人一狗也说不上能交心或聊天，多半时候是处理公务到无聊的神里家家主来找她的麻烦：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或者进行他那个充满恶趣味不可在其他人面前描述的训犬计划。

    难得他脸上有几分迷惘，她隐约觉得与自己有关。想说点什么，又生生咽了下去。

    他们熟吗？

    也许他和金色的小狗是亲密的，但和提瓦特大陆上赫赫有名的旅行者——依然只是一个熟人罢了。

    他的下属，他的meimei都和她有过命的交情。

    但神里绫人不是。

    她心里闪过奇怪的感觉，想和他说句话，但无处可开口。

    注意到他手边有另一杯还没拆封的奶茶，旅行者没等他的回应径自拿了过来。

    “这应该是我的吧？”

    果然是奇怪的味道。

    “是你的。”

    神里绫人惊醒般敛了那一点点迷惘，颌首一笑。他的那一丁点情绪，就像冬日呼出的热气，呵出那一刹那露出些痕迹，但很快就消逝在空气中，宛如从未存在过。

    火锅游戏进行到很晚，旅行者仰头看着天花板，托马和绫华醉倒在地上了，派蒙困得早就打起小呼噜。

    绫人在游戏里靠狡猾赢了很多次，喝得很少。旅行者自己的酒量很大。

    醒着的只有他们。

    神里绫人已经让人准备了醒酒茶，背脊挺直地坐在横七竖八的几个人中间品茗，目光落在远处的庭院。

    “你动了什么手脚吗？今天的时间要长一点。”

    她伸个懒腰，转过脸看着他的侧脸。

    “被你猜到了。奶茶里有雷樱花瓣。缺点是......今天给你喝了之后存量就少一点。后续半个月的恢复时间不太稳定，大概短个十几分钟吧。”

    他看向她，目光灼灼。

    平时总一副眼里含笑漫不经心的样子，此刻难得笑意也没有，只是沉静地注视着她。

    她心慌了起来。

    不是那种害怕的，畏惧的。

    是那种莫名其妙全身开始燥热的，紧张的，心跳失控的。

    “为什么呢？我感觉你并不想......”

    “这种猜测从何而来呢？”他又浅酌一口茶，轻笑道：“但倒确实也有一瞬间这样想过。不过你很久没和他们聊天了吧，平时恢复的时候也不好半夜给他们全叫起来。”

    “你今天看起来很高兴。”

    她下意识坐起来，摸了一下脸。

    脸上的确残留着一个轻松的笑意。

    “荧。”

    神里绫人突兀地叫她的名字，然后探过身子，凑近吻了她一下。

    他的手指今天带着凉意——为什么她以前没有意识到呢？或许是皮毛盖得太严实了，她根本意识不到触感。她想挣扎，但作为小狗的惯性让她不敢动弹，她僵在原地，顺从地被他按着后颈加深这个吻。

    他眼中终于漾起笑意，似乎是满意于她的臣服。

    “绫、绫华托马还在旁边！”

    她结结巴巴地小声提醒。

    “没关系，他们都醉透了。”绫人甚至没看旁边一眼，噙着笑把她压在地上。他的手垫在她的脑袋下面，她心猿意马地思考这是否是一种独对她的温柔，很快便因为被吻到缺氧而中断了胡思乱想。

    隐约中似乎听见绫人抱怨他们的打扰，然后她的衣服脱落了下来，松松垮垮地掉在腰间，他衔着她的乳尖看她，目光深邃。他的目光直勾勾的，好像能把人从外看到内。从他的舌尖带来一阵酥麻，一直从胸传到天灵盖，她软软地蹬着腿，却被捉住一只脚的脚踝压到胸前，逼被隔着内裤撞了几下，莫名其妙的酥劲让里面湿润了起来，脚趾被这股麻劲电得几乎要抽筋。

    “……再喝！一杯……”绫华忽然说道。

    两个人俱是神色一变。

    原来是醉话。

    她嘟嘟囔囔地说完还打了个可爱的嗝，满意地舔了一下嘴唇微笑起来。

    他们俩都吓了一跳。

    她没料到还能见识神里绫人的慌乱，不禁感觉终于扳回一城。

    绫人看出她方才已经神经绷到极点却还要反过来嘲他难得的错神，不由得失笑。

    但介于另外两人还真有可能被惊醒，他还是松开了她。她迅速而狼狈地穿上衣服坐直起来。

    “反正还有十几分钟又要变成狗了，穿上也没什么意义。”

    神里绫人此刻阴阳怪气得就像一个没拿到礼物就要噎死所有人的小屁孩。

    她一时没想到怎么反击，假装没听见。

    “还有，是不是应该赔偿我点什么？毕竟本来是我和我的狗独处的夜晚，却被破坏了。”

    他见旅行者没有回答，不依不饶。

    “你怎么不去问他们要？”危机当头，旅行者来不及计较“我的狗”这种措辞，愤愤地指着地上歪七扭八倒着的两个人。

    “只有你给得起。”

    ？

    用脚趾想都知道要遭殃了。

    旅行者试图顾左右而言他：“我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恢复啊？”

    “这个改日再说。明天起你要戴这个。”

    神里绫人站起来，从书柜深处一个小木盒里取出一个皮质的项圈扣在她光洁的脖子上，指尖摩挲着她的动脉。她被他缓慢几近色情的抚摸惹出浑身的鸡皮疙瘩，同时又感到一种微妙的饥渴。

    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这件事倒莫名让人感到空虚。旅行者迅速谴责了自己逐渐腐坏的念头。

    “狗才戴项圈！”

    “你不是吗？现在外面都传说神里家有一只备受宠爱品种稀罕皮毛是金色的狗。”

    “我戴了这个你怎么跟他们解释？”

    旅行者还想反驳挣扎，可惜时间到了，她确实变成了狗。

    他拎起眼神中还愤愤不平的小狗，轻声告诉它：“这就用不着你费心了。对了，项圈内侧有我的名字。”

    “很适合你吧。”

    “不要用这个眼神再看着我，不然明天晚上你会付出代价的。”

    外人肯定很难想象这一幕——在外进退合宜简直是优雅温柔典范之人的神里家年轻家主正含笑威胁一只小狗。

    金色的小狗权衡了一下以一狗之力突破桎梏咬一口神里绫人的可能性和所谓的“训犬计划”，唯唯诺诺地赶紧闭上眼缩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