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所处的地方

    周请求艾尔克将自己安放到更多地方。

    周是劣等品，这没有疑问，因为周的业绩不及其他B级奴隶的业绩。所以，被允许出现在香槟岛更多的公共区域后，周依然是作为厕所。奴隶们通常不喜欢作为厕所，正如奴隶们通常不喜欢和狗、马、章鱼、鳗鱼交配。

    周被与其他厕所放在一处。他依然被遮了半脸。

    周的使用者反馈，没有其他厕所的使用者反馈，好。

    周观察其他的厕所。

    厕所就是rou便器。香槟区的访客，生理性别为男的人远多过生理性别为女的人。厕所，即为各式各样的小便池，职能是喝尿，以及用其他器官承装尿液。周训练过奴隶进行此项活动。周亦将香槟区的许多B级奴隶当成厕所使用过。

    但，周不很熟悉现在他邻近的这批公共厕所。

    周没有洁癖。这个世界观中属于奴隶制的那部分，仿佛不再存在性病。周使用这些人rou做的马桶时，通常，不将性器官伸进去。仅有在调教奴隶时，他准许rou便器的舌头与嘴舔舐他的yinjing。放在公共场合被允许爬行的B级奴隶，以及被固定住、专门被作为厕所的B级奴隶，每天的清洁次数有限。如果奴隶的口腔还沾着别人的尿液，周不很想让这些口腔接触自己的身体。

    哪怕，辉夜之城B级奴隶经过药剂改造的嘴，有相当的自洁能力。它们分泌更多的唾液，亦被训练用灵巧的舌头舔干净自己的牙齿、牙床、口腔内壁、嘴唇。

    公共厕所，有时有公共厕所的气味与痕迹。闻起来有排泄物的腥臊。看起来有脏污的黑印记。在一些地方，周使用那里的公共厕所。在另一些地方，周不使用那里的公共厕所。

    作为调教师时，周更倾向于用自己管理的奴隶排尿。如果周正在训练的奴隶不接受rou便器训练，周会去找同组的调教师正在训练的奴隶。周亦使用那些爬来爬去的、不在调教室所属区域活动的B级奴隶。但，使用前，周评估它们的清洁程度。

    他，很少，来他现在所处的地方。

    这不是杜尚的《喷泉》。这也不是卫生巾广告中蓝色的血。周曾经在一个藏有莫奈的《鲁昂大教堂》的美术馆造访一间无性别盥洗室。盥洗室的墙壁、天花板是群青色与金橙色的马赛克。每只坐式马桶的便池内壁有不同的、明显是手工绘制的、艺术品般的图样与纹理。

    血是红色的。

    哪怕周曾经说，他无所谓血，因为他可以将血的颜色当成蓝。

    这批公共厕所的使用者，是不介意使用这批公共厕所的人。

    辉夜之城是一个世界级的妓院。这群奴隶做的挂壁式马桶，不至于不洁净到哪里去。有实习调教师在公共厕所之外的值班室，例行按时对公共厕所清洁。如果有顾客看中哪只马桶，想把它带去其他处使用，调教师通常即时满足顾客的提议。不过，由于厕所的本职任务是厕所，衡量厕所业绩、记录厕所使用者反馈的，只是使用者在撒完尿——或者，一边撒尿一边把玩奴隶——后，在旁边的某按钮揿下的好评与差评。

    周所观察的这批厕所，在被使用时，扭来扭去，扭得比较浪。

    之所以说比较浪，是因为它们明显很累，扭得有应付了事的成分。辉夜之城，其实给奴隶相当的休息时间，也其实不克扣奴隶的饮食，注重奴隶身体与形体的保养。

    周想起《约定的梦幻岛》。他练习过的一首钢琴曲是其中的《伊莎贝拉之歌》。他望着的这群奴隶，俨然《约定的梦幻岛》内量产农场的食用儿童——的成年人版。

    当然，这群奴隶的最终归宿不是被食用。当然，这群奴隶有智力。它们亦皆很好看。它们发情得很厉害，或者做出厉害的发情模样。它们呻吟、浪叫、说sao话，在被使用时，给出非常强烈的反应。

    它们似乎就是一群普通的B级奴隶。周不曾眼熟它们中的任意一个。可能，在周被关禁闭的这若干天，辉夜之城香槟岛又进了新货、且将它们调教到能摆出来。周，对比较缺乏特色与特长的B级奴隶，缺乏兴趣。不像某些调教师，周不会聚众cao它们。

    辉夜之城的B级奴隶有三六九等。辉夜之城的访客亦有三六九等。倘若访客来辉夜之城，是为玩奴隶而非购买奴隶，那，有些访客玩的是自己已经购买的、寄养在辉夜之城奴隶宿舍的、若非主人允许、不接待主人之外的人的A级奴隶。也有B级奴隶被主人购买、被寄养在奴隶宿舍。有主人的奴隶，无论原本是A级、B级、S级，皆有可能被要求给xue打药，亦皆有可能被主人要求招待客人。

    有时，有些未被购买、到处乱爬的B级奴隶，有相熟的顾客。这种B级奴隶，相当于有稳定光顾者的知名娼妓。不过，即便是这种B级奴隶，它们的相好也不可能日常留在海岛。

    辉夜之城的客户来海岛时，来海岛的不仅有辉夜之城的客户，亦有客户的跟班。正式客户的人数，较正式客户所携的跟班的人数少。正式客户要玩奴隶或购买奴隶。不少正式客户有已经购买、寄养的奴隶。跟班不购买奴隶，但也会玩奴隶。辉夜之城亦接待不购买奴隶的客户。

    但，这部分客户，类似正式客户，通常不热衷使用公共厕所。除公共厕所以外，辉夜之城还提供许多有趣的、更隐秘与更少见的、具备更高门槛的、限制准入的娱乐。正经的人们固然使用公共厕所，不过，他们在公共厕所的时间，没有不正经的人们在公共厕所玩闹的时间，长。

    周是新来的。周的眉眼标致更甚其他奴隶。周的口xue不开放，这使他没办法对客人说话，也没办法在客人如厕后用舌头给他们做清洁。周的后xue很软，会吸、会夹。

    周知晓如何训练奴隶。还是调教师时，周即熟记《奴隶守则》。周清楚奴隶的出货标准。周有在努力——在消极抵抗一些他不喜欢的、艾尔克等人的要求，的前提下——训练自己。

    周从来敬业。

    诚然，周可以水工作。但，艾尔克已经让周充当了五十余天的厕所，如果周没办法改善自己的使用者反馈，艾尔克仿佛就没有将周从这片公共厕所区域释放的意思。

    而且，B级奴隶的饮食与排泄同它们的业绩挂钩。倘若B级奴隶的接客数目不够，或被投诉，或使用者反馈不良，那，香槟区的惩罚，时常是减少允许该奴隶舔舐的乳白色食用糊的量，或减少该奴隶被允许排泄的次数。倘若奴隶的泌尿系统出事，奴隶可以被送去医院。倘若奴隶营养不良，或消化系统出事，奴隶亦可以被送去医院，或被灌食，或被打营养针。奴隶的身体永远有良好的卖相——代价是它们的报废期限与寿命。

    像星期狗与星期猫。

    这批作为公共厕所的奴隶，发情得比周失态。

    周已经学会发情。他分析、评判过太多奴隶的发情。对他，自己发情成什么样，不过是另一起需要被分析、评判的案例，有一定之标准，可以将神态、动作当成数据，衡量。周被打了远多于一般B级奴隶的改造剂。周能利用自己的情热。周开始喜欢被yinjing插入，开始喜欢膀胱充盈，开始喜欢有液体流进胃，因为这代表，周被使用了、周正在完成他作为马桶的业绩。

    周习惯了乱七八糟的触碰。他按自己对训练奴隶经过的记忆，按自己对镜、在成田的帮助下自我矫正的结果，使自己的身体因触碰而给出恰当的反应。

    他当公共奴隶的时间还不长。他对触碰还有点陌生。他的身体敏感。被使用者以一些方式使用，确实令他有生理性的舒适。

    “恰当”，是因为周的反应符合规范，符合周作为调教师的审美，符合周对自己的设定。

    不过，周的反应好像不恰当。

    不然，周的使用者反馈，不会不达标准。

    其他作为厕所的奴隶，发情得没有周标准。发情不可以由尺规度量，但，调教师之间，仿佛对好看的发情模样有一定之共识。周不认为，其他奴隶发情得符合这种共识。

    其他奴隶发情得更肆意。

    可能，这是由于它们没有当过调教师。调教师对发情的研究，比奴隶对发情的研究成体系，尽管，奴隶才是更经常发情的那些。这批作为公共厕所的奴隶的使用者，主要不是调教师。周已经在调教师办公室当过公共厕所。

    周不能说，其他作为厕所的奴隶，发情得比周自然。周有在让自己享受工作，有在依托自己的情热与生理反应，充分、不濒临高潮地发情。

    周清明地意识到，如果要使周发情成周正在观察的奴隶们的模样，周，也许，需要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