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北京后，彭放花了两天，就把未来半年的工作都交代给了助理，然后被原炀送上了飞往渥太华的飞机。 本来原炀想让彭放去法国待产，但是法国那边有彭放不少客户和熟人，他有点不太乐意，正好原立江在加拿大还有个分公司，原炀思前想后，决定把人送这边去，原立江最近这两年也有把自家公司交给他的意思，到时候也方便他找借口过去看人。 跟彭放一起被送过去的，还有原炀之前给他找的那几个厨子，他在渥太华租了个院子，找了个有助产士经验的保姆，除了自己不过去，其他的一切都安排地妥妥当当。 两人到机场的时候，他在下车前抱了抱彭放，给了他一些信息素，“德国那边的生物公司已经把我的腺体提取液处理好了，估计你落地就能收到，到那边之后有什么问题给你助理打电话，叫他来找我，我们尽量少直接联系。” 彭放把头埋在他脖颈间，贪婪的呼吸着，回北京这两天他们都没见面，除了落地那天，他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被原炀的信息素安抚过了，不知道是不是宁波那一个月，他习惯了跟原炀朝夕相处，时时刻刻被他的信息度包围，现在好像已经有点离不开他的信息素了。 才两天而已，他却像是过了两年那么难熬，再次被信息素笼罩，整个人一下子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是本能地往原炀怀里钻，完全听不进去他说的话。 “彭放！”原炀感觉他的失态，将人松开一点，低头问：“我刚才说的话你听见没有？” “嗯？”彭放目光有些迷离，困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往他怀里钻了钻，“再让我吸一口～” “啧～你丫吸毒呢？”原炀推开他，又认认真真地把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直到彭放反应过来点了点头，才拉开车门，“好了，走吧。” 彭放跟着他一起下车，临到安检口，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张口，欲言又止。 原炀对他挥挥手，他冲人咧咧嘴，转身，慢步离去，等过了安检再回头，就只能看见原炀渐行渐远的后脑勺了。 转个身的功夫，就已经开始想念他的信息素了。 唉……彭放无不担忧地想：也不知道那个劳什子生物公司提取的腺液，能不能跟本人的信息素一样有用，但愿吧，毕竟那是他未来小半年的全部指望了！ 果然，他就不应该指望科技与狠活！ 如原炀所说，他落地当天就收到从德国寄来的液体香薰，香薰液是纯粹的经过科学处理的腺液，味道跟原炀的信息素味基本没区别，但不知道是彭放的心理作用，还是因为处理的方法有问题，那味道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落地的第三天，彭放就开始失眠。 连着失眠了几个晚上后，他整个人都变得烦躁起来，终于在第七天的晚上，忍不住给原炀打去了电话。 正好是周末，原炀难得跟顾青裴在家一块儿看个电影，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他打来的，愣了一下，顾青裴侧目扫过来，“彭总的电话，怎么不接？” 原炀心一抖，直接按了挂断，“这孙子一天天也没什么正事儿，懒得接！”说话间，搂着顾青裴腰的手紧了紧。 “你呀！”顾青裴抬手戳了戳他脑门儿，“万一人家有正事儿呢？你就这么给挂了多不好。” “他能有什么正事儿？”原炀不以为然地蹙了蹙眉，“再重要的事，也没有我陪媳妇儿重要！”说着直接把手机关机，“不用管他！” 挂了？ 听筒里传来的忙音让彭放愣了一下，原炀很少这样直接挂他电话，是有事在忙吗？对，加拿大和国内有时差，那边现在还是早上，他可能在开会吧。 彭放这么想着，打开微信，找出和原炀的会话框，两个人上一次的聊天信息还是在五一之前，最后一条消息是原炀发的，问他在公司还是在家。 点开键盘，打了一句“忙完给我回电话”，点发送前犹豫了一下，又全部删掉，这还用说吗？原炀忙完肯定会给他回电话的。 这么想着，他放下手机，开始翻来覆去的等待，辗转反侧一直到凌晨，原炀也没给他回电话，不应该啊，这过了午饭点了，他就算再忙也不可能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吧？ 彭放忍不住又给他打了个一个电话，这次听到的是对方关机的提示音。 他心中一紧，一下从床上坐起来，拿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抖，他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否则怎么可能会挂他电话，怎么可能会关机？如果是那时候挂电话是因为手机关机，那么这么长的时间，他也不可能一直不充电，不可能一直不开机！ 这一瞬，无数中念头在彭放的脑子里炸开，其中最明确的一条就是，原炀绝对不能出事，原炀如果有什么事，他该怎么办？他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办？ “呃……”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情绪不对，腹中胎儿也变得有些不安，腹部一紧，一阵抽痛传来，他捂着肚子一边低声安抚，一边在通讯录里翻找顾青裴的联系方式，给人打过去。 对面很快接通，顾青裴轻松愉悦地声音从听筒传出来，“喂～彭总。” 彭放听到顾青裴说话的语气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急忙问道：“顾总，我、我找原炀，他手机关机了，我想问一下你，你、你……” 彭放不确定，顾青裴是否跟原炀在一起，又或者，原炀出了什么事，但顾青裴还不知道呢？ 顾青裴听他口气焦急，连忙道：“原炀在家呢，他在厨房洗碗，彭总，你找他有事儿吗？” “在家……”彭放突然明白了什么，现在是周末，原炀肯定是在家陪顾青裴，那之前挂自己电话，应该就是不想让自己打扰他跟顾青裴吧。 关机也是。 知道人没事，他松了一口气，点着头道：“哦……他在家，没事，我没事，行，在家就行，那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挂了……” 挂断电话，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依旧想压了块儿大石头一样的难受，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安分，他按在腹部的手微微用力，缓缓佝偻起背，低低地轻声哄道：“你爹没事儿，别闹了昂，他没事，他就在家陪媳妇呢，不想理我……别闹了昂，乖～让爸爸好好睡觉吧，爸爸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