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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但高的树矮的草,发白的土路,闪光的溪流,隐约在月光下都有痕迹,还有小虫鸣叫的声音时不时地响起。这是路苗在这里居住的第一个夜晚,她把书放在桌子上后,趴在窗边朝外看了许久,风吹得她的头发一飘一飘的,下午的雨水让空气格外湿润,闻嗅的时候鼻尖都带着一股凉意。看够之后,她伸了一个懒腰,拿着洗漱用具去公用卫生间洗漱了。这栋楼房每层有四个卧室,共用一个卫生间,目前为止,这层只住了她一个人,还有三间待租。不过,现在都开学了,想租房子的都该租好了,这层楼应该不会再来人了吧?想到自己独享了一层楼,路苗有点嚣张地直接在浴室里哼着歌。她最喜欢洗澡唱歌了,解压快乐,而且再没有一个地方比浴室更适合唱歌,自带混音效果。洗着哼着,路苗隐隐约约听见外面似乎有什么动静,但这动静很小,她没多注意。一会之后,路苗换好了衣服,一边擦脸一边把灯关上,开门,抬头,她差点惊叫出来。客厅里黑灯瞎火的,但是她面前站了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生物,黑乌乌地一团站在她面前,看不清脸,就知道个子挺高,都压了她一个头了。路苗差点把盆摔到地上。这身高,不会是男生吧……?明明租房的时候她问过房东了,房东信誓旦旦地说这层楼只会租给女生,所以她才会痛痛快快地交了房租。可是这个身高,说是女生的话,也太少见了吧?正乱七八糟地想着,面前的人开口了。“抱歉,”一个男声响起,“吓到你了,我刚到这边来。”不知道是不是感冒了,他的声音略带了些鼻音,但听上去并不粘黏,相反,很清朗,像是旷野上挺拔的树苗,带着阳光雨露的气息。路苗听着这个声音,默默地扶住了门框。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恢复更新。每次写这个文,都从脑海里使劲地想,那一年我的复读学校是什么样子的,每次都能找到新的细节,感觉很快乐。看了第一章应该可以看出来,这篇和青蛙和水母的风格完全不同哈哈,这本真的还挺难写,(不然也不会写几遍了)希望这次能给它写好~这本也不指望它有多大出息,反正写完它,比上次写有进步,这对我来说就是胜利哈哈。☆、第2章在领会他说了什么之前,她的关注点居然是,他说的是普通话?鹤川的人都说鹤川话,对于鹤川人来说,普通话只存在于电视上。毫无疑问,他是个外地人。为什么会有外地人来这边复读?真奇怪。稍稍想了一下,路苗又把关注点收了回来,普通话不普通话的不是重点,重点是——因为完全没想到这层楼还会有其他人出入,她洗澡前少带了一件衣服。路苗把盆抱紧了,抵在胸前,虽然客厅里没有开灯,光线很暗,但是……该遮的地方还是应该遮好。不光如此,她还往后稍稍退了一步。保持了一个安全不尴尬的距离之后,路苗佯装平静地问:“你是刚刚才到这边的?”男生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她保持距离的动作,动作自然地也朝后退了一步,而后才低低的“嗯”了一声。就是这一声“嗯”,路苗的耳朵好像进了小虫,隐隐作痒,后背也一激灵,她单手抱盆,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只是听别人说句话而已,怎么会这样?声音再好听不至于吧?她本来想和他说,房东已经答应她这层楼只住女生,他们两个一男一女住一层楼,共用卫生间是不是不方便。但莫名其妙的,路苗这会儿有点不想和他沟通了。再者说,沟通也没用吧,他交了房租,房东收了房租,两个人你好我好,她跳出来说不许,她算老几?她两只手捧着盆,贴着墙终于从卫生间里出来了,简短地说了一声:“卫生间我用完了。”然后她就溜进了自己房间,她不知道身后的人是不是在看她,但她还是有一股针芒在背的感觉。路苗冲进屋,锁上门,拿着毛巾粗暴地擦了擦头发,而后,换下单薄的睡裙,穿戴整齐地冲下了楼,气势汹汹敲房东的房间。这个男生住进来基本是木已成舟,但是她绝不能容忍再来几个男生。房东是个六十多的老太太,就住在一楼,路苗敲门的时候,她正靠在床背上看电视。见路苗来了,房东直起了腰:“是你,有什么事?”路苗板着脸,硬着声:“你跟我说过,我那层楼只住女生,这样我才租你家房子的,现在你一声不吭地让一个男生住进来了,合适吗?我就不说方便不方便的问题了,安全问题能保证吗?”老奶奶刚准备说话,路苗就像连珠炮一样继续说:“现在来了一个男生,还有两个房间空着的,不会到最后,整层楼除了我都是男生吧?要是那样的话,你把我房租退了,我现在东西还没摆开,还能换地方。”交涉了一番之后,房东答应了她以后绝对不允许男生入住,同时,还给路苗的房租减了二百块钱。路苗勉强算是满意了,转身上楼,路过卫生间的时候,里面的灯在开着,花洒的声音哗啦啦的。他在洗澡。说起来,还没看见他到底长得什么模样,除了身高,她一无所知。不过邻居而已,也没什么需要在意的。正想着,花洒的声音突然停了,路苗一惊,飞快地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了。隔着门板,她听见卫生间的门被拧开的声音,粘着水的拖鞋在地上走动的声音,然后是开门声,大概是不太能辨认那把钥匙是自己房间门的,他还发出的轻微的疑惑声。路苗情不自禁地又掏了掏耳朵,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从窗外吹进来了一阵凉风。她回身,看着窗外黑漆漆的田野,还有田野尽头,地面上隐约模糊的鼓包。雨水在一天的缠绵后终于结束了,乌云散退,硕大的一轮明月悬在高空,好像一只眼睛在看着她。路苗在一瞬间清醒了。她在想什么呢?她在关注什么呢?她在为什么耗费时间呢?她叹了口气,摸了摸脸,朝着书桌走去。*第二天,清晨。即使方位很偏,学校门口还是有卖早餐的三轮车,包子豆浆粥里脊rou饼手抓饼,超出路苗想象得品种丰富,她都做好了要吃面包的准备了。路苗踌躇了一会儿,走向了一个卖煎饼果子的小摊。摊主是个估计有六十岁的妇女,头发白了一大半。“我要一份。”路苗说完之后就站到边上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