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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罪名,让家里好好约束一下威宁侯。虽说公公的事情,二姐没说准,这事情也不知道真假,可我还是想禀告老祖宗一声。”本以为张琪和章晗是要避开顾家这场祸事,谁料两女小小年纪却知道休戚与共同舟共济,太夫人心情乍起乍落,这会正思量着先头胡夫人的提议,谁知道嘉兴公主竟说顾振也被人弹劾了。这时候,她只觉得胸口烦闷透不过气来,好在王夫人慌忙上前搀扶了她,见丫头都屏退在外头,又请章晗到一旁柜子里找出了一瓶苏合香酒,给太夫人喝了一口,这才扶着她歇了下去。“十二娘,先不要说这些了,让娘早些休息,我送你回去。”见王夫人如此说,嘉兴公主面露不安,坐在榻边脚踏上为太夫人揉搓着手上那些xue道的章晗便站起身道:“公主和二舅母先回去吧,jiejie也先回房去休息,这儿我照应一会儿。从前干娘也有心悸寒噤的老毛病,我跟着大夫学了些手法,正好用得着。”王夫人犹豫片刻,想想家中上下还要自己巡查安定,顾钰这时候确实不如章晗在太夫人面前照应周到,于是就拉着章晗又嘱咐了几句,随即就带着张琪和嘉兴公主告退离去。她这一走,章晗见太夫人卧在那儿神色惘然,她捏着太夫人的左右手又揉搓了一会儿,渐渐便也生出了几分瞌睡之意。毕竟,无论是在安庆公主府也好,回府后面对这样震撼的消息也罢,她一直都提着精神,这会儿一安静下来,渐渐就困倦上来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低低的争吵声。见榻上的太夫人仿佛没有醒,她思忖片刻就站起身来。然而这一站,她忍不住低低呻吟出声,却是因为蜷缩着在脚踏上坐了太久,腿上血脉不活,此时一动竟是针扎似的又疼又麻。好一会儿,这种情形方才缓转了过来,她连忙挪动脚步悄悄往外走。从东次间里一出来,看清绿萍和白芷在那死死拦住的人,章晗一下子就大吃一惊。那不是别人,竟是威宁侯顾振!见顾振脸色铁青,仿佛随时随地就要不管不顾发火似的,一看见她却露出了意味难明的笑容,她踌躇片刻,仍然镇定地走了上前。“这么晚了,两府的后门都应该关了,三表哥怎么到了太夫人这儿来?”“就算再晚,外头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来探望探望老祖宗也是应当的。”顾振想起之前挨的那一巴掌,看着章晗的眼神中便多了几许恶意,“没想到晗meimei居然主动留了下来照顾老祖宗,这还真是心意可嘉。只不过,覆巢之下无完卵,可惜你了……”见顾振竟是在宁安阁说出了这样轻佻的话来,绿萍和白芷全都大惊失色,而章晗早知道此人是个什么德行,因而面色都没变上一丁点,径直看着绿萍和白芷说道:“三表哥想来是喝多酒醉糊涂了,找人来搀着他回府去。”“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到时候你有的是求我的时候!别以为老祖宗就能护你一辈子,如今她不比从前了,连儿子也未必护得住,更何况你!”顾振一时大怒,甩开绿萍和白芷就突然提高声音嚷嚷了这么一句,正要径直往里闯去,他就听到背后传来了章晗的声音。“我如何不劳侯爷担心,只是我想敬告侯爷一句——就算侯爷是世袭罔替的侯爵,掌管顾家长房,太夫人也是这顾家的老祖宗,你如此出口不敬,单单这不孝二字,太夫人就足可告你忤逆!这会儿太夫人已经睡下了,你若是一定要进去,若惹得太夫人有什么不好,一切后果全在你身上!”“你……”顾振狠狠回头瞪了章晗一眼,这才又换成了嘿然冷笑,“看来你还不明白我那祖母,相比顾家的生死荣辱,其他什么都是不要紧的,你就等着瞧吧!”直到顾振径直转身出了门去,绿萍和白芷方才回过神来,慌忙双双避出了屋子。这时候,章晗方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转东次间后,她第一眼就看见太夫人醒得炯炯的。见其并不像起头那样骤然盛怒亦或是大惊失色,她微微舒了一口气,随即就上前柔声说道;“您醒了?”“什么时辰了?”“大约是亥时。”太夫人挣扎着坐起身子,听到外头渐渐安静了下来,她便淡淡地说道:“看来,是有人觉得这一回老二铁定是要倒霉,顾家日后都得看这败家子的脸色,所以竟是放了他进来。他也真是有出息,竟然到我这地儿来示威,他就真觉得自己有这能耐能当一家之主?”“太夫人……”听着这话,发现太夫人连顾振的名字都懒得叫了,章晗如何不知道太夫人是何等失望。因而,她顺势在软榻前头再次跪下,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轻声开口说道:“太夫人,其实今天跟着公主去安庆公主府,后来见着东安郡王的时候,他也随口提醒过我一个消息,道是威宁侯在外头胡作非为,已经有御史弹劾上去了,顾家也不知道管一管。”若是顾家真的要落到顾振手上,她方才是真正走投无路,既然如此,现在不如赌一赌太夫人的态度!倘若没有嘉兴公主这么提过,此时章晗这么突兀地说起,太夫人兴许还会犹豫片刻,可此前既已经有了这层意思在心里,再见顾振竟是在外头这般嚣张狂妄,她一时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便生出了一个主意来。她暗自斟酌了许久,最后便抬起头看着章晗说道:“晗儿,虽说还未有锦衣卫登门,可接下来便有些难保。这样,我让老二媳妇派几个人,护送你和琪儿出府去张家祖宅。”见章晗大为震惊,张了张口仿佛要出口拒绝,她就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是我信不过你们两个女孩儿,是我有要紧事交托给你去办!你们两个姑娘家,不会有人盯着,到时候走动起来也便宜。我给你一件信物,你去见一个人,替我带话给他!”此时此刻,章晗已经完全明白了过来。虽知道如今京城危机四伏,接受这样一个任务兴许危险得很,事成之后亦是难保顾家不会过河拆桥,可对于本就是一直在走独木桥的她来说,前方纵使迷雾缭绕,总比后方窥视的群狼来得好。再者,若是武宁侯府就此度过危难,赵破军在赵王麾下,她若能做好各种预备,并不是找不到机会。而最要紧的是,这是不落入顾振手中的最大机会,也是除掉宋mama的最好机会!因而,见太夫人褪下手中佛珠递了过来,她伸手缓缓接过,当即重重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太夫人请吩咐就是。”她按照太夫人的手势附耳上去,待听清楚了那些低沉的话语之后,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双手不知不觉就攥紧了佛珠。尽管惊骇交加,尽管明白这事情有多难办,她只能把心一横,最后便点了点头,又贴在太夫人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