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东楼里的初相见

    已有下人将他房中的用具送到卧房外间的侧室内，这也是往日宛童替殿下守夜时睡觉的地方，江蓠唤人又送了一次水来，这才有时间好好拾掇一下自己。

    妾室是能有一个专属的下人的，跟着他的还是个东楼出来的公公，叫小冬子，大多时候就负责伺候江蓠每日的保养，一个供人泄欲的玩意儿竟然还能混到如今这般待遇，江蓠非常知足了。

    玉势是昨日才换上的最大号，不想今日便被林衍尝了鲜，若是多给他适应两天，今日定不会这样没出息。

    他再次抽出玉势递给小冬子涂抹些保养的东西，自己刮出另外的香膏涂抹在后xue内，今日欲望发泄的十分彻底，前后都有种兴奋过度的麻木，因此涂抹的过程倒是格外顺利——往日不小心撩拨起自己的欲望，想消下去可不那么容易。

    收拾完自己江蓠就赶紧躺下睡了，虽然殿下一般巳时后才起，但他可没忘刚刚答应了什么，绕着府上跑十圈，跑完形象肯定全没了，再加上拾掇自己的时间，恐怕不到辰时就得起身。

    睡眠不足会变丑的！殿下一定不喜欢那样的自己。江蓠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陷入了沉睡，梦里，他又想起了与殿下的初见。

    那是林衍刚刚康复的时候，深冬下着大雪，宫里却仿佛过年一样高兴，陛下的封上的红封给冰冷的东楼都带来了暖色。与红封一起到的，还有一道圣旨，陛下要在小妹成年礼后封其为宸王，东楼需按例为其送上一个美人作为贺礼。

    曾经痴傻的林府三小姐因祸得福彻底康复，除了一个从小伺候的伴奴外身边空空荡荡，对东楼大多数受训的男子来说，这可谓是难得的好去处，楼内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竞争。连当年林府二小姐林溪封王时的那个名额都不能和其媲美——因为王朝更迭政局不稳，边境十分不安稳，擅长领兵的林溪在封王之后便挥师去了边关，那里条件恶劣，自然是需要男子伺候的，陛下甚至还因此直接令东楼送上了两个美人，就怕照顾不周全。

    林衍却不会离京，谁不知道陛下看小妹就和看眼珠子似的，一点苦都舍不得让她吃，就算这些都和后院的一个玩物无关，但至少安稳日子还是有的。

    东楼男子身份低贱，不配玷污皇室血脉，都是自小便吃了绝嗣药的，用起来也更随意一些，不像正经夫郎同房前还要先问一句有没有喝避子汤。

    无怪乎被上流社会称之为最金贵的玩物，听话、耐玩、放荡、省心还不争抢，能拥有一个东楼的奴宠，那可是大大的有面子。

    本来按照以往心照不宣的套路，该是东楼里的美人们各显神通的给东楼掌事太监灌迷魂汤，谁灌的好，灌到了掌事心里面，谁就能拿到这个名额，偏偏这一次，林衍竟要自己来选。

    皇姐和她说了这件事后，刚刚醒来的林衍才对如今的形势有了几分体悟，前朝恶犬突然变成了自家的奴才，一向对东楼颇为好奇的林衍便提出想来看看。林濯自然没什么不愿意的，便让她顺便自己去选个合心意的美人。

    本朝能够不蒙眼睛被掌事太监亲自请进东楼的目前只有三人，林衍跟着掌事首领太监陵游行走在宫道上，眼睁睁看着前方的路越来越荒芜僻静，疑惑道：“这里没人守着吗？”

    陵游一拱手，尖声细气的说：“三小姐有所不知，东楼对擅闯者有任意处置的特权，您别看这里面上空空，实际到处都是暗桩，若真有人闯进来，又求不到陛下的恩典，这人也就消失在这世上了。”

    “果然威风。”林衍不走心的夸奖了一句，没再说话，一路走进了传说中的东楼深处。

    掌事的太监有七位，分管着不同组，第一次见未来的宸王，七位掌事都聚齐了见礼，林衍只打量了“暗卫组”的掌事陵风一眼便将他们都打发走了。

    虽然蒙着脸只露了个眼睛，但瞅着确实不错，无怪乎这么快就入了皇姐的眼。林衍早听皇姐提起过这位来无影去无踪的死侍头头，不免好奇的多看两眼。

    “美人组”竟是在一座湖中岛上，林衍有点路痴，再加上刚刚绕路去了其他几处参观了一下，路弯弯绕绕的更是不知道自己在哪，她不是理解这片湖是哪里冒出来的，索性这对她来说也不那么重要。

    “美人组”里都是东楼自小养大的男子，长大过程中有任何缺陷都会被这里抛弃，因此这里的人其实并不多，但各有特色，而能被呈上来见林衍的，都是最出色的那一批有“封号”的人，乍聚在一起迎上来，林衍感觉自己眼睛都看不过来。

    不过这些各具特色的美人儿中，有一个人格外的惹人注意，慵慵懒懒，美丽耀眼，没骨头一样不争不抢的落在后面，却无端让林衍觉得空洞，她不喜欢美丽的事物存在这么明显的缺陷，抬手把人招到最前面仔细打量。

    “三小姐眼光极好，这是‘卯月’，如今这岛上最出色的便是他了。”一边的陵游笑着恭维。

    男子眸光低垂，温顺的跪立在地上，任由林衍打量，在掌事介绍后才叩首：“奴见过三小姐，三小姐永安。”

    林衍扬起眉：“刚刚你说，这些美人的封号是按月份排序的，既叫卯月，便是第二名，如何当得上一句最出色？”说话时，目光却还盯着这人瞧，柔而不媚，软而不娇，多一分少一分都俗，即惊艳又耐看，无怪乎名次这样靠前。

    陵游解释道：“回三小姐的话，说来惭愧，当时为第一名‘初阳’被陵风一个暗卫夺走一事，奴才可没少发落这些不中用的东西。可虽然事出有因，这排名也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他迟疑了一下，才继续说：“按理说这最好的十二位美人应该尽数供您挑选的，可您也知道，陵风如今是暗卫组掌事，身份上没有皇上的明旨，确实不太方便，您若对这些人都不满意，不妨同陛下......”

    “不必了。”皇姐既然专门向他提起这人，大约便是在暗示她这人已是她的入幕之宾，不管是出于君臣之仪还是姐妹之义，她都不可能去动皇姐的人。

    她对这人还挺满意的，出色，温顺，还能激起自己的兴趣，吸引自己的目光，横竖她也没有什么预定的目标，便直接将他带走了，至于刚刚他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是不是不愿被她选中，这种事情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第二天清晨，江蓠醒来，还记得梦中的最后，他第一次侍寝，林衍给他戴上束身环后的样子，那一天起，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名字，也终于有了一个至死不渝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