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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启动守山大阵时,他们也被法阵冲击。虽不至于如人类修士般被重伤震出玄龟岛,却也被冲击到断刃山外,七七八八的落在玄龟岛各处。现在见左护法回来了,伤也养的差不多了,有的妖王便想上山看看教主伤势如何。他们各怀心事,有的是担心教主伤重,无法再保护玄龟岛。有的则是想着如果魔王重伤,或已到了苟延残喘的境地,那就要尝试着取而代之,自己当一当玄教教主了——打这个心思的只怕还不少。还有的曾与人类仙门有过联系,如果教主真的受了重伤,那或许便要率先叛变,去抱人类仙门大腿,或者远遁他处。但没有哪位妖王敢做那个第一个登山的人,只怕惹了教主不高兴,甚至可能使教主误会自己。往常,没有教主传唤,从没有谁敢轻易登断刃山的。直到天将亮,照管府养场的妖王童烟络有些不耐烦,她仰头看了看峰顶。她是决计不会第一个登山的,又不是想作死。但也不是所有妖王都像她一般聪明,斜靠着参天松木,她目光扫过几位大妖,最后落在了雪狼妖王宿信身上。她抬起腿,用脚尖戳了戳宿信的屁股,轻柔道:“宿大王,你去吧,咱们这些妖王里,就数你跟教主最亲近了,你去看看教主状况最为稳妥。”宿信转头看了眼童烟络,虽然不愿第一个登山,但听到对方说自己跟教主最亲近,还是忍不住得意。站在边上的白狐妖王易淑真却插话道:“不如我去看看吧。”童烟络摇了摇头,“你上去我们可信不过,等会儿你下来说教主受伤很重,我么信是不信?万一信了,上去发现教主根本没事,我们这么一窝蜂上去,教主只怕还道我们要造反,还不得把我们全暴揍一顿?还是宿大王去吧,我们信不过你,却很信得过宿大王。”“……”易淑真狐眸灵动,扫一圈其他几位妖王,见大家都以戒备眼神看她,便抿唇而笑,坐回边上小凳,不再开口了。她们两个如此一唱一和下来,宿信得意更甚。想来他雪狼妖王不仅跟教主最亲近,还是玄龟岛妖王中信誉最佳的一个。朗声一笑,他一纵而起,直窜至半山腰,才不敢再随意施展妖力,一步一步恭敬的攀阶踏向山顶。直到站在山顶,远远看向大殿恢弘巍峨的大门,才觉得心里有点忐忑。他们这些妖王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教主一人。自己虽然跟教主最亲近……嗯,但其实也不甚亲近……教主从来鲜少与他们讲话,除了有时从不见他们。他这样没有传唤便进殿求见,便是违逆了教主的规矩……于是,站在大殿口,宿信又犹豫了起来。要不要干脆就现在回头,下山对其他人说教主很好没受伤,只是传唤左护法问一下其出行所得,没什么事儿,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殷玄听也察觉到了大殿外有人来,甚至神识未离体便探知了该是雪狼宿信。他睁开眼,如今伤上加伤,他没一次使用妖力,甚至只是神魂移动,便觉剧痛难忍。但他还是咬紧牙关,漫步向前,弯腰捻起那轻轻一片金色羽毛。当年他怀着许多许多梦想,朝着心中大道砥砺前行时,便知这条路难走。但一旦开始,无论路上有诸多艰难险阻,此生都不可能畏难而停。幸而陆延神魂遭遇两次重创,幸而陆延使邪法将神魂脱离rou身,空出一具任君享用的躯壳。殷玄听执金羽,使人修之能,运未成形的元婴之力,仅留一丝残念在原身,神魂离体。飘行绕过影壁时,他看到丫鬟阿冉正在大殿内狂奔忙碌,脸上虽有惶急之色,动作却不慌乱,快手快脚的收了门口她扰乱陆延视听的假阵法,又跑回宝座前填了机关小坑,随即赶在雪狼宿信行至大殿前,跪伏在宝座前距离禁阵最近的地方。殷玄听立时堪破她想法,一定是想着发现危机可以第一时间冲进禁制自保吧。大殿外宿信踟蹰许久,太阳已完全爬上地平线,他才终于下了决定,决然朝大殿而来。雪狼虽胆小又莽撞,却不是个无勇无信之妖。殷玄听不再犹豫,神魂化作一道青烟,没入陆延眉心。…………当雪狼步履谨慎的踏进大殿时,殷冉正伏在殿前。她不敢回头去打量来人,只怕让对方觉得她行为不当,过于大胆,会心生怀疑。便只在对方刚踏进来时,故作小心翼翼的转头偷看一眼左护法。瞧见对方瘫软似已断气的模样,超小声的叹了口气,苦声道:“早跟您说不可以乱闯,您非……”她声音特别轻,却又恰巧能被刚进大殿、耳力极聪的妖王听清。上一世演了大半辈子的戏,在这方面的拿捏,殷冉是绝对自信的。毕竟活了一辈子,其他什么事都没干,光顾着搞事业,可不是白忙活的。宿信踏进大殿后,率先看到的原本是跪在地上的殷冉。听到她那声微弱的、瑟缩的、充满了惋惜、恐惧等复杂情绪的话语,他的视线便跟着一转,落在了另一侧委顿在地的人身上。他只看了一眼,缓慢前行的步子便顿住,无论如何不敢往前走了。只见往日里威风无限、猖狂强悍的左护法,此刻竟软趴趴倒在黑炎宝座前。那张一向挂着严肃阴狠表情的脸上,一片纸色,嘴唇青灰,双目紧闭。若不是从对方身上察觉到微弱妖力,宿信几乎以为左护法已经死了。再不敢多看一眼,宿信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当下。此处距离大殿内侧的宝座,还有一百多米距离呢。如此跪下,竟仿佛是在朝着撅着屁股伏在地上的殷冉下跪一般。殷冉听到那噗通一声,心里一颤,忍住回头看看的冲动,旋即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跪下了。她悄悄长吸一口气让自己心情更放松下来,这才以头点地,稳稳伏着,维持住了纹丝不动的卑微敬惧姿态。宿信跪下后姿态与殷冉几乎无二,同样是头点地,不敢再往其他地方乱瞟一眼。他想到左护法那样子,只觉得冷汗一层层往外冒。左护法一向很得教主喜爱,可比他在教主面前有脸面多了。怎么就惹的教主如此生气呢?难道左护法是存了反心,上来冒犯了教主?那……那恐怕是难有活命了……怪不得被教主揍成那副样子。教主不会以为他也有反心吧?他脱离狼群修行近千年,吃的苦头难以自述,可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