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救赎

    电视机就在床尾。

    金爷拿着遥控器，打开电视机，叫人接通和林澈的视频。

    画面亮起，林澈在别墅花园里坐着喝茶，和艾莫斯玩着抛球游戏。

    他扫过床上的熙想，把摇着尾巴的艾莫斯赶出画面，问金爷：“需要我做什么？”

    他的表情很平和，好像和金爷所有的不愉快都从未存在，也好像赤身裸体被铐在床上的不是他的妻子。

    熙想大呼：“阿澈！救我！”

    金爷嘿嘿一笑：“美人鱼在我这里，你不领回去了？”

    林澈喝了口茶：“你只是回会所了，为什么要救你？”

    “我是你的太太啊！”

    “你也是美人鱼。”

    熙想哑口无言，摇着头，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连声道歉：“我不该和别人睡，我不该放那么多人进来，阿澈，我以后不缠着你了，随便你去哪儿……你把我带出去，让我回去……我不乱花你的钱，我愿意关在别墅了，哪儿都不去！”

    林澈在椅子里坐直了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在她身体羞耻的痕迹上来回打量：“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规则，你接受了我的规则，我才能将你留在我身边。你错在妄图改变会所的规则。”

    熙想用自己能做出来最真挚的眼神望着他，发起毒誓：“没有，绝对没有！如果我想过，老天爷打雷把我劈死！”

    林澈摇头，俯瞰她：“我能通过你的表情猜到你的心思。你一直在寻找机会背叛我。”

    她只偶尔闪过几个点头，几乎没有付诸行动。

    他是怎么发现的？

    “我真的没有……”熙想摇头，呜咽起来。

    “温雅故意打电话，告诉你她们在模仿你的表演，你很同情她们，可你不该同情。你给小白银行卡和金条，还想买通女佣。你以为这些事能瞒天过海？还有向方岳芸的求救，你敢说，你没有背叛我的心思？”

    “阿澈……我以后不同情她们了，我错了，不该多管闲事了！林澈，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会把我丢下……我是你的妻子，你答应过我的……”

    “暂时住在会所，不算丢下。等你彻底温顺，我会考虑把你接回来的。”

    熙想乞求道：“嗯，我会听话，我不会再做任何事了。你晚上就来接我回去，好不好？”

    他提醒道：“你还是没明白。你正在救你自己。”

    熙想错愕，顿悟。

    光芒从她眼里一点点消失。

    她需要变得温顺，重新服从规则。只有她放弃救赎自己之后，他才会再把她接回去。

    她喃喃道：“你说得对，我不走了。”

    视频切断了。

    金爷叫人解开了她的铁链。

    熙想仍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睁眼失神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金爷叫了个人，在她和他性交。

    那人骑在熙想身上，掐住她的脖子。她快被掐晕了，没想过要喊救命。

    金爷对她的表现很满意，离开了房间。

    “你的眼睛里终于没有光了。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差点被你影响了……”晨曦，或者应该叫他小白，将林澈的项链戴在她的脖子上，俯身用额头贴在她的脸上，亲昵摩擦，“美人鱼，这里不要有任何光亮。没有光，我们才会安全。”

    “…………”

    ……

    熙想觉得自己只剩下躯壳了。

    让她笑，她就笑，让她舔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就去舔。

    生病了就吃药，入口的所有营养都要经过调整，以保持最完美的身材。

    这个世界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她们在欢乐，嫉妒，市侩，胆战心惊，因为一点小事就愤怒。她却越来越远，像隔了一层无形的网，格格不入。

    她开始明白上门的那个漂亮男妓为什么能心如止水。

    他们把一切不正常的事情，都变成了寻常。

    会为她花钱的人算不上太多，但因为太贵了，他们为了回本，每次都会把她折腾个半死。

    好在她本来就很珍贵。他们趋之若鹜，她就更贵了。

    一周后，有人嫌弃她瘦得皮包骨头，让她增肥。

    熙想吃东西经常会吐，还会低血糖晕倒，经常进病房。他们很重视她，将她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并没发现确切的病因。说可能是心病导致的，得有人陪着哄着。

    “我想见林澈。”

    熙想心知他们不可能让她见到，随便他们搪塞几句，没有再追问。但她也没再看见温雅。

    温雅应该也是林澈的人，只是为了观察她有没有背叛，才和她保持联系的。

    原来所有人都是敌人。没有人能真正帮助她。

    金爷派人找了厨子，每天变着花样做吃的，找了很多人哄着让她吃。要是没让她吃下去，轻则辱骂，重则丢大厅里惩罚她们。要是以前，熙想肯定会为了她们拼命吃，现在心死了，就不会了。

    时间一长，喂她吃饭就成了一个新的收费服务。

    嫖客哪儿有这个闲心？喂了几口吃的后，就拿jiba塞进她的嘴里，抽插耸动起来，也不管她会不会噎死呛死。

    熙想更瘦了，轻飘飘的，像根羽毛。

    某日，她再次低血糖晕倒，躺上了病床。

    有人拍醒了她。

    “熙想，醒醒，我只能溜进来一会儿。”乔庄成女仆的样子，趴在床头，心疼地眼睛都红了，抚摸她的脸，“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熙想笑了笑，闭眼继续休息。

    温雅压低声音：“熙想你振作起来，我找到了一个人！他叫威廉，在你的客户候选中，对你很感兴趣。威廉和本杰明老爷经常会在同一个度假村相遇。你应该知道本杰明老爷是谁吧？他能抓住林澈公司的命脉，只要你得到他的喜欢，我们就有能力威胁林澈，控制这里！熙想？”

    熙想装作没听见，不给任何反应。

    温雅悲伤地问：“熙想……他们是不是离间了我们？你别信他们的话，你要相信我。我把你当做我的meimei，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

    熙想依旧没有反应。

    “你都这样了，林澈会喜欢你吗？你要是不维持以前的样子，他就算把你带回去，也不会再碰你！”

    熙想睁开了眼，波澜回到眼里。

    温雅：“按照我说的做，你才能重新拥有他！”

    说谎！

    熙想深吸了口气，笑了：“你到底想干嘛呀，我被你害得还不够惨吗？你还能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温雅：“你到现在还觉得不逃走能活下去吗？相信我，我做了很多准备。我用了你给我的资料才查到的！”

    熙想撑坐起来，警惕扫过床栏上可能是监听装置的东西，皱眉：“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给你资料？你别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