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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茶杯低头喝茶,坚决不离开。他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比如说不让人轻易靠近他姐。好在容瑕知道这里是班家,没有做出太过出格的动作。面对班恒虎视眈眈地眼神,他对班婳无奈一笑,“过几日我休沐,婳婳可有时间与我一起去西郊放纸鸢?”“纸鸢?”班婳一听,顿时来了精神,“好啊,我喜欢去!”班恒干咳一声:“我也去。”方才父母在的时候,还规规矩矩叫他姐郡主,这会就变成婳婳了,这又不是蜀州的变脸戏法。容瑕微笑着看向班恒,班恒挺直了脊背。“人多才热闹。”容瑕如是说。呵。班恒朝班婳笑了笑。容瑕在班家待了近三个时辰才离开,走出班家大门以后,等在外面的一名护卫迎了上来:“伯爷,钦天监的人要见你。”钦天监的人主职是观察天文地理,从星象云层变化来推断气候的变化,若是遇到特大自然灾害,他们还要兼职祈天,有没有用处不知道,但是历朝历代钦天监都有人因为大灾年被砍头。一般被砍头的人运气都不太好,因为他们遇到的是信奉鬼神,认为钦天监的人应该祈来雨的。钦天监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喜欢观察星象,有人喜欢研究什么地震仪,钦天监的人品级都不高,在朝中地位也很普通,唯有贵族们拿着各种生辰八字让他们推断命理的时候,他们才有存在感一些。对此钦天监的人也感到很委屈,他们是懂得观察天文学,气象学,不代表他们会算命啊。然而在朝为官,没有几样特长都混不下去,所以钦天监的人渐渐地也学会了一项新技能,那就是推演生辰八字,命理玄学,准不准不重要,重要的是把这些贵族们忽悠住了。钦天监的监正胡大人当年只是一个小小的从九品漏刻博士,但是由于他年轻时跟了一位铁口神断的高人,备受贵族们信任,短短十年内,就成了钦天监最有资历的人,不少人见到他,都要叫他一声胡先生。一开始成安伯让他推算生辰八字,他是很乐意的。然而拿着八字一推算,他差点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毛病,或是这八字有误。然而不管他怎么算,这分明就是一个极其贵重但又薄命早亡的命格。贵极带凤飞之相,却又有短命之兆,短命之兆尤为明显,凤飞之相却虚无缥缈。命都没了,哪还能飞起来?太子已有太子妃,太子若是登基,皇后便是太子妃,与福乐郡主又有何干?便是二皇子登基,以二皇子对福乐郡主的厌恶程度,也不可能让她做皇后。说明这位郡主有可能是后面一种命格。短命之相啊。还有一种可能,但他却不敢承认,或者是不想承认。他暗自叹息一声,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见容伯爷一面。怎么说,他也算得上是依附于容伯爷的人,这些事无论如何也不能瞒着他。容瑕在自己家中见到了胡大人,他走到上首坐下:“胡先生,八字算好了?”“容伯爷,我的能力不精,只怕是……”“胡先生的能力我从不怀疑,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容瑕道,“之前我让你定下的日子,可有问题?”“那天确实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然而……”胡大人为难的看着容瑕,“有问题的是福乐郡主八字。”容瑕闻言皱起眉头:“她的八字怎么了?”“福乐郡主八字看似显赫,却有命折之相,”胡大人担心容瑕听不明白,又补充了一句,“她将……死于利刃之下。”容瑕眉梢一挑,眼神顿时变得凌厉起来:“胡先生,我从不信命,你应该明白。”胡大人对上容瑕的双眼,心头一颤,忙起身道:“实际上福乐郡主的命格尚有改命之机,在下知道伯爷并不信任这些,然而……”“说吧,还有什么改命的机会?”容瑕打断了胡大人的话。“凤命呈祥,只要郡主身带凤命,自然涅火重生,无惧一切利刃。”胡大人对着容瑕作揖,“但是在下认为此路不通。伯爷,请您三思。”“你这话是在说福乐郡主,还是在说我?”容瑕脸上的笑意渐消,白皙的手指碰到桌面,桌面触手冰凉,他微微垂下眼睑,“命由己不由天,福乐郡主有没有凤命如何,此生有我,定无人负她。”“伯爷!”胡大人终于忍不住道,“在下不明白,既然您想要成就大业,又为何要娶这样一名女子?”“胡先生,”容瑕偏头看胡大人,眼底满是寒意,“你这是要插手我的私事?”“在下并无此意,”胡大人面色一白,“如今二皇子与太子派系的人私底下动作频频,还有一个摸不清动向的长青王,在下担心您……”“长青王就是一颗墙头草,”容瑕冷笑,“有野心却又没有胆量,自以为掩饰得极好,但那份心思却昭然若揭。”在这个京城里活得很好的人,都不是傻子。“这等大事,成则千古成名,败者遗臭万年。伯爷,请您三思啊。”胡大人终究不想容瑕走上那条路上。“胡先生,”容瑕看着胡大人,“不久之前方丈说了与你一样的话。”胡大人顿时噤声,他知道伯爷所说的方丈是谁。“我很感激诸位愿意追随我,但是有件事也希望胡大人明白,”容瑕抿了一口茶,语气十分冷淡,“我最不喜欢的,便是别人对我的指手画脚。”胡大人手心微微渗出汗来:“是在下逾越了。”容瑕点了点头:“若是班家人来问,你只需要说,明年二月二十六是好日子便足矣。至于其他的……一个字都不要多提。”“是。”胡大人见伯爷面色稍微好了一些,才鼓足勇气道,“或许福乐郡主命定之人,便是伯爷您。”容瑕面色稍霁,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盏:“不是或许,而是只有我。”“是。”胡大人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双脚都在发颤,只是方才太过紧张,竟是一点都没有注意到。胡大人离开以后,容瑕拿起红纸上的八字批言看了很久,最后把这张红纸紧紧地拽紧,从小到大,他不信鬼神,也不信天命,能信的只有他自己。“来人!”杜九走了进来,“伯爷。”“二皇子那边,可以去帮一帮忙了。”红纸上的红颜料沾了容瑕一整只手,他摊开掌心,看着掌心的艳红,缓缓道,“我想二皇子应该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