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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的叫法。陈贺阳没有想到自己迎来的不是嘲讽,而是一份郑重的厚礼。看着这堆礼物,有药材布匹rou类,皆是一些实用的东西。想来是那位尊贵的郡主考虑到自己的难处,才以这种理由来给他送东西吧。一时间,陈贺阳心中五味陈杂,起身对护卫行礼道:“郡主好意,学生心领了,只是这些……”“郡主说了,陈状元若是不稀罕这些东西,尽管扔掉便是,她送出去的东西,一向是不喜欢别人还回来的。”护卫起身给陈贺阳行了一礼,“请陈状元不要让在下为难。”“这……”护卫不等他开口,直接道:“告辞。”“哎,等等!”可怜陈贺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尚在病中,手脚哪有护卫小厮的快,等他追到门口的时候,护卫小厮们早就骑着马离开了。“静亭公府真是显赫,连小厮都配了马。”书童扶着陈贺阳,眼中满是艳羡之情。陈贺阳闻言苦笑,京城里的贵人多如牛毛,但如静亭公府显赫的人家确实不多。他一个没权没势的穷书生,现如今连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别人都不敢太明着帮他,偏偏这位郡主却大张旗鼓派下人来帮他,真是让他有种世间竟出怪相之感。回到书房中,陈贺阳看着桌上自己心灰意冷之后写下的诗词,良久之后,把这张纸揉成了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大丈夫行不悔,做不疑,当如是矣。“公子,公子,”书童忽然抱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进来,“小的发现了这个。”陈贺阳打开袋子一看,里面放着十余两散碎银子,几串铜钱,还有三张百两的银票。这一瞬间,陈贺阳觉着手中的黄白之物重逾千金。第二天,班婳收到了一张数额三百两的欠条。欠条上的纸写得十分好看,班婳看了一眼后,就把欠条交给了如意,“收起来吧。”这个陈贺阳是个有意思的人,没有迂腐的把东西送回来,也没有把她送的礼折算成价格算进这张欠条里,他这是承了她的情,又维护了他的原则。“算得上是个正直又不过于执拗的人,”班婳对陪坐的班恒道,“这样的人,勉强称得上一句君子了。”班恒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跟容侯爷相处久了,对君子的标准就提高了。”班婳闻言笑了:“我是一个宽容的人。”“那我还真没看出来。”班恒小声嘀咕。班婳笑而不语地看他,他默默地低头喝茶,不再多发一语。时间进入七月,老天仿佛终于想起自己最近没有下雨这件事,京城的上空,终于迎来了第一朵乌云。班婳从马背上下来,看着天上的乌云,这是要下雨了?守在容府大门口的下人见到班婳,立时热情地迎了上来:“小的见过郡主。”“不必多礼。”班婳刚跨进大门,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掉了下来,她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下雨了,下雨了!”容瑕府里的下人都十分懂规矩,但是当雨滴落下时,她仍旧听到了一些人喜极的尖叫声。可见这场雨有多少人盼望着,又盼望了多久。她站在走廊下,看着雨在眨眼间变成瓢泼大雨,似乎感受到一股从地底蒸发出来的热气。“郡主,请您小心,别让雨水溅湿了您的裙角。”两位婢女挡在班婳身前,不让雨水溅到她身上。“无碍,”班婳见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两个小丫鬟,把她们往后拉了拉,“小心,你们不要把自己身上弄湿了。”“郡主……”两个丫鬟怔怔地看着班婳,眼中带着几分感动之意。雨幕之中,容瑕撑着一把伞徐徐而来,他走上台阶,看着与几个丫鬟有说有笑,还没看到他的班婳,柔声道,“婳婳。”“你怎么来了?”班婳回头,看着撑着伞的男人,“你身上的伤还没有好,怎么能淋雨?”“听到婳婳来了,外面又下了雨,我如何还坐得住?”容瑕把伞举到班婳头顶,对她温柔一笑,“你已经两日没来了。”“前两日太热,实在不想出门。”班婳与他并肩走在一起,顺着走廊到了九曲湖桥上,雨水打在伞上发出霹雳啪啪的声响。“小心。”容瑕轻轻环着她的肩,把伞往她这边偏了偏,“往这边走一些。”班婳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向湖中盛开的荷花,“雨中的荷花,似乎别有一番风味。”闻言,容瑕放缓脚步,陪着班婳慢慢赏起花来。“据传很久以前,荷花池里有一个鲤鱼精,”容瑕看着在水中欢快游乐的鲤鱼,“她整日里修行,最后终于变成了人形。”“最后爱上一位书生了?”容瑕摇头。“后来变成神仙飞走了。”班婳:“……”“这故事你讲来唬我的?”班婳斜眼看。容瑕笑出声道:“婳婳真聪明,竟是被你看出来了。”“我该谢谢你的夸奖吗?”班婳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别的,就看到容瑕脚下一滑,眼见就要摔倒。班婳忙伸手揽住他的腰,把人给楼了回来。被美人救了的感觉就是……有点香,有点软。班婳轻轻地拍了拍容瑕的肩膀,伸手扶正雨伞,“没事吧?”“没事,”容瑕摇头笑道,“多谢婳婳,只是你的身上被雨水淋湿了。”班婳用手背摸了一下脸,庆幸道:“幸好今天出门我没有用妆,不然花了妆可难看了。”“容貌不过是外物,只是淋了雨容易受风寒。”容瑕不敢再让班婳淋雨,牵住她的手,加快了脚步。回到主院后,容瑕就让吓人备热水,然后对班婳道:“我还有些事需要到书房处理,这个屋子我不曾用过,你放心便是。”说完,他担心班婳尴尬,便匆匆离去了。不一会儿,热水浴桶送了上来,又有婢女送来干净的衣物,班婳带来的两个女护卫一个守在门外,一个守在屏风旁,倒是无人来打扰。沐浴过后,班婳换上容瑕让人准备的衣裙,发现这身衣服意外的合身。瞧这布料与样式,都像是新做出来的。她懒洋洋地坐在贵妃榻上,把头发披散在身后,由婢女给她擦头发。“你们侯府上,来过女客?”她问一个婢女。“回郡主,因为府上没有女主人,所以侯爷从未待过女娇客,只有一些老妇人老太太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