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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缓缓道:“王爷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人灭口?”“灭什么口?”蒋洛打了一个手势,让亲卫即刻动手抢人,“成安侯说话还是要慎重一些好。”“微臣倒是觉得,王爷要做事慎重,”容瑕右手抬了抬,原本没有多少人的地牢里,忽然涌出了很多护卫,有大理寺的人,也有京兆伊的人,“今日有微臣在,谁也不能带走她。”“成安侯,你这是想以下犯上?”“微臣尽忠的只有陛下,”容瑕似笑非笑地看着宁王,“宁王殿下想要号令微臣,现在恐怕还早了些。”蒋洛脸色阴沉得几乎挤出墨来,他咬牙道:“容瑕,你别给脸不要脸。”回应他的,只有容瑕一声嘲讽地轻笑。蒋洛一怒之下,两边终于兵戎相见,不过显然两边都极为克制,不敢真的闹出人命来,所以手里的兵器反而让他们缩手缩脚起来。宁王府亲卫不想把事情闹大,最后没准还要落得一个谋反或是别的大罪名,京兆伊与大理寺的人顾忌宁王身份,也不敢真的动刀动剑。见到这个场景,蒋洛的怒意更甚,他想也不想地便伸手去拽跪坐在地上的宫女,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弯腰,就被容瑕拦住了,“宁王,你想造反吗?这里是地牢,你即便是皇子,也不可擅闯。”“滚开!”蒋洛想要把容瑕推开,岂止容瑕竟是半分不退,他当下便骂道:“容瑕,你不过是在我外祖父家寄养的杂种,别在本王面前摆什么正人君子的谱,本王不稀罕看。”“嘭!”忽然身后的大门被撞开,一群拿着木棍的年轻人冲了进来。宁王与容瑕两边的人马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这群年轻人逮着宁王府的亲卫就打,他们也不打别的地方,就打小腿与屁股。一时间哀嚎不断,大家都被这群来势汹汹身份不明的年轻人惊呆了。大理寺的人原本还有些紧张,可是见这群人明显只盯着宁王亲卫开揍,顿时放下心来,这谁家的小厮,胆子竟然这么大?把宁王亲卫全部揍翻以后,这些年轻人也不犹豫,拎起手臂粗的木棍就匆匆离开,若不是有宁王亲卫们躺在地上哀嚎,他们差点以为这一切都是错觉。“我觉得……”一位大理寺的官员呐呐开口道,“我们是不是该先叫大夫?”这些人把他们大理寺的地牢当成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有刚才那群做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手臂坚毅有力,脚步厚重,明显都是习武之人,若是大理寺没有内应,怎么可能容他们来去匆匆,全身而退?想到这,他看了眼旁边安静站立的成安侯,聪明的选择沉默。宁王最终还是没能把宫女带走,他回到宁王府两个时辰以后,就接到了宫中传出来的圣旨。父皇削了他的爵位,从亲王降到了郡王。身为皇帝嫡次子,竟是被削减为郡王,这让他日后如何在京城中立足?想到他人嘲讽的眼光,尤其是高高在上的太子,蒋洛觉得自己的头都炸了。屋内的寝具被砸了一地,身边伺候的下人也通通被拖下去打板子。但是这样仍旧不够,蒋洛觉得自己内心就像是有火在烧,满腔怒火怎么也压不住,必须要找到一个发泄口,才能让他平静下来。他注意到角落里有个瑟瑟发抖的丫鬟,把她往床上一拉,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暴虐情绪发泄起来。“王妃……”宁王府总管走到谢宛谕面前,“王爷院子里有个丫鬟失足摔死了,现在需要调新的下人去伺候。”“失足摔死?”谢宛谕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王府里是有悬崖还是暗器机关,既然能摔死人?”管家低着头不敢回答。“罢了,”谢宛谕冷笑,“我知道了,王府的事情你安排了便是,不必禀告给我。”管家干笑两声,退了出去。王爷与王妃感情不好,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才最遭罪。都不是省心的主儿,但谁也不能得罪,他们能怎么办,无非是左右和稀泥,但求日子能过好一点罢了。想着刚才那个满身惨烈的丫鬟,管家打了个寒颤,王爷近来的性格越来越暴虐,竟像是换了一个人般。以前的王爷性格虽然冲动,但只是头脑简单,行事不太顾忌而已。现在的王爷,更像是性格暴虐的疯子,所有人在他眼里,都不值得一提。“王爷,”太监替宁王倒好一杯茶,小声劝慰道,“您且息怒,您虽然暂时降了一点爵位,但您与步兵衙门的统领交好,这一点可是太子比不上的。”“步兵衙门统领……”步兵衙门虽然听起来不够霸气,然而事实上整个京城的兵力有一半都属于他们掌管,禁卫军虽然近身保护陛下,但人数终究有限。蒋洛突然转头看向太监:“你说,容瑕究竟是不是我父皇的私生子?”“王爷,您这可为难奴婢了,奴婢有几时能见到陛下与成安侯啊。”太监声音有些尖利,这让蒋洛不太高兴地皱起了眉。“不过奴婢虽然没有见过,但是陛下对宁王确实好上加好,也难怪京城里有些人会心生嫉妒,乱传谣言了。”“依本王看,这不是谣言。”若是谣言,父皇又怎么会为了容瑕降他的爵位,却不追究大理寺突然出现在大理寺的那些小厮是什么身份。“他们既然如此不仁,那就别怪本王不义了。”古往今来,多少帝王为了皇位手上沾满鲜血?大哥懦弱不堪,父皇行动不便,这个天下凭什么不能由他来做主?班婳仍旧在梦中前行,她走了很久,终于在一座城门前看到了京城二字。她沉重的脚变得轻盈,轻得仿佛可以飞起来。但就在她即将踏入城门的时候,一个人抓住了她的手。第117章班婳蓦地回头,看到了一个穿玄衣的男人,他头戴九珠龙冠,腰挂降龙佩,青眉飞扬,星眸挺鼻,是一张她极熟悉的脸。她与他同床共枕,耳语缠绵,他是除开父亲与弟弟外,与她最亲密的男人。“容瑕……”京城从她身后消失,恐怖的坟场毫无踪影,整个天地白茫茫一片,这里只有她与穿着玄衣的容瑕。“婳婳?”容瑕听到班婳在昏迷中叫自己的名字,扑到床边,抓住她的手,“婳婳?”班婳缓缓睁开眼,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容……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