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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 听见他叹了口气:“你比我女儿还小。” 心头火起,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我怎样关他何事?躲起来哭都被他烦。 店里面空闲着的小姐还有十多个,爱找谁找谁,哪一个恐怕都不比他女儿大。气冲冲走出去,在门口意外地碰到老板娘。不知她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我问心无愧,挺直了身子从她身边昂首走过,却被她不容分说拉到走廊一角。 老板娘叹了口气:“听李娜和李琴讲过,你们三个人家里都很困难。” 我仍不能从刚才在包房里听见那句“比他女儿还小”的伤害中挣扎出来,对老板娘的话带理不理,不困难我这个年纪应该还在学校读书,谁会在这里每天从早忙到晚的干活? 老板娘的女儿和我同龄,来过店里几次,某天过生日请同学吃饭,开了三间房,每桌菜不低于八百元,过一个生日,可以让我辛苦一年。 老板娘说:“你这么要强,吃亏的还是你。” 我别过头说:“我愿意。” 老板娘冷笑:“愿意就这样打几年工,回乡下找个婆家嫁了,跟男人守着那几亩薄地,延续上辈人的贫困,以后有了孩子,仍继续贫困下去永远衣食不保!别骗自己了,真愿意你会整天绷着嘴从早到晚沉默?会低着头默默拿碟碗拖把出气?会一个人躲进房间里痛不欲生?” 她声音尖锐而刺耳,每一句都像绑了刀子。 老板娘:“其实店里小姐来小姐去,每天都有像你这么大的小姑娘来问有没有活干,用不着我去逼良为娼。我自己也有女儿,只是不忍心看你哭着脸的样子。明天起你开始笑,像你们三个刚来的头两个月那样,每天哼着小曲洗碗踩着碎步拖地,我永远不跟你提陪酒的事情。” 曾经有那样的时光吗,哼着小曲洗碗、踩着碎步拖地?记不得什么时候了,好像是上辈子。慌乱得不知所措,我口里喃喃地说:“我不会陪酒,我干不了,真干不了。” 老板娘笑:“知道你干不了,还指望你和她们一样每天帮我卖多少酒?没有,我就想让你别再这样苦下去。” 她开出条件:“最近常来吃饭的那个郝总,为人厚道作风也正派,从来不和小姐疯言乱语,下次他来吃饭去陪他坐一会?你不用和其他小姐一样,客人点名就要去陪酒,陪他一个人就行,工资每个月也拿五百。” 郝总?不就是刚才跑进房间看我痛哭的那男人?老板娘说:“放心好了,人家堂堂的老总,自重身份,不会把你怎么样。” 第二天郝总又来了,次不是端了菜去客人的包间,僵硬着身子在他对面坐下,紧张得呼吸都不顺畅。心里奇怪怎么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不会要我就这样单独和他面对吧?心里叫了一百遍,不要每月拿五百元工资。 只想找个机会逃出去。老东西温和地说:“别紧张,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吃顿饭。” 当然暗暗叫他老东西,年龄比我父亲都大,难道要我叫他哥哥?鼓起勇气正视他,老东西看上去慈眉善目,微笑的表情也不怎么狰狞。就是吃饭这么简单?拿起筷子就吃,早点吃完早点结束。他怎么不吃?只微微笑着看我。 我已经每样菜都吃了一口,“我吃完了!” 我恨恨地望他:“可以走了吧?” 说完起身离去。 晚上他又来,仍然叫四个菜,我一个人吃。一连几天,我都是吃了就走,出去继续洗碗拖地。 老板娘几次提醒我不用再干那些杂活,绷起小脸依然故我,装一句也没听见。某天进房间,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里面空空的没人。却有四个菜,热热的冒着水汽。 知道是他,就坐了等,等到菜都凉了还是没见人过来。不愿再坐,出去跟老板娘说没人,人来了再叫我。 老板娘说:“郝总最近两天忙,没时间过来,你自己吃就行,不用等。” 又说:“看出来了吗?胖子对你真好。” 没有心动,只有心苦。 对我好?管我吃饭管我有钱拿回家给父母,管我能后顾无忧去上学,哪怕像月琴一样去学些手艺以后可以自食其力,我愿跪他拜他,日后等他病老在床头伺候,百年时披麻戴孝。 这样的四菜一汤就是对我好?算了吧,我不稀罕。两天后才见到郝总,进去老样子每菜吃一口,起身要走时郝总说:“等等。” 我僵硬着身子等。 郝总没有以往那样微笑,声音低沉而严肃:“听说这两天我没来,叫来的菜你一口都没吃,都倒进垃圾筒里。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故意的,那些菜倒进垃圾筒时我弄了很大的声音,就是要别人看见。老头皱着眉头抽烟:“看见你闷闷不乐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丫头,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一些,没有什么不良企图,跟你在一起,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过一句放肆的话?我一直尊重你,最过分也只是多看你两眼。” 他的确没有过放肆,如果有,一次我就收拾了东西回家,永远不再出来。“人与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互相尊重,我尊重你,你也应该尊重我的一番好意。能不能坐下来我们平心静气的谈谈?我叫郝仁,员,市电力公司总经理,如果我对你有一点不轨的地方,你立刻去纪检会告我。” 我十六岁,不知道怎么才能分清眼前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一直只会依靠本能去逃避伤害。或许这老东西真是个好人,不然怎么连名字都叫做好人呢?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真的对我没有歹意。老东西极其认真地给我解释‘郝’是哪个郝,‘仁’是哪个仁。原来对他的名字,他自己也很苦恼。 次被他逗得微笑:“叫好人的人不一定就是好人!” “也不一定是坏人,不是吗?你还是个孩子,我们之间的年龄隔了一代,我能把你怎么样?给点时间了解我,看我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犹豫了一下,回到座位上:“就是吃饭?” “我对你保证过,就是吃饭。最重要是你能开心,能笑起来,我只想看见你笑,你一笑,我什么都不再想了。” 我于是就放心的吃,老东西也陪我吃,不时看我一眼,微微笑容看上去很慈祥。那晚睡在床上认真思量,并没有背弃自己的誓言,我还是晓雅,仍然洁身自爱。立刻酣然入睡,一觉睡到天亮。 郝总继续来,不是每天都来,却也没隔过三两天,每次隔天才来必对我解释:忙,真不是每天都有空闲。我告诉他无需解释,他来是客人,自己陪是工作,也坚决拒绝他的好意:即使他不来也为我要四菜一汤摆上。 老板娘因此对我颇有微词:“不吃白不吃,你不吃也该替店里考虑一下吧?一群人靠这个店养活呢。” 偷偷和我商量:“不上菜也行,就告诉郝胖子你吃了,帐单折现,我付一半给你。” 我不为所动,告诉郝总说如果他坚持来不来都四菜一汤,就恢复到从前样子,每菜吃一口就走。 没再听老板娘冲我嘀咕,隔些日子才知道,郝总不来的那些日子即使我不吃,仍然有些帐单补上,隔三差五塞上几百元,他睁只眼闭只眼一概结清。 气极了问他,他淡然说:“花公家钱,多点少点无所谓的,我不想老板娘给你脸色,不想让你受委屈。” 我默然无语,对这种他的好意诚惶诚恐,深怕承受不起。某次吃饭时郝总问:“你好像并没有变得快乐起来,反而越来越少见到你笑,心事重重的样子,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 告诉他什么都没有,我这人生来如此。 郝总说:“你不属于这里,是这种环境让你委屈。” 我问他知不知道什么是命?有些东西命里注定,争是争不来的。 郝总有些诧异:“十几岁的小孩子,说起话来这么老气横秋的。人总要做些努力,不试着改变,怎么知道无法改变?争过之后再说吧!你想要什么,说出来听听。” “很简单,不用陪你吃饭就挣五百元工资。简简单单工作,干干净净拿钱。” 我忽然激动起来,“别说我们仅仅是吃顿饭而已,” 我摔了筷子着问他:“你不觉得这样坐在你面前,已经让我感觉自己在受侮辱?” 郝总闷着头抽烟,口中大口的烟雾吞吐,很久很久没再发言。 隔下来有些日子不见他来,老板娘问了我几次,一口回绝不知道。想着他永远不再来才好,我图个心里干净。那个月工资五百,拿在手里百般滋味,默默收拾了东西,打算这次回家后,老老实实务农,再也不想着出来了。 每见母亲一次,每次都觉得母亲衰老一分。补丁摞了补丁,穿着仍然是儿时记忆中的衣裳。默默递了五百元钞票过去,看见母亲眼睛亮了一下,我一再迟疑,不再出去的话怎么也无法讲出口。 “晓旭现在镇上读书,每个月要将近二百块钱呢”母亲接了钱,伸过手轻轻摘去我头上一根断发:“你读书的时候饭量小,每个月花五十块钱吧?” 四十块而已!每周回家从母亲手里接去十块钱,接了将近两年。为什么是每周十块仍然记得,初次去镇上报到交完报名费学费书杂费,手里仅剩下十元钱,那个星期计划着用完,周末回家拿生活费,母亲问十元够不够,我回答说已经够了,个星期,不就那么过来了吗?将近两年时间,只有那次捡了饭票后才尝到吃饱的滋味。 忽然无比痛恨自己,我有什么资格躲在家里?父亲体弱,母亲文盲,我不拿钱回来,很快弟弟会和两年前我的处境一样。 每天饿着肚子读书,他能坚持多久?前阵子雨大,房顶又多了几处漏雨。母亲小心翼翼把钱收进怀里:“这下好了,除了晓旭的生活费,可以找人把房顶补补了。” 想起李娜决定陪酒之前那个下午的悲泣,凭什么理由觉得她从那晚堕落?芸芸众生,谁都不比谁高尚,不是吗?从家里回去酒店,摆好自己提回家再提回来的包袱,被告知郝总来了,在包间等我,午饭等到晚饭。 洗了脸见他,主动冲他笑笑。他不领情,皱着眉说我:“你那样是在笑吗?比哭还难看。” 仍继续笑,笑到他害怕。 他不再谈论我的笑容,苦着脸说:“真怕你就这样回去,永远不来了。” 我冷冷地反问:“不回来,我能去哪?” 郝总十分不解:“你今天怎么了,混身不对劲。” 我提出要喝酒,总吃饭吃饭吃到腻了,来点酒,越辣越好,看看能不能一醉。 叫了酒郝总却不让我打开,对我说:“我有件事和你商量,不过看你这样子还是先听你说,说痛快了才能喝痛快。只要我能做到的,我尽量满足你任何要求。看在我比你父亲年龄还大的份上,你也给我一点尊重行不?” 我郑重地告诉他下定决心做个好小姐,告诉他,一个月来我对不起那五百元工资,常常冷了脸对他,有违一个小姐的职业道德。 郝总咧了厚嘴唇笑:“就你那小身板,做小姐?做大小姐还差不多。” 被他笑到脸红,我知道自己虽然个子长了傻高,身子却平平的没有发育完整。笑完了郝总说:“小丫头片子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只想看到你真正的笑,别的什么都不要求。就是不想你像今天这样,那还不如看你哭,那天你满脸眼泪鼻涕的样子都比今天漂亮。” 他倒了浅浅一杯酒给我,说仅此一杯,喝完了有事商量,都等我一整天了。我一口饮尽,感觉果然苦辣无比,立即打住念头,不敢继续再要。 郝总说:“我爱人身体不好,病退在家有一段日子了,最近她闹着闲得发慌,也想开间餐馆。我想请你过去,和你以前每天干的活一样,洗碗择菜打扫卫生,工资每月五百,打烂一个碟子扣五块,做到满分有奖金。” 我一时间想不明白郝总想干什么。“客源大多是自己单位的散客,工作餐,不搞乱七八糟的东西。” 郝总认真地望着我:“我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不用再要你陪任何人吃饭,只是简简单单干活,就可以干干净净拿钱!” “包括你?” 郝总说:“当然,已经知道陪我吃饭竟然让你感觉受辱,怎么还会再提?” 我仍然有些犹豫。 “最近这些天没过来,就是在忙餐馆开张的事情。虽然身为部门的领导,自己张罗开餐馆有点瓜田李下,但见你每天不开心,怎么都想要给你一个干净的生存环境。” 郝总轻叹了一声:“我叫郝仁,员,市国营电力公司的总经理,丫头,如果我对你有一点不轨的地方,你立刻去纪检会告我……” 我被那叹息声一瞬间感动,相信了他说的都是真的,不让他再说下去:“我去。” 坚持和郝总碰一杯酒,满满倒上,举起杯子问:“以后该你郝总呢还是叫郝老板?背着你这里的人都叫你郝胖子,到那边能不能再这样叫你?” 郝总大口喝酒,连连摇头:“胡闹,我在单位是老总,回家是家长,里面一群小年轻都叫我叔叔,你也叫叔听到没有?什么胖子胖子的,到了那边,一句都不能再提。” 眼窝有些湿润。 一个干净的、可以生存的环境,我有什么理由拒绝?新店就像郝总说的那样,很单纯干净。条件也好,我住那间员工寝室,不像以前住的堆满杂物,简单的三张床,连被褥都是新买的,那种绿色的军用棉被。 店名叫雅香源,我有些奇怪的是其中带了个雅字,却没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