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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情香不断,她的欲望被他反复挑起。极致的疲累和不断的餍足下,天将亮时,她的理智渐渐回笼。但她的身体依然在无尽迎合,去承受他的一切,任他填满,占有。燃情香灭,红绡帐里,她哭得嘶声力竭。甚至微微抽搐,拽住他的长发,死死不放。沐怀卿狠狠一怔,用力将朱璃芷抱入怀中。腿绞着她的腿,手臂紧紧抱住她的腰背,唇寻着她的面颊,吻去她所有的泪水。“我恨你、我恨你……”朱璃芷哭得哽咽不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给她情,给她爱,又给她阴谋和背叛。他毁了她对这世间情爱的所有幻想。毁了她从年少时便深植心底的爱恋。她曾是那般倾慕于他,对母妃的叮嘱全然不顾。他说的对,他从来不是她想象的模样,直到她发现这一切都是笑话,她想逃离,她想躲避,她想与这一切阴谋算计、肮脏龌龊不再干系,但他却要把她死死拽住。用那张名为柔情,却覆满血腥的网,将她牢牢拽住。“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我永远都不会和你在一起。”她沙哑的声音异常决绝,那轻抚在她发间的手指蓦然一顿。帐中融融暖意渐渐凝滞。半晌,只闻那幽凉的男音响起,“永远?”他轻笑,吻着她的额头,“芷儿的永远是多久?芷儿又可知我的永远……”“可以等到下一次轮回。”“所以,别寻死……浴桶淹不死一个尊贵的公主,一片碎瓷也割不下所有的羁绊,芷儿的任性只会让无辜的人受到牵连,就算百年之后,我步入轮回,也必是要与你一道的。”话到此处,沐怀卿看着她怔然的眼,缓缓一笑。“芷儿答应过的,长长久久,不离不弃。”这般柔情的语气,却说着偏执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那似乎已是在他心中已酝酿许久的事情,不论她如何做。朱璃芷神情怔然,泪水还挂在眼睫,却已全然失语。沐怀卿复又一笑,晨曦的微光中他眉眼阴郁,又柔情蜜意。他舔去她睫羽上的泪珠,手掌从她酸软的腰肢缓缓向下。捧着那丰腴蜜臀压向自己,他半软的欲望嵌在她的两腿之间。他亲昵地在那片粘腻中挺腰磨蹭,贴着她的脸颊低笑,“不论是死的还是活的,芷儿的一切,我都要。”……景瑞元年,春。大启与乌戈止戈议和,乌戈撤军,成联姻之举,大启开放五洲市集,与北疆各族互通往来,与民休养生息。德安公主在冰泉宫内等候出嫁,大宫女素兰长日贴身服侍,一切都在有条不紊中进行。只是京郊的红螺寺旁,一座外表不甚起眼,内里却十分奢华的宅子前几日低调地住进了一位女主人。那宅子看起来似乎是某个富贵人家的一处别苑,但若要靠近打探,便立刻会有暗卫出现,令旁人不得窥探丝毫。且掌灯之后,总会有一辆低调的马车驶入这座宅院后门,而随同在马车旁护卫的,皆是骑着高头大马,一身褐衣的武艺高强之人。马车驶入宅院停下后,随行护卫便躬身上前作凳,接着车帘从内掀开,一名男子踩着人凳,从容不迫地下了车。那男人一身青衣,十分不显。眉目浅淡,却分外雍容,眼眸流转间,透出几分不可捉摸的阴魅之色。下人和护卫们见得男子立刻十二分恭敬,齐齐一声“督主”,纷纷单膝触地,抱拳行礼。男人轻应了一声,目光随即投向站在一旁的候驾之人,“福宴,她今日如何?”福宴闻声,一脸愁苦,嚅嗫了两下,道:“又是不言不语,滴水未进。”男子默了默,旋即一言不发地向内院走去。这大宅里最深处的跨院,修筑得精致无匹,一草一木都格外用心。小桥流水,假山环绕。院中雾气氤氲,凭栏雕花,峥嵘隐现,远看仿若仙家住处。男人进了小院,走过热雾缭绕的木桥,绕过回廊,方行至厢房外的屋檐下,便听见里间传来低低的女音。“公主,您吃点东西吧。”沐怀卿停下脚步,站在门前,垂眸而立。半晌屋内无人回应,那女音着急了些,再次劝道:“就算不想吃东西,喝口水也行,公主您喝点水吧。”依然无人应声。沐怀卿微微眯眼,下一刻推门而入。里间春喜嗖然一惊,回头一见是沐怀卿,怔了怔,垂首行礼,“掌印大人。”沐怀卿一眼便锁住了里屋的朱璃芷,淡道了句,“出去。”春喜忧心忡忡地回看了里面一眼,无可奈何地退了下去。房门掩上,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不远处的桌上摆放着丰盛的饭食,不知送来了几次,都还冒着热气。只是那些饭菜动也未动,而里屋内,朱璃芷靠在角落的贵妃榻上,背对外面,闭目不语。沐怀卿站在房中,看了朱璃芷的背影半晌。然后走到桌前,抚了衣袖,开始慢条斯理地布置碗筷。“今天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芷儿想先听哪个?”他微笑着盛了两勺金丝燕翅粥到一只银边细瓷碗里,略是搅动,香气四溢。接着拿起银筷,看了看桌上十数道菜肴,选了一碟鲜山青耳,夹了一筷放进燕翅粥旁的骨碟里。然朱璃芷却没有说话,仿若睡着了般,不动不语。无人回应,沐怀卿也不恼,又选了几样菜夹进碟子里,这才放下银筷,站直了腰身,转向朱璃芷。他微微一笑,端起桌上的金丝燕翅粥,执了勺子,轻轻搅动。“既然芷儿心情不佳,那我便先说好消息,蓝老将军在天有灵,今晨蓝小将军已平安归来。”闻言,朱璃芷一顿,睫羽微颤,略睁开了眼。“至于坏消息。”这时沐怀卿端着粥,走进里屋,站在朱璃芷的身后,缓缓道:“便是蓝家领军兵败,折损大启近二十万将士,如此后果,芷儿认为蓝家该如何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