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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周六,黎牧去了敬老院。算准了时间,知道她一定会去,果然,见到了。就像在无边沙漠里的干涸里,浇灌出了一朵花,有一种得救了的舒爽感。夏忍冬正在给老人家测血压,叮嘱一些注意事项,丝毫不觉有什么异样。直到感觉身侧多了一道注视的目光。转过头去,额,他怎么来了。只这一秒,看了一眼,就回头忙活自己的事了。等将老人家都关照完,她整理书包的空隙,被无视的人才敢出声。“小夏医生,不给我也看看?”黎牧不知道说什么,反正是仓惶无趣的开头。夏忍冬警惕的看着他,直觉摇头:“黎先生太矜贵了,我医术未精。”她可不想再被父亲训斥。称谓是最能昭示关系亲疏的。时隔一月未见,又回到了初见时的生疏。呵,还为上次的事记仇呢。黎牧变态地觉得,她怎么连拒绝和反讽都说得如此动听,真是要了命了。他好一阵子没出现了,大约是真的生气了吧,毕竟他走的时候,脸色实在是难看。上回烫了舌就拂袖离去的人,这会儿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仿佛要吃人。像是秋后算账一般,小姑娘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毕竟那杯烫嘴的茶是自己倒的。正想找个什么由头先走一步呢,金院长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的沉默。“黎先生怎么来了,正好傍晚有联欢会,留下来观看吧。”院长出于善意的提议。黎牧其实并无太多兴趣,正要婉拒。却不料……“忍冬你的口琴练得如何,爷爷奶奶们可都准备好了。”这话一出,叫某人回心转意。“我久不吹了,你们可别笑话我。”夏忍冬羞赧地笑着,脸上飞起两朵红晕,煞是好看。咦,好像多了留下来观看的理由。晚间的联欢会,老人家们别出心裁的表演竟然趣味横生,叫来看的街坊邻居津津有味,赞不绝口。最后一个压轴节目,由慈爱敬老院水火不容的胖爷爷和元奶奶共同表演。“下面我们有请胖爷爷,元奶奶,以及小夏医生带来的二胡,钢琴,口琴三重奏。”“表演曲目:友谊地久天长。”台下掌声如雷。黎牧看着她走上来,脸上带着公之于众的羞涩,她拉起白裙子的下摆,微微弯腰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她很重视,为此还特意换了裙装,解开了利落的马尾,长发披肩,毛绒碎发塞在耳后,她如星的眸子盛满了笑,顾盼流转,熠熠生辉,明艳不可方物。第一次看她穿裙子,荡漾的裙摆,撩拨着他心底无边的蠢蠢欲动发酵膨胀,明明只露出一节细嫩的脚踝,盈盈一握,仿佛能联想到那双笔直修长的双腿,也一定如这般细腻匀称。黎牧控制不住地想入非非,甚至大胆假设。表演结束后如果以祝贺为由给她一个拥抱,是不是太不唐突。悠扬的音乐飘来,两位老人家都格外认真,夏忍冬握着口琴的手心发着汗,开头错了几个音,到中段开始才勉强跟上。柔软的唇瓣包裹着口琴的音孔,被碾压变形,被包含呼吸。换气间轻微的肩头抖动,来回摩挲的湿润滑动。这首曲子的音长过渡缓慢,也难为她能整首吹下来,每一个音符跳跃间都耗尽一个深呼吸。黎牧想,和她接吻一定势均力敌。或许会输,被她柔软的唇瓣吸吮,说不定理智全无会忘了换气。哦,那灭顶的快乐。每个幼儿园的老师会问这样一个幼稚的题目。长大后,你们想成为什么?人,事,物。此时此刻的黎牧,想要变成她的口琴,轻巧携带,任她吹奏,温柔轻吻。------------------------------------好的,允许你们在一起。被迷昏了头最后还是如愿抱到她了,却是用另一种惊心动魄的方式。演奏结束,三人鞠躬谢幕。胖爷爷精神十足,走路带风地下了台。大约是得意忘形了,手臂摇摆间二胡撞到了一边的背景板。整块板子如大山般倒下来,夏忍冬走在最后,惯性护着身前步伐缓慢的奶奶。危险欲来的时候,身体好像本能会启动保护机制。她都料想到被砸到会有多疼了,可等了片刻还没有动静。睁开眼,他不知道何时挡在了自己身后,肩胛撑着倒下的木板。“傻愣着做什么,快闪开。”黎牧吃力地说,这木头比自己想象的重多了。夏忍冬经他一提醒,不敢耽误,连忙将奶奶扶出去。确认她安全无虞了,黎牧手上一软,整块板轰然倒下,将他整个人压得结实。李亿不过是和金院长交代一些事,一个疏忽就发现boss已经被压在板下。心里抖了一下,糟了!众人抬起背景板,黎牧躺在地上,双目紧闭。比李亿更快跑到他身边的,是夏忍冬。“大家散开些,让新鲜的空气进来。”是紧急救助的第一步骤。手指放在颈项,动脉跳动正常,大约是被砸晕了吧。“黎牧,醒醒啊,黎牧……”脸被她轻轻拍打,可躺着的人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手指掐着人中,她看着瘦弱,力道却不小。昏迷的人皱着眉,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她忧心忡忡的脸,焦急的神色显露无疑。“醒了醒了。”人群中传出来这样的声音。“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吗,手脚能动吗?”小姑娘机关枪似的问了一堆问题。黎牧趁其不备将人拉进怀里,凑近她的耳朵,用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低语:“我以为,你会给我做人工呼吸。”温柔的语调带着暧昧的沙哑,他的唇碰到了女孩敏感的耳垂,感官被无限放大化,粉嫩的脸上是滴血的红。夏忍冬才像明白过来,他刚才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昏倒是装的!猛的推开他,好不容易支起身子的伤患又被推倒在地。可怎么被推倒的人满脸笑意,而逃过一劫的小姑娘反倒面红耳赤地瞪着他。李亿看到boss半坐起来又被推倒了,连忙去扶他。站起来以后才发现是真的晕,昏迷是假的,但被砸是真的。黎牧看她气得不轻,连看自己的神色都带着恼怒,但是和第一次不同,这一回是娇羞多于冷眼。联欢会以这样的方式结尾,意外又诙谐。好在没人受伤,那块背景板其实本身固定就有问题,倒下来是时间长短。可拉二胡的胖爷爷不是这么想,一直到街坊邻居都散了,他还闷闷不乐地自责。夏忍冬看在眼里,无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