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躁的新家主和她的问题龙

    当后腰出现手掌的时候，小恶魔才意识到事情似乎失控了。

    她被少年用力抱住了。

    纤长的骨尾成了锁链。不再只满足于缠在她身上，将他们两人一起圈住。像是点心盒上的丝带，绕了几圈，让相贴的身躯紧紧依靠，封住成型的美味。

    往日亲热时，这条龙偶尔也会在步入高潮时这么做。怕她不安分乱动，从他即将喷水的小雀雀上跑了。

    亲上去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她就只是想找他借点空气而已。封住嘴唇，是为了用口呼吸。她已经说了她要窒息了。

    被亲的那一方低哼了一声，没怎么犹豫，舌头迅速贴着她的掠了进来。果断回吻、深入征服时，就像是激发了某种本能。又很像是用最快的速度，抓住了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用行动告诉她落子无悔。

    唇舌放肆纠缠，亲吻带上凶狠的索求和占有意味。无论是吮吸，还是啮咬，都犹如进食。哥哥在舔她的舌头，舔她的獠牙，舔食她口腔自然生成的分泌物。

    她没有乱动，一来是怕舌头在激吻中受伤；二来，还是需要他嘴里的空气。被欺凌，也被拯救。

    身体依然在水中无助下落。朝着最深处缓缓飘落时，就像是逃往了另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由窒息、死寂、以及热吻构成的。那冲动一吻，或许还抱有一定侥幸心理：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顺水飘走，成为秘密。

    失控的，原来是她。那股恨意还在，只是卷进那一个吻之后，被融化成了情与欲，在舔舐与亲吻中愈演愈烈。那个跟哥哥纠缠不清，哪怕快要窒息也没有挣扎的人，正是她。呼吸？确实是借了点新的空气过来，但也附加了很多不必要的动作。咬着对方渴求的，不是只有身前的少年一人。

    预想中的昏迷并没有到来，小恶魔撞在了护盾上。像是被包进了一个透明的泡泡里。水液一排而空，她又能正常呼吸了。龙神通广大，果然是有后手的，居然迟迟不使出来。潭水清理得很彻底，连身上的衣服都变干燥了。

    身前的少年暂停攻势，低喘着抬起头。憧憬而难耐地凝望着她，像是看到了一线希望，眼神犹如濒死的溺亡者。

    “我爱你。”她听见他这么说。溺水者，往往会本能地将救援者拖下水。这就是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

    耳边回荡着紊乱而急切的呼吸声，是她自己的。

    大口呼吸时，她抬起手，点在了他嘴唇上，阻止他重新亲过来。同时结结巴巴地解释刚才的事情，说她只是喘不过气，想在水下呼吸。

    纸鬼白倾斜在她身上，单手撑着护盾，缩小她的生存空间。

    “可是，你伸舌头了。”

    她不再抓着哥哥的龙角，放下胳膊，环搂住他的肩膀。依靠着他平复呼吸。堂而皇之地脆声狡辩：“要你张嘴。”

    纸鬼白瞥了一眼她的手臂，没有流露出太多表情。但说话时还是咄咄逼人，不依不饶：“是我误会了？那么小黧大可叫停，说清楚诉求。像之前那样用意念制止我。”

    她当然没有那样做了，因为她根本就不想停下。

    “被你吓到了，一时间什么也想不起来。”她反复强调自己的借口，不断圆谎。

    没有借口的话，她很难做出那等逆反之事。这就是现在的她。她也有点讨厌这样的自己，憋得慌，做什么都别别扭扭的，心里压着什么，喘不过气来。

    少年语气忽然激动了一分，眼中闪过错乱和惊愕：“又躲起来了？不要说谎，我要听你说实话！”

    看来他还是无法接受那个解释。

    也是，连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更何况是他。借口就是借口。骗骗别人可以，还是很难骗过自己。

    ——真实的初衷，可能就是为了获得一个吻，确认感觉？

    ——说真的，也可能就是想得到一个吻，仅此而已。

    依偎在护盾里，相顾无言。下沉的趋势一成不变，远离熙熙攘攘的水上世界。最后，还是纸鬼白做出了让步：“不喜欢这样，跟哥哥接吻感觉不好的话，就算了。”孩子想继续做朋友、做兄妹，就继续。

    小恶魔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看这条龙因为一个‘喜欢’，疯成什么样了。为了哄她开心，明明想要的不得了，居然甘心做‘哥哥’。此间种种，跟她理想的生活相去甚远。她的哥哥不该这样委曲求全，她也不想再掩耳盗铃，蒙着眼睛假装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点也不畅快！她是为了那一口自由空气，宁愿剥去这一层皮的飘逸生物，又怎么可能甘心缄口不言，继续不清不楚下去。

    打定主意后，小恶魔勾紧哥哥，在护盾里撑起身，也破天荒说了点心里话：“不是不喜欢。反而是…喜欢到想要独吞。”在清醒时，说醉话，感觉真的很奇怪。该止住了，她不会继续奇怪下去。更不会变成哥哥这样。再喜欢，也不会真的像他这样‘喜欢’。

    男孩什么都没说，像收到了某种讯号一般，忽然眼神一空，嘴唇微张，凑过来想要吻她。用行动代替言语。回应得很果断，就像刚才被强吻的时候。

    他一直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在等一句首肯。得逞之后，便不会再忍耐。

    “我还没说完。”小恶魔再次按住了急不可耐的恶龙，躲开亲吻。

    起码，这次应该不会有什么转折了。纸鬼白享受着孩子难得的坦率，心头萦绕着势头良好的信号声，被哄得一点脾气也没有了。顿住动作，举起了她的右手，轻点戴在她拇指上的戒指，眼神玩味。

    这正是王权之戒，被他们这对叛逃的小殿下带出来了。

    “尽管向哥哥撒娇，想要什么都可以。”

    对于小恶魔来说，手上的戒指跟王权没有太大关系。她会宁愿叫它‘家主之戒’。

    她要做这个家的新家主。

    从一开始，爸爸也好，mama也好，便任她支配。因为他们都爱着她。但现在她身体不好，戒心很重，所以开始在意这类形式上的承诺了。她很暴躁，脾气也差，非要哥哥承认她才是上位者。

    不然宁愿退出这个家。

    小恶魔抽回戴戒指的手，揪住了哥哥的尖耳朵。年纪小，但气势汹汹。

    “现阶段，我只想偶尔亲一亲。是做是停，我说了算。不许强迫我。”

    面前的少年清醒了一分，面露迟疑：“偶尔？没有具体的频率说明？也就是说，可能会像现在这样，一连数日冷着我？”

    小恶魔大大方方地骂了他一声：“冷着你，也是你活该。”

    孩子这样娇俏，厉鬼白心中的疑虑再次无影无踪，像是被太阳烤了个一干二净：“宝贝说了算，想怎么亲，就怎么亲。”再次凑近，将嘴唇印在了在她脸上，啄了两下。

    下颚被孩子掌住，微微分开脸。小恶魔掐着他的下巴，嘲弄了一声‘这样才对’，而后主动亲在他嘴唇上。亲上去之后，便撤回手，不再抓着他的脸不放，转而搂住了他的脖子。

    乖乖等亲。

    孩子亲上来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怨鬼白简直有些晕头转向。亲吻时，越发谨慎，连舌头都不敢伸了。浅尝辄止，试探着含弄慢吮。亲着亲着，舌尖蹭到了一起，不知不觉渐渐深入。

    直到护盾终于触底，停止下坠。盾里的两个孩子颠簸了一下，又撞在了一起。

    香甜的吻，香甜的龙……吻没有断过，吞咽声回荡在并不宽敞的护盾内。小恶魔放任自己沉浸在哥哥的味道和魔力中，磨磨蹭蹭攀到他腿上，跟他几乎没有底线地亲热。有戒心，但不多。脾气差，但不算差，至少，没有龙发作时差。

    在她的默许下，龙又开始爱抚她的身体了。到处都摸了个遍，最后把手指伸到了她内裤里，熟练而温柔地挑逗。这么做的时候，他埋下头同她耳鬓厮磨，含住她的脖颈，轻轻吸舔。她靠在他肩头战栗，很快便品到了久违的性快感，微弱且令人沉醉。身体仿佛又要融化成暗影。下体泛滥时，她掀起他的衣服，捏住了他胸前的突起。龙的乳尖也很敏感，她见过他自慰时玩弄这里。

    “哥哥……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她问了个令人不快的问题——起码，一问出来，她就感到了不愉快。

    如果他想说什么‘情侣’、‘恋人’、‘配偶’的，她一定会反驳他，奚落他痴心妄想。如果他说出了什么低俗的词汇，比如‘床伴’之类的，她同样会翻脸不认人，结束这段关系。

    “只要不会让你感到有负担，什么关系都可以。”他说。

    前提是，在这段关系里，她只爱他一个人。否则，他们的关系，将完全由他说了算——将会变成她绝对不会喜欢的那种。

    在此之前，他不介意名义上的关系。身为前任神，他并不在意俗世的关系称谓。他只是想要得到爱，得到自己的一切。

    这次是小恶魔自己忍不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