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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手的。文臻却不以为意,易人离做混混好多年,会的杂七杂八玩意多呢。一切完毕后厉笑带着自己的侍女离开。出了门之后,她在楼梯上站住,皱起眉思索,喃喃道:“这人有点眼熟啊……”她想了想,去找未婚夫。此时正要开午宴,唐羡之和易铭正在三层甲板上说话,厉笑不好过去,便远远对易铭招手,易铭笑嘻嘻对她举了举手,却并不过去,厉笑委屈地撇了撇嘴。未婚夫从来都这样,看似好说话,其实一点都不好说话。然后她看见易铭凑近唐羡之说话,长发扫在了唐羡之肩上。不知怎的她有些不大舒服,随即看见唐羡之微微侧身避开,才又愉快了一点,想了想,便上前故作轻快地拉住易铭的袖子,笑道:“我方才发现了一个好东西,你随我来嘛。”易铭倒也没挣扎,却一边被她拉着走,一边对唐羡之道:“羡之,方才我们谈的关于织造羊毛的事……”唐羡之也便跟了过来,两人一脸日理万机要继续谈事的模样,厉笑心中气苦,一跺脚,干脆松了易铭袖子,甩手走人了。易铭也不去追,一边关心地说一句小心不要乱跑,一边笑吟吟留在原地。唐羡之淡淡瞧着,眼看厉笑往楼下跑了,对不远处护卫看了一眼,那护卫会意而去。一边转头对易铭道:“有些事,你也该有个决断了。”易铭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再转头目光明亮,“哦?你也觉得?”明明很正经的一句话,他这么说出来便显得风流调笑,唐羡之微微笑了笑,道:“好好的女孩子,这样耽误人家,是个人都会这么觉得。”“还不是那群老头子干的缺德事,到最后要我来背。”易铭懒洋洋地摇了摇头,“她又不是寻常女孩儿,厉家那群老疯子又特别疯,解除婚约容易,善后却难。”唐羡之向来不是个好心泛滥的,点到为止,闻言摇摇头,不再说话,转而道:“西番最近很不安分,我怀疑长川易上次用的福寿膏和他们有关。朝中已经遭到渗透,唐季易家未必便能逃掉。我已下令川北三州全面查抄此物。你提出的咱们合力发展羊毛织造,蛊惑西番养长毛动物以进行控制,以及以未精制的海盐代替往日的井盐,和西番交换牛羊马匹,给西番人的身体埋下隐患的主意,我觉得挺好,但隔着朝廷,大家都有不便,正如西番对我们动手束手束脚一样,我们对西番的对策也必将受到掣肘,此事须得好生计议,总得商量出一个即可钳制西番又不伤世家且也能钳制朝廷的法子来才好。”“长川易的地势太好,与西番接壤,又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通达其余诸州。有野心也不奇怪。”易铭收了嬉笑表情,说起正事来他眼中有种森然的冷,“家里的老古董太平日子过久了,到现在还想着和平过渡,也不看看易勒石是个什么货色。那就是一群疯子!”“人家有生死之迫,自然心急。所以你早日接任家主罢。说不定大家都可以安生一些。”“那就得早日成婚啊。”易铭面具里黑漆漆的眸子斜睨着他,“更不能解除婚约了,接任不成,还得罪易家,我能不能保住继承人位置都难说。”唐羡之笑一笑,不接话。易铭叹了口气,情绪好像忽然低落了不少,道:“你还真娶啊?”唐羡之依旧笑而不语。“你要留在天京,容易得很,皇帝老子巴不得你留。用不着赔上自己。”易铭手指点着他,似笑非笑拉长声调,“唐——羡——之——,你——犯——傻——了——哟——”他忽然又倾身过来,撞了撞唐羡之的肩膀,在他耳边鬼里鬼气地道:“我说,你一向脑子清醒,怎么忽然就糊涂了呢?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你看,强强联合,横扫天下,你唐家安稳了,我易家平静了,厉家也不怕得罪了,无辜女孩也不用被牺牲了,多好?”唐羡之淡淡拨开他,道:“确实很好,与我无关。”易铭还要再说,唐羡之忽然转头,注视他的眼睛,道:“这几天,我听说我在漳县安排监视绣庄和绣娘的人失踪了,说是失踪已有时日。但明明前阵子,漳县绣娘闹事的时候,我传给她的暗号还有人回复。小公子向来聪敏,可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易铭一脸讶然:“哎,你手下的手下失踪了一个手下你来问我?我又不是你唐家的下属,我是西川易的继承人哎,你这是在侮辱我吗?”“这天下谁能侮辱得了小公子?”唐羡之不过随意一笑。易铭却又不生气了,拱了拱他道:“当然,当然,我和你开玩笑嘛。不过你问这个问题我很伤心哎,我对你这么信任,连我的真实情况都让你知道了,你还怀疑我。”唐羡之微微侧身避开他,淡淡道:“你的真实身份,可不是主动告诉我的。”此时正有人过来攀谈,他含笑应答,不再理会易铭,易铭也无所谓的样子,转头看向底下,唐家的大船,正缓缓放下搭板,将那些普通的贺客放进来。他眯眼望着那些各色的头颅,比了一个刀砍的手势,笑吟吟道:“又有谁的大好头颅,会落下来呢?”…………二层船舱内室里,易人离已经和文臻完成了会师。易人离告诉文臻,得到闻老太太的暗示之后,三个人都立即把手上的事情做了安排,赶往乌海。其中易人离武功好脚程快,最先到达了乌海,并且先一步发现了唐家的船。唐家要出海,自然是要招收船上帮手的,而他也会cao船,事先花了点银子,跟随当地的船把头上了船,一直潜伏在底舱,直到今天才冒险上来。至于君莫晓和闻近檀,用易人离的话来说,两个女人有什么用,各凭本事,能混进来就进,不能进来就算。文臻便嘱咐他一定要想办法把闻老太太接出去,易人离却道她自己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两人话说了没几句,时辰差不多就到了接亲时间,文臻听见一阵人群喧嚷,有人笑闹着而来,喜娘急忙进来请文臻出去,把红盖头给文臻罩上。一旁的易人离瞧着,撇了撇嘴。唐家的几个女人此时才来,按例她们要留在文臻这里陪伴新娘的,但是在文臻这一再铩羽,众人也都情绪不高,各自坐在一边当人rou背景,也没兴趣多看四周。喜娘和梳妆娘子等都是请的建州当地出名的喜娘,事先查过身份接上船的,和唐家的侍女并不熟悉,唐家的侍女也实在是多,这些喜娘又将注意力都放在文臻身上,因此也没人注意到侍女有不对劲的地方。按说正常娶亲,这时候该是伴娘团堵门,新郎官塞红包念催妆诗。但在船上,又不是正式嘉礼,说好了要从简,这边象征性拦一下门,那边塞进来红包也就行啦。治中夫人刚象征性把门关上,还留了一条门缝,那边易人离忽然走过去,咔嚓一声将门栓拴上了。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