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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的时候,燕绥的词儿已经说得特别顺溜,捧着那个小小的盒子,说一句“但愿年年岁岁,都是今朝。但望每个今朝,都看见我的小蛋糕。”文臻想着世间美好的愿望其实都差不离,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可如果一个人一生最美好的日子只能是生日那天,那也实在悲哀得很。莲花灯升升降降,曲水里觞流转一圈又一圈。五岁的生日礼物打开之前,燕绥轻轻说了一句,“我想要这一生,无论欢喜苦痛,智慧愚钝,无论记得还是遗忘,前行抑或后退,总有你相伴,总有你在那里。我愿我最好的一刻你在,最痛苦的一刻你在,最狼狈的一刻你也在;而这样的愿望,我首先会为你做到。”文臻心中一跳。这誓言太深重,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赞美或是表白,一许便是一生。他这个极度的完美主义,要将一生里所有的痛苦和狼狈也展示于她前。只愿展示于她前。这是愿意交出全部的意思,可他不是那些情犊初开的毛头小伙,他是皇子,在冷酷宫禁出生,深受宠爱却又遍历攻讦,早已对这世事人心冷心冷情,也不得不冷心冷情的人。这情意太深重,她觉得便是自己举双手去托,也忍不住要浑身战栗。燕绥却已经痛快地喝完了那杯酒,他酒喝得一杯比一杯快,仿佛迫不及待。盒子打开,是一堆木头碎片,一边有图案,一边没有。图案乍一看很是凌乱。纸条上写着:“拼图。考验眼力和耐性的好东西。我们那里儿童居家旅行玩玩具之必备妙品。其实人生不也就是一个巨大的拼图?不拼到最后,谁知道全图是个什么模样?而我们的成长,也是在拼拼图,将生命里所有的片段收拾归整,勾画出属于自己的那一幅来。我的亲爱的小男子汉,拼好这张图,拼完这张图,看看拼到最后你会得到什么?嗯,说不定是一个可以手搀手一起上幼儿园的小女朋友呢。”燕绥的手指在盒子里一阵轻巧地翻弄,他都不需要打开那张对照全图,文臻半杯酒还没喝完,他已经把图拼好了。图上,是两座屋顶,近乎一模一样,一座屋顶上,站着衣袂飘举,尊贵昳丽的宜王殿下,一座屋顶下,倒吊着奇装异服的文臻,脑袋快要顶到地上,嘴还张着,看那模样,大抵在骂人。确实有小女朋友,但不是手搀手。这画面太美,燕绥端详了半天,文臻正等着他泣血反省痛改前非,结果听见他道:“错了。”文臻:“嗄?”燕绥:“你的衣裳和闻真真不一样,其实还是不相称。”文臻:“……”我错了我就不该试图用这张图唤起你一咪咪的良心。随即腮帮被人轻轻捏了捏,燕绥馥郁而又微凉的气息凑近来,低声笑道:“下次你可以倒吊我。”文臻:……嗯,是个好主意。燕绥又道:“嗯,不要在屋顶下,在西南方向百丈之外向左走打开门东侧某地行不行?”文臻:“……???”燕绥笑着又去拆礼物了,脑子里经历了长长一段方位地图测画的文臻,一直到他开始拆下一个礼物,才终于跟着路线图走到了正确的地方。西南方向百丈之外向左走打开门东侧……不就是他的床上吗!……今天晚上是什么黄道吉日!燕绥吃了什么什么神油!一开口就是那啥腔!……礼物包装纸飘落了一地。这些礼物,大部分其实不是文臻这一天一夜的准备,她名下有夜市,夜市有儿童游乐,所以她闲暇时也画过各个年龄段的各种玩具用具图谱,交给工字队研究制作。做出来的样品她这里也都有一份,而且她看见那些图样的时候,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燕绥,想起燕绥在那个森严冷漠的皇家出生,德妃又不是个具有母爱的母亲,三岁之前这些玩具他肯定没玩过,三岁之后便去了师门更不可能玩,因此特地嘱咐工字队,每样都要做出最精美的一份,就是备着打算送给燕绥的。跑鞋什么的,倒是她自己做的,自从送他跨栏背心套,自然要配相配的跑鞋,只是太过忙碌,昨天晚上才赶工完成。一岁时候的摇铃,三岁时候的积木,四岁的小足球,五岁的拼图,六岁的魔方,八岁的围棋,九岁的游泳圈,十岁的陀螺,十一岁的自行车模型,十二岁的吓一跳木盒,十四岁的拳击套,十五岁的刻字钥匙扣,十六岁的球拍,十七岁的情侣杯,十八岁的钱包,十九岁的背包,二十一岁的腰带,二十二岁的定制抱枕……礼物太多,文臻怕燕绥喝伤了,到最后也加入了分酒喝的队伍。等她多喝了几口,规则也忘了,情话不再要求燕绥说,变成两个人抢答。燕绥说:“我也想送你之前十八年的生日礼物,你的生日是哪一天?”文臻说:“帅哥帅哥你真好看,给我摸十八下就算补完给我的礼物了!”燕绥说:“以前第一次送你礼物便送鲸眼是我的错,以后全东堂你想要的都给你。”文臻说:“其实我就想要你芳香四溢的rou体啊啊啊。”燕绥说:“那我们就去睡觉吧,睡完我去向父皇求将你赐婚给我好不好?”文臻说:“先上车后补票这么黄暴的提议你是怎么说出来的……”……后来……后来大概都喝多了。说大概,是因为文臻醉酒丑态比较明显,而燕绥则隐藏得比较深。到得后来,两人扔下一堆空酒坛,一堆包装盒,扯断的莲花灯,摆满整个亭子的礼物,燕绥拉着文臻,说要和她夜游宜王府。文臻醉醺醺表示赞同,毕竟谈恋爱都要压马路来着。燕绥却很精准地绕过了一号院和二号院,直奔宜王府那个大型游乐场去了。游乐场后来装了一个单独的门,还是一个大铁门,仿造现代的那种,按照惯例都锁着,文臻正想喊人来开门,就见燕绥拉着她开始爬铁门。文臻也就爬了,一边爬一边兴致勃勃跟燕绥分享爬门经验,“哎我以前爬过一次,在研究所,有一次听说所里的防护系统出现BUG了,正在抢修,我们就想趁着那个空档期逃出去。商量的路线是从食堂后面的送菜的门走,那也是个铁门,比这个小一些,大波性子急,当先就要爬上去,结果被我一脚给踹下来了。你猜为什么?”“因为门修好了。”燕绥一边慢吞吞爬一边答。“聪明!但是那防护系统是内植入的,rou眼根本看不出来,你猜我怎么知道门修好的?”“用你的眼睛。”“哎,酒为什么不能降低你的智商?是啊,我当时负责望风,看见负责修理这块区域的刘工出来上厕所,隔着几百米远,我看见他打了个喷嚏,顺手想要在旁边围墙上擦手,但忽然停了手。我就知道防护系统已经修好了,现在的围墙和门已经不能碰了。哎话说你的王府遍地机关,这个铁门不能也有机关吧……”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