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峥嵘（40）

    作者：好酒独酌

    2021年4月16日

    字数：10170

    时值五月，春光明媚，人心浮动。

    此刻的我还依旧和唐璃牵着彼此的双手，只是那道熟悉的嗓音，攫取了我所

    有的心神。

    纵然我早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可昨时的我远没有现在来的激动。

    岁那年的事虽然令人匪夷所思，可对我和如诲姐来说，更像是一个……游

    戏，一场让人不敢再去回忆的梦。

    秦如诲轻轻地拨弄着耳边散落的碎发，在吸引到了我们所有人的注意后，她

    的视线便落在了我们这一对金童玉女的身上。

    霍，这还是当年那个害羞单纯的小少年吗？

    秦如诲明亮的双眸之中带着些欣喜与惊讶，没想到自己只是想去买衣服，路

    过书店顺便进来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要的书籍。

    可没想到，好巧不巧就在这里碰到了慕凡。

    他长大了，长高了，变得成熟了，也变得……懂事了？

    看着慕凡有些闪躲的神情，秦如诲微微一愣，这才想起，他身边还站着一个

    姑娘。

    那姑娘和慕凡年纪一般大，粉色的夹克配上飘逸的秀发，伶俐洒脱，活泼可

    爱！

    尤其是那灵动水润的大眼睛，让人仅仅是看上一眼，便心生怜惜，情不自禁

    对其产生好感。

    若是这样的姑娘配上慕凡，恐怕才是最合适的吧？

    秦如诲只觉得如同天塌地陷一般，那个苦苦支撑着自己的身影瞬间被无情的

    黑暗所吞噬，四分五裂……

    眼前忽然生出一片眩晕感，秦如诲只觉得自己连人影都看不清了，可她执着

    地依旧想去努力地试探，想要拨去迷雾，看清那一对璧人……

    我不知道如诲姐是因为太过高兴，亦或是我的变化太大了，竟让如诲姐在看

    到我的那一刹那，明亮乌黑的圆眼陡然变得僵直起来……

    虽然我觉得很惭愧，但是男人的本能还是让我在一瞬间得到了答案。

    经过这么多年的培养，如诲姐的规模已经超越了mama……

    或许这么多年过去了，如诲姐早已经不记得当初我们两个之间的约定了吧，

    她一定也在国外找了自己的男朋友……

    不知道为何，这么一想，我内心便如刀割一般，握着唐璃的手也不由自主地

    用力了起来。

    我和如诲姐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竟是如此的巧合，又是如此的残酷。

    「慕凡，慕凡……」我在唐璃轻轻的呼唤声之中醒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将

    唐璃的小手都捏红了。

    我连忙松开唐璃，顾不得对她说成抱歉，再次看向了站立在我面前的如诲姐。

    我努力地想要从她有些呆滞的眼神中读出些什么，因为她的眼神让我总觉得

    像是天塌下来了。

    「慕凡，你和这个jiejie认识吗？」唐璃见我二人跟演泰坦尼克号似的，更加

    疑惑了。

    「啊？嗯嗯，当然。唐璃，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如诲姐，不是亲姐胜似

    亲姐，刚从美国留学回来。」

    很好，不是亲姐胜似亲姐，年幼无知的我不会知道这句话给我和如诲姐都造

    成了多大的影响……

    唐璃知道我一会儿要去梅姨家吃饭，所以当她听到眼前这位jiejie就是今天聚

    会的主角时，顿时露出了羡慕的神情。

    「如诲姐好！听慕凡说起过您好多次了，今天终于见到本人啦！」唐璃乖巧

    地打了个招呼，生怕秦如诲对自己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

    慕凡依旧忐忑地注视着秦如诲，他想要看到她带着温柔恬美的笑容回答唐璃，

    想看到她走过来给他一个久违的拥抱。

    可秦如诲依旧如初，甚至罔顾唐璃的示好，只是死死地盯着慕凡，那眼里的

    悲哀直直射到了慕凡的心坎儿里。

    慕凡只感觉到一股绝望瞬间将自己笼罩，他无法逃脱，因为如诲姐的眼神从

    未离开过自己。

    「如诲，知道你想弟弟，可也不用见面儿以后话也说不出来吧？」

    就在气氛即将凝固之时，一道妖娆的声音非常合时宜地打破了局面。

    封雨柔从我的背后快速走了上来，带着浓郁的香氛味道，步态婀娜地走到了

    秦如诲身边，素手轻挥，看似温柔，实则用了力气，排在了秦如诲的肩膀上。

    秦如诲被拍得身形一晃，明亮的眼球一闪，这才恍然回过神来。

    她疑惑地看了封雨柔一眼，见好友疯狂给她打眼色，也不爱搭理，快速转回

    了头来。

    当我再次和如诲姐对视时，那绝望和悲凉都已消失不见，好像被封雨柔的那

    一巴掌都打散了似的。

    只是我本以为是云消雨散，彩彻区明，却没想到那眼神冰冷如刀，将毫无防

    备的我狠狠的劈了

    一下，让我再度苦恼了起来。

    刚刚如诲姐还柔声细语的，怎么此刻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我下意识地将唐璃拉了回来，或许这个动作在这个敏感的时刻更加刺眼，如

    诲姐眯了眯眼，粉色樱唇抿起，向着我们走了过来。

    「女朋友不错，中午还去吃饭吗？」

    如诲姐来到我面前，微微抬起的头颅上，淡漠的眼神像是女王巡视般淡淡扫

    了扫，说道。

    「如诲姐，你吓唬唐璃干嘛啊，第一次见面儿，您给我点面子啊！」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以为如诲姐在给我找面子，所以才对唐璃如此冷漠。

    听了我的话后，如诲姐疑惑地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的冷笑，本来

    温柔恬淡的面容此刻竟显得有些刻薄。

    「给你面子？我跟你很熟吗？小小年纪就学会早恋了，你对得起星凝姐的养

    育之恩吗，哼~」

    这些话比刀子还要狠，在我完全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戳进了我的心窝子里。

    虽然如诲姐出国了年，可她和母亲还有梅姨还是会定期邮件往来的，甚至

    有时候还会视频通话一会儿。

    如诲姐更是经常提起我，问起我最近过得怎么样，对我关怀备至，字里行间，

    句句真情。

    现在我们好不容易见了面，如诲姐没露个笑脸也就罢了，为何还这样冷眼相

    待？

    我想要转过身去向如诲姐问个清楚，可我又什么理由去问呢，正如如诲姐待

    我如此，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慕凡，如诲姐是不是平时对你管教比较严格啊？」唐璃亦是非常疑惑，如

    诲姐给她的印象恐怕无异于见了一次未来公婆吧。

    我莫名地笑了笑，轻轻抓住唐璃的手道：「抱歉，今天让你受冷落了，可能

    是她比较反对我早恋吧？她自己到现在还没听到过有说找男朋友呢。」

    「啊？你怎么知道，如诲姐看起来这么成熟威严，我都觉得跟见到我母亲一

    样了……」唐璃嘟了嘟嘴，煞是可爱。

    我轻轻一笑，好像自从和mama喜欢闹别扭以后，我开始慢慢习惯女人的忽冷

    忽热了。

    虽然心里还是很难过，难过到让我将唐璃轻轻拥进怀里，轻嗅着她淡淡的体

    香才能够缓解下来。

    「慕凡，回去好好和jiejie谈一谈吧，嗯，我觉得，只要……只要你懂我的心

    意，我，我懂……我、我可以等的，哎呀，你别看我~」

    唐璃猝不及防被我搂在怀中，微有些惊慌失措后，小脸儿上立刻布满了甜美

    的樱桃红，让人直想咬一口。

    或许是窝在了我的怀里，让唐璃更能有勇气说出这句话，也或许是感觉到了

    我的紧张，所以她想要安慰我。

    这话真的让我倍感暖心，让我忍不住低下头，想要看着她说完，却没想到这

    一看让她像是受惊的小鹿一样，慌忙把头又埋了回去。

    「你就是慕凡啊？」心情刚刚平复一些后，和如诲姐一起的封雨柔也走了上

    来。

    「对。」我连忙点了点头，这个jiejie既然和如诲姐相熟，一定是想要与我说

    些什么。

    「哦~怪不得呢！不错，小伙子很有前途！」封雨柔一脸恍然之色地看着我，

    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她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之前的妖娆妩媚尽皆不见，画风一转反而带了几分

    知性优雅。

    「什么意思？」我这个周末是水逆吗，诸事不顺，件件吃瘪？

    封雨柔微微一笑，随后看向了我怀中的唐璃，眼中竟闪过一抹惊艳之色。

    「没什么意思，这件事啊，我可不敢管喽！」说罢，封雨柔优雅地一摆身，

    那西瓜似的奶子竟是柔软地跟着甩动了了一下。

    就这个动作，图书馆里已经没几个正八经儿看书的兄弟了……

    封雨柔似乎早就适应了这样的目光，回座位上捞起包，竟还对着几个长得不

    错的抛了个媚眼儿。

    好家伙，该说不说，封雨柔这女人，活的跟无脑电视剧或者里的一样。

    目送着封雨柔走出门口，我这才有些感慨地回过神来，原来真的有种女人，

    天生就是被其他同类羡慕的，哪怕如诲姐在这里亦如是。

    「慕凡！！！」我作正人君子只=之想，站在一种我尚且不能理解的美学高

    度去打探封雨柔，可显然我的小女朋友不这么想……

    「嘶……」

    直到亲自送唐璃上了专车，我才敢抓紧揉了揉腋下的软rou，太他娘疼了，年

    纪不小，手劲儿挺大……

    只是和唐璃的第一次约会难免有些扫兴，我虽然已经知道了唐璃对我的想法，

    可我还没听到那句她愿意和我在一起。

    命运弄人，我虽然没有听到，可我听到了比这更甜蜜的话。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十点半了，临近中午。

    正当我有些犯愁是直接去梅姨家还是先回家和mama一起去的时候，一辆黑色

    的小敞篷停到了我的面前。

    小敞篷一共只有两个座，是保时捷专为情侣设计的高档品牌车。

    「走吧，我带你去梅姨那里！」

    两坨面团子无论在哪里都是最耀眼的存在，甚至让我都不用去看它的主人的

    面容，都知道长在谁身上。

    我好奇地笑问道：「雨柔姐，您怎么没和如诲姐一起走呢？」

    「说的是啊，某个人十分不想我和她一起离开呢！」封雨柔将一只藕臂搭在

    方向盘上，嘟着小嘴抱怨道。

    我嘿嘿一笑，知道如诲姐虽然有些生气，但还是很关心的，便撑着车门纵身

    一跃，跳进了副座上。

    「嘿，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车门是让你这么用的？踩脏了我的座垫你看我

    怎么收拾你！」

    想到如诲姐并不是真正的冷落我，我心里憋着劲儿想乐呢，怎么会在意封雨

    柔的威胁。

    「习惯了习惯了，雨柔姐，出发出发！」

    封雨柔好笑地打量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后边发动汽车边说道：「臭小子，姐

    姐不是看你长得帅早就把你踹下去了。」

    这个jiejie说话直白，却又总感觉太过直白，其实有别的意思，可隐藏的太深，

    你想不到她真正想要说些什么。

    我忽地想起mama还不知道我直接去了梅姨家，连忙给mama拨通了电话过去。

    好家伙，如果不是mama冷冰冰的语气，我都快忘了她又不明不白地开始和我

    冷战了。

    这让我总有些无所适从，尤其是当我决定要追到mama之后，mama的抗拒，如

    诲姐的冰冷，都让我一想都开始有些兴奋起来。

    得知mama已经在梅姨家后，我也没有过多的吃惊，只是说了句马上到后，便

    挂断了电话。

    「慕凡，小女朋友挺漂亮啊，什么时候勾到手的，跟jiejie说说。」刚挂完电

    话，封雨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我笑道：「雨柔姐，您怎么对我这个刚认识的学生这么好奇啊？」

    「我这个人对什么都好奇，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最大动力懂不懂！快说快说！」

    封雨柔撩了撩被风粘在眼眉上的发丝，明媚的面容自信而张扬。

    「咳，您啊，别跟我这儿套话，如诲姐想问我我自己会告诉她的，不需要你

    当传话筒。」我淡淡回道。

    「噗嗤~」封雨柔被我逗得笑出了声来：「你以为是如诲让我来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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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吗？」我疑惑地问道。

    「嗯，这个理由还算有脑子，没白浪费你的智商。不过啊，还真不是如诲让

    我来问你的，现在的她啊，估计最不感兴趣的就是你喽~」

    嗯？什么意思？

    封雨柔勾起了我的好奇，却转头专心致志地开起车来，把我撂了……

    女人啊，也就这……

    我叹了口气，感慨人生不易，我才一个高中生，就要开始与世界上最复杂的

    问题开始勾心斗角了，我容易么我。

    来到梅姨家，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封雨柔便在一旁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秦叔叔，梅阿姨好，我是封雨柔，如诲的朋友，不好意思上门叨扰了！」

    声音娇美甜腻，又落落大方。

    我们家和梅姨一家人早已经形同亲人，因此梅姨也就重点照顾起封雨柔这个

    客人来，倒是给了我好机会去偷闲。

    梅姨告诉我如诲姐有些不舒服，回她自己的房间了，mama则是在厨房切菜呢。

    我没有去和mama打个招呼，而是直接来到了如诲姐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谁？」如诲姐的声音依旧十分淡漠。

    「如诲姐，我是慕凡，我能进来吗？」这声音一下子让我有些不自在起来，

    我恍惚了一下，原来我和如诲姐已经八年未见。

    或许如诲姐早就忘记了那个夜晚，也或许她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就像小时

    候奶奶一样，说走也就走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绪有些低落起来，我反而不希望如诲姐为我打开房门，天

    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果注定悲剧，那边不要开始。

    可门还是打开了，如诲姐并没有换下家居的衣服，还是那一身大理石色的连

    衣裙，书桌上一台ＭａｃＢｏｏｋＰｒｏ正打开着。

    如诲姐微微皱着细秀的眉毛，胸前一对高耸将连衣裙撑得微微有些紧实，脚

    上穿着白色的洞洞鞋，回去的路上踢踏作响。

    「你怎么来了，不和你女朋友多待一会儿？」如诲姐回去坐在座位上，头也

    不回地问道。

    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知道男女有别，进到如诲姐的闺房后，我竟是微微有

    些紧张起来。

    「我提前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我挠了挠头道。

    「哦，我这儿没什么可帮忙的，你要帮忙星凝姐在厨房，去吧。」如诲姐的

    回答好似没什么问题，却又总感觉问题很大。

    初次和如诲姐见面时，她的语气就是这样的，但凡她并不在乎的东西或者人，

    她都不舍得浪费一丝表情。

    可我和如诲姐关系那么好，就算要生我气，也不至于一回来就赌气啊……

    「如诲姐，您都在国外待了八年了，我肯定要先过来看看您啊，我知道您可

    能生我的气，觉得我早恋了不学好。可一码归一码，我还记得您说过以后就是我

    的jiejie了，您对我那么好，好不容易回国了我怎么可能不在乎，您就不想我吗？」

    我带着抱怨的语气说道。

    听了我的话，如诲姐身子微微一颤，不停在感应板上滑动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气氛突然凝固了下来，我把我想说的已经都说了出来，而如诲姐也并没有回

    头，身子背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如诲姐轻轻叹了口气，道：「小凡，jiejie当然想你，可jiejie现在到

    了工作的时候了，刚回国忙的焦头烂额，又要找工作，又要交接事务，不好意思

    把你冷落了。」

    不好意思把你冷落了……

    这就完了？

    如诲姐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她说的也都是事实。

    可这也分说给谁听了，如果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为什么每次视频聊天最后

    都要事无巨细地嘱咐我半天？

    为什么你走的那一晚要纵容我做那些事情？

    以前我小我不懂，可现在我可是高中生了，该懂的不该懂的我都了解了不少。

    她不能就一句把你冷落了就这样遮掩过去了！

    无论是mama还是如诲姐对我无缘无故的冷落，我都十分不理解，明明我才是

    受害的那一方，可为什么反而像是我错了？

    见如诲姐继续心无旁骛地敲起电脑来，我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如诲

    姐，我明白了，是我不该还眷恋以前的你，我以为您会依旧像以前那样关心我，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

    「嗯，出去吧。」我静静站了许久，终究只是等来了如诲姐轻描淡写的一句，

    好像将我们所有的情谊都划上了一个终止符。

    我咬了咬牙，我很想鼓励自己既然决定将自己抛离，就不要再留有任何眷恋。

    可哪怕我不用闭上眼睛，我的眼前也根本不是什么乳白色的房门，而是如诲

    姐那曼妙的身影！

    「你等等！」

    感谢上帝！

    我连忙转过身来，尽管内心非常不耻自己的行为，可我就是太渴望这句等等，

    这句挽留了！

    「吃饭的时候叫我一声，老弟。」依旧没有回头，甚至敲动键盘的双手都未

    曾停下片刻。

    秦如诲看着满屏的文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打了些什么……

    泪水逐渐打湿了眼眶，她努力剥去雾水，发现都是坚持二字。

    呵，坚持什么？

    还想要坚持什么？你一个２５岁的人还没有男朋友，人家都搂上姑娘了，你

    还要坚持什么？

    可还是要坚持啊秦如诲！

    为什么你这么没用，你难道不是为此而生的吗？

    ……

    我走下楼梯，本来想着能见到如诲姐的那股子兴奋也消失不见了。

    「啊对，我和如诲都不准备回去了，没办法，她非要回来，我也不想离开她

    这个好姐妹啊~」

    封雨柔正在和梅姨夫妇聊着天，客厅里气氛非常融洽欢快。

    她快要将如诲姐捧到天上去了，梅姨夫妇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是啊，我们也都好几次听如诲说起过你了，雨柔啊，如诲这孩子在国外这

    些年，多谢你的帮助。」秦父难得放下架子，对封雨柔露出了笑容。

    封雨柔连忙摆了摆手道：「叔叔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们两个女孩儿独自在

    异国他乡，当然要报团取暖，互相鼓励了。我记得我当时得了阑尾炎，疼的腰都

    直不起来了，多亏了如诲半夜带我去的医院，她真的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听了封雨柔对如诲姐的夸奖，梅姨夫妇都露出了开怀的笑容。就在这时，妈

    妈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道：「梅姐，菜都切好了，就等你这个大厨了。」

    见到mama，封雨柔也很有教养的站起身来，一举一动都显得自然平和。

    「你就是雨柔吧，经常听如诲提起你，这真人长得真漂亮，是吧梅姐？」妈

    妈穿着一件黑色条纹的长袖修身衬衫连衣裙，一头秀发柔顺地披在肩上，显得即

    成熟又靓丽。

    「是啊，我都夸雨柔半天了，你看这脸蛋这身材，谁见了不羡慕？」梅姨上

    了年纪便爱开一些荤素不忌的玩笑，也是对逝去时光的一种回味吧。

    「阿姨可别提了，趁着呢！」封雨柔倒是不显得害羞，大方笑答道。

    秦父听了倒是有些待不住了，于是起身道：「你们女子几个好好聊，好久不

    活动了，今天我去下厨吧。」

    说罢，秦父便在梅姨手背上轻轻拍了拍，随之起身去了厨房。

    我兴致缺缺，又不想跟秦叔叔这么严肃古板的人待在一起，便在她们对面找

    个沙发坐下，玩起了手机。

    「小凡，去见过你如诲jiejie了吗？」mama似乎也不喜欢聊身材这种问题，她

    虽然规模也不小，可对她来说却是正好，不会有负累之感。

    我散漫地点了点头，mama见我并不是很有兴致，疑惑地看了我一会儿后，摇

    了摇头，加入了聊天之中。

    我虽然一直玩着手机，可也一直在听着三女的谈话内容。

    「对了，雨柔，你现在是不是还没找到工作？想好去哪里了吗？」由于我在

    这里，梅姨为了避嫌，也很快便转移了话题。

    封雨柔笑着摇头道：「还没有呢阿姨，我想要进体制里，找个安稳一点的工

    作。」

    梅姨笑道：「嗨，我当你想找个什么样的岗位呢，你叔叔他那里正好缺一个

    心理专家，你国外留学回来的，就是怕你委屈了。」

    封雨柔摇头笑道：「不啊，阿姨，其实我找工作全凭兴趣爱好，我也……并

    不缺钱。」

    这话一出口，梅姨立刻就明白了，笑道：「那就好办，只要你有决心待得住，

    你叔叔这边我来说。」

    封雨柔连忙起身道：「谢谢您阿姨，给您添麻烦了。」

    梅姨笑着摆了摆手，待得封雨柔坐了下来后，继续道：「对了雨柔啊，阿姨

    有几个私人的话题想要跟你打听打听。」

    封雨柔眯眼一笑，檀口轻启道：「阿姨您是想问如诲在国外有没有找到男朋

    友吧？」

    梅姨开怀笑道：「星凝啊，你看雨柔不愧是学心理的，跟这姑娘聊天轻松着

    呢。」

    mama笑的捂嘴道：「您啊，那一脑门子官司都写在脸上啦，不用想都知道您

    想问什么！放心吧，如诲姐这孩子清冷着呢，能看上的绝对差不了。」

    嗯？

    说到这个我可就玩不下去手机了啊！

    我隐晦地抬了抬眼皮，想要听听封雨柔是怎么回答的，mama和梅姨的表情又

    是什么样子。

    可没想到刚抬起来，便和封雨柔轻描淡写的一抹撞了个正着，那玩味的眼神

    好似可以在等着我似的。

    这……不愧是学心理的，还学出特异功能来了？

    我连忙又低了下去，耳边好似听见了封雨柔的一声不屑的轻笑。

    「阿姨，星凝姐，不是我向着她，我觉得这事儿您还是单独去问如诲吧。」

    虽然和封雨柔刚刚才认识，可这是我听到的她最认真的语气。

    果然，如诲姐在国外这些年的经历真的不简单吗？

    可为什么她对我们说从来没有过男朋友呢？

    她不会是因为被骗了，有难言之隐，才这样对我的吧？

    「这……」梅姨没想到这里面还真有些故事，一时间竟是有些紧张了起来。

    mama微微皱起了眉头，轻轻握住了梅姨的手后，问道：「雨柔，一点风都不

    能透？」

    封雨柔摇了摇头，严肃道：「星凝姐，您要相信我是在保护她，这件事只有

    她自己真正想通了才行，如果阿姨不放心的话，平时多关注一下她吧。」

    我拿着手机的手不由自主地用起劲来，如诲姐到底受到了什么样的委屈，连

    封雨柔这么大大咧咧的人都不敢说？

    我再也忍耐不住内心的冲动，借口充电器落在了如诲姐那里，起身向着楼梯

    走去。

    我都不用回头，也知道有一束目光在看着我，只是我也不管那么多，我只想

    弄清楚如诲姐那里是怎么回事！

    哒哒……

    来到如诲姐的门口，我犹豫再三，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这才轻轻敲了敲门。

    「谁？」依旧是冷淡的问话。

    「如诲姐，是我，慕凡。」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可还是带着一丝

    微微的颤抖。

    「饭做好了？我马上下去。」

    「如诲姐，你先开门可以吗？我有话要问你。」

    我有些忐忑，毕竟依照如诲姐这性子换一个人这么打扰她，早就发火了，或

    许我现在在如诲姐眼里，已经是一般人了？

    「门没锁，进来吧。」

    呼~

    我打开门，正巧碰到如诲姐合上了她的电脑，慵懒地抻了个腰。

    如诲姐

    和mama好像都非常喜欢这种碎花式的修身连衣裙，青春又颇有韵味。

    我这才发觉，比起八年前的那个青涩的姑娘，现在如诲姐无论是自身魅力还

    是轻熟女的风韵，都比当时高了不知多少倍的吸引力。

    「怎么了小凡，还有什么事吗？」

    直到如诲姐放下高举着的玉臂，我才满足地眨了眨眼睛，想起自己想要问的

    问题。

    「嗯……」可话到嘴边，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到底有没有事，没有事就出去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如诲姐回过头

    来，见我支支吾吾地不说，有些不耐烦了。

    「你是不是在美国过得很不开心？」见她又要赶我走，我连忙问道。

    「不开心？不开心我能在美国待八年？」如诲姐看起来很疲惫，将双臂撑在

    桌子上，揉起自己的太阳xue来。

    我走上前去，将双手轻放在她的肩上，本来想给她捏捏肩，让她轻快一些，

    可没想到她格外的敏感，才刚刚搭上，如诲姐便挣扎着想要躲开。

    「你想干什么？」这声音简直冰到了骨子里。

    「如诲姐，我给你揉揉肩。」我苦笑道。

    「奥，不用了，我不累。你别听雨柔乱说些什么，我没事，放心吧。」

    说罢，如诲姐便从椅子上占了起来，再次抻了抻纤细的娇躯。

    「如诲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你如果真受了委屈，你哪怕对我发火都没关

    系……」

    「好了，小凡，jiejie知道你关心我，我也很感激。但是你这样逼问我不觉得

    你自己很烦吗？」

    如诲姐有些恼怒地瞥了我一眼，声音微微有些高昂了起来。

    我被她说楞在了当场，我本以为自己能让如诲姐心里好受一些，没想到被羞

    辱地体无完肤。

    「成年人的世界里哪有什么委不委屈可言？jiejie已经很累了，没空再满足你

    的好奇心，也不需要你来关心我，帮助我，知道吗？」

    重重叹了口气，如诲姐做到了床上，淡淡道：「出去吧。」

    一腔热情与关心，泼在了铜墙铁壁之上，除了一地污渍，什么也没有。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啊……

    我看着眼前的如诲姐，明明那么熟悉的面容，此刻却是无比的陌生。

    我们甚至都没有相互寒暄几句，便成了最普通不过的……甚至连朋友都算不

    上了。

    我再也没有说什么，因为我已经没有脸再说什么了。

    「小凡，如诲，过来吃饭了！」正在这时，梅姨的声音从楼下响了起来。

    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那里，想要迈步出去，却根本挪不动僵硬的双腿。

    「小凡，刚才jiejie刚才话说重了，跟你说声抱歉。」

    肩膀被一阵袭来的香风轻轻一拍，如诲姐轻柔的声音再度响起：「jiejie只是

    想让你知道，你长大了，不需要jiejie的帮助了，你已经是一个男子汉。jiejie也一

    样，以后要工作嫁人，重心会放在家庭和工作上。我们之间不应该再像以前那样

    亲密了，你明白吗？」

    我麻木地点了点头，为什么话说明白了，我的心反而更加如撕裂般疼痛……

    「走吧，去吃饭吧。」

    饭桌上，如诲姐对除了我之外的每一个人都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那轻柔的

    话语如春风绕耳，却格外刺痛我的心神。

    而我所能做的，便是尽力降低自己地存在感，才不会让自己的难过影响到其

    他人。

    「来，咱们一起碰一杯吧。雨柔也从国外回来了，一家又可以团团圆圆的了，

    对于一个家庭来说，这就是最重要的喜事。」秦叔叔举起酒杯笑道。

    可恶，哪怕如诲姐再怎么冷淡，我也以后都可以常常见到她了，为什么就不

    能开心一些呢。

    「雨柔，回来准备去哪里工作？」碰完杯后，mama的脸颊上也带了几分红晕，

    笑问道。

    「嗯，星凝姐，我还没想好呢，不过在国外倒是考了教资，当个老师也不错。」

    「也好，现在国内教师职业前景越来越好，反而是银行越来越没落了。」

    「星凝你这话可谦虚了啊，就你那些个客户，对你都死心塌地的，再怎么亏

    也亏不到你。」mama本来就对投资理财有一套，为人有实在善良，许多客户把钱

    交到她手里都很放心。

    「这个事儿如诲可是和我说了好多次了，她想去本市的一中呢。」封雨柔忽

    的插嘴笑道。

    「一中？」我猛的抬起了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