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经初潮

    姐弟俩喂好猪，淋完菜，已经接近中午了，他们开始吃午饭。

    菜是昨晚没吃完的鱼，炒萝卜干配白粥。

    吃了午饭，言春打算去山里捡树枝，知夏看见院子里还有不少柴，有些疑惑。

    言春解释道：“我见镇上有人卖柴，一大捆干树枝20块，也有人买。以后我早上卖菜，下午卖柴。”

    “我跟你一起去。”

    “姐，你在家好好休息，复习。”

    “我……”

    知夏忽然感觉小腹胀痛，一股暖流涌出来。去厕所一看，内裤有鲜红血液。

    她来月经了，这是她第一次来月经。

    之前班上的女生都来月经了，就她还没有来，甚至有些女生小学五六年级就来例假了，所以她经常怀疑自己是不是不正常，这样的事也不好问爸爸。

    可是她没有准备卫生巾，只有镇上的超市有卫生巾卖，同学都是在那里买的。

    出了厕所，知夏看见言春正在往瓶子里灌冷开水，她有些羞于开口，“弟弟，你可不可以去镇上帮我买点东西？”

    “什么东西？”

    “它是一个包装的，里面一片片的，呃……专门给女生用的……”

    知夏脸都红透了，不知道怎么说，卫生巾那三个字，她在弟弟面前说不出口。

    言春看她一脸窘迫，已经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了，“嗯，我知道了，这就去给你买。”

    然后他拧好瓶盖，跑出门，蹬上他的自行车，像骑了一阵风离开。

    肚子不舒服，知夏躺在床上等弟弟回来。

    半睡半醒间，她听到弟弟的声音，“姐，我回来了，你看看还缺什么吗。”

    睁开眼，弟弟提着一个黑色袋子进到她房间，把袋子放书桌上。

    知夏起床，扒开袋子看，是两包洁伶，班上有些同学就是用这个牌子的。

    回过头看弟弟，他有些不好意思，知夏拢住黑袋子，“不缺了，你去休息一会吧。”

    “那就行。”言春没有马上离开，犹豫了一下，又开口，“姐，你有没有感到身体不舒服什么的？”

    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帅气弟弟，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跟在她身后的小屁孩，现在她和他，不似jiejie和弟弟，倒像是哥哥和meimei。

    此刻，知夏对言春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她猛地摇头，把那不好想法散去，平静回复：“我没事。”

    言春不再说什么，走出她的房间，去喝水。

    知夏撕开一包卫生巾，取出一片日用，塞进口袋，又找了一条干净的内裤，塞进另一个口袋。

    到了厕所，脱掉裤子，小心翼翼将卫生巾贴在干净的内裤上，生怕贴歪。

    换好内裤，知夏才发现昨晚换的衣服没洗，弟弟桶里的也是脏衣服，衣服裤子沾了不少泥点。

    以前放假在家，都是她手洗全家的衣服，爸爸和弟弟的内裤，也不例外。

    弟弟的桶里，居然有两条内裤，其中一条有白色的干涸印子。

    知夏想到生物课本上说，青春期的男生会遗精……

    她脸一热，急忙丢开那条内裤，平复心情。

    洗好衣服，知夏拿到院子里晾晒，言春提着水准备上山，瞅到自己的内裤被洗干净，挂在竹竿上。

    完了，早上换的内裤，忘记洗了，jiejie一定看到那些脏东西了……

    “姐，以后我的衣服，你不用帮我洗。”

    知夏发现言春的左耳根很红，她明知故问：“为什么呀？”

    “我的衣服太多泥了，我自己来洗。”

    “这有啥的，我又不是没洗过。”

    “反正我就要自己洗！”言春找不到借口，急得右耳也红了。

    知夏却觉得他很可爱，“好吧，你自己洗。”

    言春如释重负，“姐，我去捡树枝了。”

    弟弟出门后，知夏坐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背单词。

    这棵桂花树，秋季开花，现在正是季节。浓郁的花香，萦绕鼻尖，偶有微风吹过，桂花簌簌落下，香飘十里。

    原本很安静平和的气氛，被一个不速之客打破了，来人是村里的媒婆。

    媒婆姓甄，名沙碧。五六十岁的年纪，喜欢描眉涂唇擦粉烫发，到处给人说媒，拿介绍费。

    甄沙碧从门缝都看见知夏了，还是大声喊道：“有人在家吗？”

    知夏去开门，“甄大娘，有事吗？”

    胖腴的甄沙碧挤进门，“哟，隔段时间不见，知夏都变大美女了，越发地标致了。”

    又眯着眼睛打量院子，一脸笑意，“知夏，你们家有好事啊。”

    知夏不明所以，“什么好事？”

    “哎呀，好热，有点口渴。”甄沙碧抬起手扇风。

    今天是阴天，挺凉爽，一年也不热，知夏和她也不熟，便说道，“你先坐一下，我去里面给你拿水喝。”

    甄沙碧喝了水，才慢悠悠开口：“知夏，你想不想让你弟弟重新回去上学呀？”

    肯定想，弟弟比她聪明，不能念书真的很可惜。

    知夏点点头，甄沙碧看着她清秀的脸，“隔壁村有人钟意你，就比你大三四岁，家里很有钱，有一辆小车，在县城买了房，还在县城开了一家粉店。只要你嫁过去，他们愿意供你弟弟读书，你什么都不用做。”

    说实话，知夏有点动摇了，“那我也可以读书吗？”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嫁人了还想读书，到时候挺着大肚子去学校，同学不笑话你才怪。再说了，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如嫁个好男人。”

    一想到嫁过去，她就要怀孕生孩子，知夏害怕了，她不想这样，她还小，未成年。

    甄沙碧见她沉默不语，又说道：“你做jiejie的，总该为你弟弟着想吧，他这么小就赚钱给你读书，你读的越多，他负担越大，等你读完大学，他也到娶老婆的年纪了，他一没文化二没钱，有哪个姑娘看得上他？”

    说到弟弟，知夏的心软了，甄沙碧说的这些，她以前是没有想过的，她只想着好好读书，将来找到好工作，和弟弟一起过上好生活。

    自己的牺牲，如果能换来弟弟的光明前途，是值得的。万一幸运，嫁到的是好人，那也不错。

    “知夏，你看我说的有问题吗？”

    “你让我想想吧。”

    知夏刚说完，就听到弟弟的声音，“姐，你不要同意，听她瞎忽悠。”

    言春把一大捆树枝卸下，一只黄毛小狗跟在他身后，他走到甄沙碧面前，“你别想害我姐，如果那个人当真有那么好，你怎么不让你女儿嫁过去？那家人给了你多少好处费？”

    甄沙碧翻了个白眼，“我这是为你们好，你姐有个好归宿，你又能上学，两全其美，好心当做驴肝肺！”

    言春根本不吃这套，“我们家的事不用你cao心。”

    甄沙碧咬牙切齿，“果然是没爹妈的，一点教养都没有，还去学校读过书，也就这卵样。”

    言春顶回去，“又没吃你家的饭，关你什么事。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年轻人化妆，像个老妖怪。”

    甄沙碧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瞪他们。

    “快点离开我们家！”言春也瞪回去，躲在他身后的小狗突然窜出来，死死咬住甄沙碧的裙子。

    “啊，哪来的死狗，给老娘走开！”甄沙碧吓得跳起来。

    “哈哈哈。”言春笑得很开心，又唤一声，“小哈。”

    小狗松开裙子，乖巧地走回言春脚边。而甄沙碧飞快跑出院子，还不忘回头大叫，“三个小杂种，你们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