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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都看不见了,要不要给你借个光倍显微镜来啊?”“看不见了就不作数了?苏青,我可跟你说好了,这是你欠我的,搁多久我都记着呢。”“还大老爷们呢?一件小事从幼儿园记到现在,也不嫌埋汰?”苏青嗤之以鼻。第47章青苹果(2)沈泽帆跟她挨得更近些,给她讲道理:“这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孟子也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我这是遵循祖训啊。这不是我小鸡肚肠,是我做事认真、负责的表现。”苏青半点儿面子不给他:“呸!那是孔子说的好不?”沈泽帆老脸一红,不大自在地挠了挠头。他们在这边说得投缘,下面有人看得沉默。黎卿从场外进来,递给出神的褚越平一瓶水,在他身边坐下:“你不是说他们是普通朋友吗?我看着不像。”褚越平拧开瓶盖,仰头灌了一大口水:“你什么时候走?”黎卿一滞。室内挺温暖的,她却觉得置身于冰窖,喉咙干涩地难以开口。她猛灌了好几口水,情绪才算是稳定下来。“你就这么不待见我?”她说这句话时,语气中已经带了几分怨怼。可褚越平还是一如既往,甚至有些心灰意懒:“我真的不像再跟你有什么了,太累了。”“你什么意思?”“你明白的。”黎卿扯了一下嘴角:“你喜欢别人了吗?”“你要这么说的话,那就是吧。”黎卿了会儿,忽然cao起水瓶狠狠砸在他身上,捂住了嘴巴,哭噎道:“褚越平,你这个混蛋!我再也不要看见你!”褚越平没去追她,一个人去了洗手间。苏青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低头在盥洗池前清洗衣襟。她递给他纸巾,他接过来说“谢谢”。苏青说:“上哪儿了?一早上没见到你。”褚越平回过头,目光在她脸上停驻了很久,有些欲言又止。苏青不明就里,挑起眉:“怎么了?”他摇摇头:“没什么。”苏青走出洗手间就看到了沈泽帆,不由分说拉了她就往外面走。两个人低头说着什么,为了迁就她那短板儿身高,他都快压弯腰了。也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苏青的眉毛扬起来,很难得笑得那么开怀。褚越平落在后面,怔怔看着,心里不是很舒服。想起黎卿,他的头又开始痛。最近的糟心事很多,他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桩让他这么心乱如麻。晚上回到家里,大老远就看到苏青和沈泽帆在院子里的葡萄架下交头接耳,说着什么。褚越平的脚步停了一下,快步进了屋子。他给自己倒了杯水,靠在厨房的移门上靠了很久,直到日头西斜。他往窗外看了看,天边是层叠连绵的火烧云。天气越来越冷了,玻璃窗上时常凝结着一层冰霜似的白雾。他伸出手去触摸,指尖只感觉到丝丝的冰冷。原来,那东西是凝结在窗外的,只是看着近在眼前。……苏青跟沈泽帆道别,一个人进了屋子,冷不防被眼前的黑影吓了一跳。她后退两步,按了餐厅的大灯开关。看到是褚越平,她惊魂未定地拍着胸脯:“你不能出个声吗?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褚越平说:“对不起,我没注意。”苏青见他如此说,也罢了:没关系。她要上楼了,手却忽然被人从后面拉住。依着惯性,苏青踉跄着退了两步,正好倒入他早就准备好的怀里。褚越平低头看着她,眼神跟以前一样,冷淡的、锐利的,可是,又像藏着点儿什么,压抑着点儿什么的。叫人看了,心里头发毛。苏青畏怯地看着他,心里没底。其实,她心里有些直觉,只是,这种直觉是不能说出口的。褚越平却说了出来——“苏青,我们试试吧。”那天,她的脑袋里都是轰隆隆作响的,一连好几天,整个人都像在梦游,游离于光怪陆离的世界之外。年节的时候下了一场大雪,沈泽帆在外读书的弟弟都回来了,两家人围着圆桌吃了一顿团圆饭。几个小辈各自拿了鞭炮在院子里放。沈淮年搬了把椅子坐到檐廊下抽烟,老怀安慰。孙芙君有些担忧:“这样放鞭炮,没问题吗?这两年不是管得严了,上面不让吗?”“你听管理部那帮人瞎说,都是唬唬那些刚来的,你看老孙家,老李家,不个个都在放吗?咱们又没有放违禁的。而且,这几天有领导过来,院外还有人放呢。”听他这么说,孙芙君一颗心也放下来。沈淮年叹了口气,小声说,他决定了,再过一个月就送沈泽帆去外地进修,还得是那个什么什么基地,好好磨砺磨砺。孙芙君不舍,捏着帕子拭眼泪,说他狠心。沈淮年说,他也没办法,可沈泽帆就不是个做文官的料。而且,就他那点儿文化水平,还是别误人子弟了,这驴是驴,马是马,他跟沈泽棠不一样,强求不来。沈泽帆本来想绕道假山去后屋,冷不防就听到了这么一番话。他停了步子,也不急着过去了。彼时,苏青就站在他身边,担忧地拍他的肩膀。他至少愣了一会儿,回头对她舒朗一笑:“那是我弟弟,你瞎cao心什么?别人夸我弟弟,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而且,他们也没说错,我啊,肚子里就这点儿墨水,也学不进去,去受受苦也好。”苏青说:“你可不要这么妄自菲薄,我以后还等着你混个一官半衔回来罩我呢。”沈泽帆大手罩在她的脑袋上,狠狠揉了揉,宠溺道:“小丫头片子。”苏青难得没有甩开他的手,张开双臂抱了他一下。一个安慰性的怀抱。别看他脸上什么都没有表露,嘴里说着不在意,可心里呢?哪有人真能一点儿不在意呢?苏青觉得他跟自己其实有点像,都有个更受父母待见的弟弟(meimei)。不过,他到底还是比她好一点的。安慰他?倒不如说是安慰自己吧。第48章过年过完年,又断断续续下了几场雪。每天早上起来,天都是灰蒙蒙的蓝,像笼着迷雾。沈泽帆还有一个月就要走了,苏青尽量抽出时间陪陪他。想到他要走了,虽然时间不长,她还是很难过,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触。她想安慰安慰他,又笨拙地不知道说什么。这日,两人去了景山公园。出门前,天还是晴的,到了目的地,反而下起了雪。两人被困在半山腰,他那辆越野里了。好在车子性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