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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站起身,朝昙摩罗伽匆匆行了个礼,冲出厅堂。廊下人影晃动,近卫和僧兵手执长|枪挤成一团,朝着角落的鹰架扑过去,一只矫健的苍鹰张开双翅,不停俯冲而下,尖利的鸟喙狠狠地啄向另一只黑鹰。黑鹰的体型还没有苍鹰的一半,没有做出迎击的动作,瑶英站在两只鹰当中,手忙脚乱,眼看黑鹰被啄得直叫唤,将黑鹰揽进怀里,转身背对着苍鹰,小心闪躲。周围的亲兵不敢伤着苍鹰,大声呼喊吸引它的注意。苍鹰眼神锐利,直勾勾地盯准瑶英怀中的黑鹰,翅膀张开,如一团蓄满雷电的黑云,再次扑了过去,利爪如钩。瑶英抱紧黑鹰。毕娑眉头紧拧,抢身上前,转眼间已经扑到瑶英跟前。“迦楼罗!”殿门口处,一声清冷的呵斥。昙摩罗伽站在毡帘下,袈裟被风吹起,衣袍猎猎。苍鹰身形一凝。近卫立即上前,双手往前一扑,紧紧抓住突然发狂的苍鹰,抱着离开。毕娑回头,拉起瑶英的手,卷起她的衣袖,“没抓伤吧?”苍鹰的爪子能一爪刺穿猎物的胸膛,刚才她被苍鹰抓了好几下,一定伤着了。瑶英飞快收回自己的手,笑了笑,“没事,我穿的厚,没抓着。”毕娑动作一顿。瑶英低头安抚黑鹰,黑鹰被苍鹰啄了好几下,受了不小的惊吓。她仔细查看,发现黑鹰身上没有伤口,只掉了一些羽毛,松了口气,道:“原来佛子的鹰真的叫迦楼罗。”毕娑顿时哭笑不得,以为她一开口会斥骂苍鹰,没想到她居然说出这句话,随即心中一动,抬起头,朝门口看去。毡帘放下,昙摩罗伽已经转身进去了。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修改过了,有新内容,大家最好重看一下上一章。☆、继任黑鹰金将军缩在瑶英怀里,瑟瑟发抖,眼神呆滞。瑶英心疼地摸摸金将军,抬头看着廊下的鹰架,神情疑惑:王寺一面临着陡峭的山崖,崖上是老鹰筑巢之地,常有信鹰徘徊于王寺,为昙摩罗伽传递消息,所以寺中很多院落都有鹰架,供信鹰瞭望、休憩,苍鹰从来没有欺负过其他信鹰,为什么突然发狂,追着金将军撕咬?一旁的阿史那毕娑扫一眼地上零落的鸟羽,道:“我送公主回去。”瑶英回过神,摇了摇头:“近卫送我就行了,将军和佛子有要事相商,不用麻烦将军。”她朝毕娑一笑,抱着金将军离开。毕娑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远去,出了一会儿神。瑶英刚刚转出长廊,身后一阵脚步踏响,缘觉追了上来,手里拿了一只贴金箔的蚌盒。“公主,迦楼罗乱发脾气,抓伤了您,您别生它的气。这只蚌盒您收着,以前般若照顾迦楼罗,被它抓伤,就是涂这个药好的。”瑶英谢过他,接过蚌盒,道:“不碍事,迦楼罗没见过金将军,可能是吓着了,以后我不带金将军过来。”或许苍鹰有领地意识,看到陌生的鹰出现在王寺,才会攻击黑鹰。“您不生气就好。”缘觉挠了挠头皮,送瑶英回院落。下了石阶,绕过白雪覆盖的佛塔林,迎面一个僧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见了缘觉,压低声音道:“赤玛公主往这边来了。”缘觉脚步一顿,看一眼瑶英,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瑶英问:“有没有其他回院子的路?”赤玛公主肯定是来见昙摩罗伽的,昙摩一氏几乎被张氏灭门,只有姐弟俩活了下来,这位公主向来憎恨汉人,她还是避开为好。缘觉松了口气,“公主随我来。”他带着瑶英拐进一条狭窄逼仄的夹道里,小声道:“多谢公主体谅。”瑶英笑了笑,示意无事。王庭人仇视汉人,王庭贵族尤甚。她平时和王庭贵族来往不多,没有遭到什么刁难,不过仍然可以从缘觉、般若这些人的交谈中窥见昙摩罗伽对她的维护引来了不少非议。她已经给昙摩罗伽添了不少麻烦,现在王庭内忧外患,他殚精竭虑,要cao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她不想再因为这些小摩擦让他左右为难。……瑶英和缘觉刚刚离开,赤玛公主快步走进佛塔林,不顾僧兵的劝阻,直入正殿。近卫进去通报,毕娑大惊,三步并作两步奔出正殿,拦住赤玛公主。“王政务繁忙,你来做什么?”赤玛公主抬起头,目光严厉:“我来做什么?我来为你讨一个公道!”毕娑脸色沉了下来。赤玛公主怒道:“苏丹古已死,你就是最好的摄政王人选,罗伽若是早些立你为摄政王,朝中也不会乱成这样!他迟迟不立新摄政王,现在薛家、康家、安家、孟家全都闹起来了,左军、右军、前军由世家把持,他们动了心思,他们手里的四军也跟着躁动,圣城已经被重重包围,薛家的人随时可以闯进王寺!”“现在城中人心惶惶,连我府中的奴仆都说他已经再次被世家架空,他为什么还拖着不立你为摄政王?你是中军都统,为他出生入死,对他忠心耿耿,是摄政王的不二之选!他非要等四军冲进王寺才舍得放权给你吗?”毕娑眉心直跳,抓住赤玛公主的肩膀,压低声音道:“王有他的打算,你别扰乱他的计划!”赤玛公主看着他,神色失望而恼怒,“我都是为了你!”毕娑面色冷厉,沉声道:“你不知道内情,别插手朝政。”“什么内情?”赤玛公主挣开毕娑的手,继续往里走,“我只知道现在情势危急,迫在眉睫,四军要打进王寺了!你去城墙上看一看,城外雪原上密密麻麻,全是四军营帐,圣城方圆一百里的驿道已经插满他们的旗帜!”毕娑一把拽住赤玛公主,“赤玛,我会和你解释,你别去打扰王……”两人正纠缠,近卫掀开毡帘,轻声道:“王请公主入内。”赤玛公主冷笑一声,下巴抬起,走进毡帐。毕娑眉头紧皱,拔步跟上去。毡帐里传出几声低沉的咕咕鸟叫声,黑影晃动。昙摩罗伽坐在长案前书写经文,眉眼沉静。窗前台上搁了一副鹰架,苍鹰迦楼罗停在鹰架上,张开翅膀想高飞,被脚爪上套着的脚绊拉了回来,只能回头朝罗伽发出不满的闷叫声,狠狠扯动脚绊,皮绳上的带钩撞在鹰架上,哐啷直响。一片嘈杂声响中,昙摩罗伽书写的动作从容优雅,仿佛置身于尘世之外,完全听不见苍鹰的吵闹。苍鹰不敢再扒拉脚绊,老老实实地立在鹰架上,神态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