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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数个身影迎着刀光剑影,冲向被亲兵护在最当中的瑶英。他们身着普通平民的服饰,用突厥语、波斯语、粟特语、梵语大声喊叫,召集帮手,脸上满是疯狂的恨意。他们都是王庭人。缘觉冷汗涔涔,抽刀砍翻一个杀手,对方眼中毫无畏惧之意,满身是血地继续往前冲杀,直至力竭倒地。他心有余悸,回头看向身后。百姓惊叫着四散逃离,一道身影扑向瑶英,寒光闪烁,人群里冲出一人,抱着她闪身躲避。行刺的女子身影快如闪电,男人一掌击向她,她手中匕首还是送了出去,一篷鲜血飞溅而出,瑶英的衣裙鲜血淋漓。缘觉吓得魂飞魄散,想冲回瑶英身边,几个刺客缠了上来,挡住他的脚步。他们不是普通是刺客,是死士!亲兵和刺客颤抖在一处,厮杀声,长刀铁剑互击声,惨叫声……嘈杂声响中,瑶英听到男人痛苦的嘶声。她心口一阵阵刺痛,身上发抖。男人抱着她,以为她受了伤,手臂肌rou绷紧,焦急地问:“伤到哪儿了?”声音暗哑。瑶英直冒冷汗,看着他露在面巾外面的一双凤眼。她没受伤,受伤的人是他。李玄贞怎么在王庭?瑶英头疼欲裂,疼得晕了过去。李玄贞瞳孔一张,伤口剧痛,抱着她跪在了地上,鲜血汩汩而出。冰冷的刀光朝他们罩了下去。“七娘!”亲兵心惊胆战,大声疾呼,想抽身去救,却被其他刺客缠住了。风声呼啸。缘觉屏住了呼吸。忽然,四周安静下来,杀气汹涌,掌风激荡。一柄长刀破空而至,一道身影遽然从远处扑来,劲风刚猛。咔嚓几声碎裂声响次第响起,围住瑶英的刺客手中弯刀碎成一片片,掉落一地,一声惨叫也没发出,一个接一个倒地。来人一身白袍,脸上蒙了面巾,直扑向瑶英,周身隐隐散发着雄浑杀气。李玄贞已经意识不清,双手仍然紧紧抱着瑶英,挡在她身前。白袍男人俯身,拨开李玄贞,扯开他的手,抱起瑶英。周围的喊杀声还没停下,他置若罔闻,低头检查瑶英身上的伤口,手指探向她的颈侧。场中众人呆了一呆,反应过来,提刀将其他刺客斩杀。一人快步冲到缘觉身边,冷声道:“记得留下活口!”缘觉浑身一震,看一眼对方,嘴巴张大,再看向那个突然出现、一刀逼退数名刺客的身影,毛骨悚然。“阿史那将军,那个人……”毕娑横刀,冷声道:“是他。”缘觉打了个哆嗦。王不是在王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已经散功,方才强行运功……他现在是佛子,还是苏丹古?缘觉面如土色。毕娑也脸色阴沉。亲兵看到白袍人及时出现,松了口气,提气继续应敌,不一会儿就解决了剩下的刺客,缘觉和毕娑合力擒住了两个活口。附近的禁卫军赶了过来,毕娑命他们把守各处要道,追查同伙,让人守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冲到瑶英跟前,压低声音紧张地问:“公主没事吧?”昙摩罗伽搂着晕厥过去的瑶英,摇了摇头,面巾下的一双碧眸缓缓合上。她身上没有伤口,衣裙上应该都是李玄贞的血。在远处看到她倒地的那一刻,心头忽然压抑不住、翻腾涌动而出的杀气一点一点慢慢收敛。他抱着她,感受到她轻柔缓慢的呼吸,双手微颤。她没事。毕娑神色焦灼,小声道:“这里人多……我有处别院离得近,先去我那里。”昙摩罗伽沉默不语,抱着瑶英站起身。亲兵围上来,扶起重伤的李玄贞,在毕娑的带领下穿过一条夹道,走进他的别院。昙摩罗伽抱着瑶英进屋,毕娑让侍仆去找些干净衣裳给众人换上,跟着进了屋。瑶英昏睡不醒,昙摩罗伽把她放在长榻上,为她诊脉,眉头紧皱。“是不是吓着了?”毕娑小心翼翼地问。昙摩罗伽一语不发,接过热水巾帕,擦拭瑶英下巴上飞溅的血珠。侍女进屋,要给瑶英换衣裳。昙摩罗伽站起来,退到毡帘外。屋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缘觉押着被生擒的刺客过来了。昙摩罗伽垂眸,盯着榻上的瑶英看了一会儿,转身出屋。毕娑抬脚跟上他,看到几个刺客,气不打一处来,一拳砸过去,刺客登时满脸是血。“你们是王庭人,谁指使你们的?你们为什么要刺杀一个女子?”今天的刺客目标明确,就是冲着瑶英来的,瑶英没有暴露身份,这些人为什么要刺杀她?刺客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哈哈狞笑,一双褐色眼睛看向廊前负手而立的昙摩罗伽,面容扭曲。“苏丹古!你是苏丹古,对不对?!没想到今天真的能把你引出来!”“我们没猜错,缘觉身边的那个女子,果然是你的人!”昙摩罗伽看着刺客,眸光冰冷如雪。毕娑心里咯噔一声,汗如雨下。刺客仰天大笑:“谁指使我们的?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欠下累累血债,我们恨不能把你千刀万剐!你武艺高强,神出鬼没,我们没法得手,只能等待时机……”他沾满血污的脸因为激动而面皮发抖。“后来我们总算找到机会了……你入城的时候,你出征的时候……苏丹古,你以为你天衣无缝,其实我们这两年一直在打探你的行踪,那个随你入城的女子对你很重要……所以我们跟着缘觉……”毕娑双手紧握成拳:“就因为一点怀疑,你们就动手杀人?”刺客桀桀冷笑:“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谁让那个女人和苏丹古走得近?”毕娑倒抽一口凉气。刺客双眼瞪大,笑得狰狞:“苏丹古,你杀了太多人,也该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你的亲人,你的兄弟,你的朋友……你在乎的人,都会死在我们刀下!你武功再高强,有什么用?我们总能找到下手的机会!”“今天我们失手了,明天还有其他人……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你,有多少人等着报仇,你早晚会遭报应的!”昙摩罗伽立在廊前,纹丝不动,身影孤绝。毕娑忍无可忍,身影弹起,抓住刺客的头发,轻巧地一扭。刺客瞬时气绝。长廊安静了下来,可刺客的诅咒仿佛还在庭院上空久久盘旋。毕娑脸色发白,回头看着昙摩罗伽。“摄政王……”昙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