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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凹陷的山壁处时,木吒心里觉着奇怪,停下步伐,耐心观察起来。哪吒正要跟上,可就在此时,他眼睛一花,仿佛看见了什么身影一闪而过。他揉揉眼睛,定睛一瞧,前方的不是杨戬又是谁?杨师兄不是应该在丞相府养伤么?他纳闷着,顺口喊道:“师兄?”杨戬偏过头,对他示意,而后继续琢磨他附近的树。哪吒走过去,话里不无担心道:“师兄,你怎么出来了?伤口……”“小伤而已,无碍。”杨戬叹声道,“你们找到什么线索了么?”他面上尽是疲态,脸色仍旧苍白,嘴唇毫无血色。脖子未包扎——又或许是他嫌累赘,将包扎的布扯了下来,两个森然的血洞暴露在哪吒眼前。但杨戬的眼神依然灼灼,掺杂着担心、焦虑与自责。哪吒忽然就想起了他的爹娘。他娘怀胎三年才产下他,他生来便比寻常孩子聪慧,顽劣,是以他小时候一直被明里暗里称为“妖物”。小孩子没人喜欢与他玩耍,大人们不愿意亲近他,就连他亲爹,都不待见他。他被娘亲惯得愈发顽皮不驯,总是闯祸。父亲见他这样子,越来越不待见他,也开始对宠着他的娘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他也曾问过娘亲:“明明你自己也很有本事,为什么总是跟在他身边,受这份气?”他娘笑着回答:“这世间还有许多东西,是你尚未明白的。待日后你有了心仪的姑娘,有了疼爱的孩子,有了在意的家,就明白爹娘的心了。”后来他知道了,束缚了他娘的,叫做情。他原本以为,男女之情是世界上最无用的东西,就像缚仙绳——捆不了人,捆不了妖,专门对付神仙。可真正做了神仙的,又有几个会犯错,需要用到缚仙绳呢?而眼下看来——“哪吒?”哪吒盯了杨戬半天,也没回答他。杨戬被他莫名其妙的视线看得不舒坦,没忍住,开口唤了他一声。木吒走到哪吒身边,先是对杨戬示意,后又狠狠地锤了他一拳:“说好的找线索呢?你在想什么?呆呆地站半天了。”哪吒挠挠头,道:“其实我觉着,阿扶说不定已经不在这里了。这里一览无余,也没处藏人,我们先在天上找了个遍,又下来找了个遍,不是都没找到半点人影么?”“不,她一定还在这里。”杨戬话音微微发颤,坚定地摇头道,“你们看这处。”说着他抬手,将手覆上山壁,轻轻抹了抹,又将掌心面向哪吒兄弟。——他的掌心满是暗红色的灰。“这是……”木吒满面惊惧之色,“干涸的血?”杨戬沉默着点头。“附近我都查过了,只有这处山壁有血的痕迹,而且树的受损程度更高。”他蹲下来,捻起一些土,放在鼻子下轻轻嗅了嗅,“我猜想,他们在前方恶战,但不知因为什么,有厉害的法宝爆开了。而后有人立刻布了结界护住自己,飞到这里,但没扛得住那法宝的威力。缠着两方法力的结界爆开,血溅出,树木也遭到两次重击。”哪吒不由自主绷紧身体,接口道:“血痕和重击痕迹都在这里戛然而止……难道那人凭空消失了?”“不,也许那人为了躲开法力袭击,直接躲进了什么东西里。可是这里除了树就是山,他能躲在哪里?”此话刚一出口,他们三个皆是一愣,面面相觑半晌,一齐将目光移到面前的山壁上。风声飒飒,哪吒看着隐约血迹的山壁,咽了口口水,手指禁不住颤抖,最后他狠狠地握起拳头,咬牙道:“杨师兄,看来这人伤得很重,就算没死,也比死好不到哪里去。如果是阿扶,她能撑到我们寻到她的时候么……”杨戬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疲态尽显:“我直觉,这血不是她的。”听他这么说,哪吒悄然松了口气。“但是,你还记得那日赵公明来宣战时,那个突然出现的灰袍男人么?”“记得。”哪吒皱眉道,“妖力强盛,极难对付。他那夜也在么?”“嗯。”杨戬道,“而且他是专为了阿扶来的,不过他们的恩怨我也不了解。眼下,我们能肯定的,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受了伤,不论阿扶是自己被困在某一处,还是与他在一起,都是很危险的事。”他这么一提,几人好容易燃起的希望之火就如丞相府里的劣质蜡烛,扑闪几下,又灭了。第50章实幻从冉冉日升到日暮桑榆,几人探寻许久无果。而迟迟找不到心心念念的人,杨戬只觉心里堵得慌,心跳又急又快,脖子处的血洞又十分不合时宜地崩出血来。他凭着一腔焦急与担心硬是撑了一整天,在夜幕四合时分,终是筋疲力尽了。头晕晕沉沉,他手撑住山壁,避开他们关切的视线,疲惫又绝望,妥协道:“我们先回去吧。”三兄弟互相看了看,投以对方一个无可奈何的目光,不得不暂时回城。而此时,与他们仅有一墙之隔的扶绪正闭目休憩,一面疗伤,一面放仙力探寻体内小蛇的踪迹。聿潜屈膝坐着,一手搭在膝盖上,耳朵贴近墙壁。片刻后,他微微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视线一转,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灰头土脸的少女。四周寂静无声,自血腥的往事从他口中道来,二人谁也不愿开口打破沉默。但这方天地实在太过于狭小,他们都是自在逍遥惯了的——一位独守第三天,一位遨游北冥海,在这里憋久了,难免觉得不舒坦。聿潜的手默默摩擦着剑柄——这是他要开始某些动作前的预兆。他向来活在黑暗里,对时辰与声音十分敏感。今日一整天,外边都持续着不大也不小的动静,他猜想约莫是西岐城里出人来找她了。当那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他耳朵里时,证实了他的猜想。可惜她只顾着疗伤,没分神留意外边。扶绪专心的时候,还真有几分像她父亲。聿潜靠着石壁深深喘了几下,眨了眨眼睛,手指收紧,近乎依赖地握住剑柄。他眼下虽然不像之前行动艰难,但他的状况越来越糟。新伤带起了旧伤,五感渐渐弱下去。口干舌燥,浑身上下都在叫嚣着对鲜血的渴望。他静静地盯着她,内心有蠢蠢欲动的杀意蔓延。她不知运功到哪一步,身体轻微的颤了颤,干净纤细的脖子暴|露在他眼底。他无声地咽了口口水,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然是那双冷血的竖瞳。随着空气里隐隐飘过的少女鲜血的清香——不知是他的幻觉,还是真实的。总之杀意似乎再也压抑不住,他撑着剑,缓缓朝她的方向挪过去。***扶绪又一次看见了她母亲。距她上一次见到母亲,已经过了很多年。那次是她在北冥海被聿潜重伤,水遁到岐山,被杨戬所救之后。如今见到母亲,仍就是因了聿潜。她不禁心里苦笑,果然冤家路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