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妖
兔妖
“魔尊大人,这是妖界献上的兔妖。” 粗犷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伽若秋脑袋混沌,朦朦胧胧地,她硬抬起眼皮,周围的景象从模糊逐渐到渐清晰。 她扶额轻揉太阳xue,试图缓解脑袋的微痛。 她怎么回到了魔界。 可是周围的一切又她印象中的魔界不太一样。 她环顾四周,目光逐渐转移到殿前的那人身上。 那人长发披起,头上戴着魔尊独有的尊冠,身着绣着金线龙纹的黑金色礼袍,无一不昭示着他尊贵的身份和王者风范。 她满眼不敢置信,坐在魔尊位置上的人怎么会是玄机,她的父皇呢? 她仔细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她当时和玄机一起昏倒在祭坛,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晃神间,玄机朝着她微微勾起手指,她被法术带到了他的面前。 下巴钳住的疼痛让她回过神来,红唇不自觉发出轻哼,“疼。” “长得倒是挺像,妖族还真是有心了。”玄机面无表情地审视着她的脸,仿佛她只是件待人观赏的物品一般。 嘲弄的语气让她心里不适,她眉头簇起,“玄机,你在发什么疯?” 魔界将军的声音从她的背后响起,“大胆,你敢这么跟尊上说话,十个脑袋都不够你掉的。” 玄机眼底闪过波动,他挥手示意无妨,目光却定在伽若秋脸上。 伽若秋被他盯得不自在,下巴依然钳在他的手里,她使劲挣脱不出来。 她只好也回盯回去,眼神逐渐聚焦到他的眼眸中,她看到了她的倒影。 她什么时候长耳朵了? 她不敢相信,伸出手拽了拽毛茸茸的长耳,只见那眼眸中的她是同样的动作。 伽若秋的表情变化莫测,她怎么会变成兔子。 “哈哈哈。”玄机突然开怀大笑。 大殿下面的臣子都不知所措,却不敢发出声音,魔尊极少流露出自己的情绪,几位大臣交换眼神,那个兔妖许是要倒霉喽。 在伽若秋还在思考如何摆脱眼前的处境之时,玄机的话给她判了刑,“本尊很喜欢这个妖精。” 伽若秋怒目而视,她才不是妖精。 炸了毛的兔子在玄机眼里看上去格外可爱,他用手抚摸着她的长耳朵,表情莫测让人看不透心思。 酥酥麻麻的刺激从耳朵传来,这种情况这幅身体还能发情,伽若秋一阵恼火。 “别碰我。” “像,太像了。”玄机似乎在喃喃自语。 伽若秋依然搞不清状况,他到底在说什么? 妖族的大臣送了一口气,看来魔尊真的很喜欢这个兔妖,百年前魔界易主,新魔尊随心所欲,阴晴不定,尤其喜欢攻打妖界,妖族发现他似乎一直在寻找着一个人,百年来他们进贡的女人多得已经数不清,无疑不是惹恼了魔尊换来他更大的怒火。 这一步实属险棋,下对了便保他们日后无忧,所以他们才如此坚持不懈地替魔尊找寻。 不过一个女人,牺牲她一个换来妖族太平,没什么比这更划算的事情了吧。 “尊上喜欢便好,您看妖族的魔兵是不是可以撤退了呢?”妖族大臣小心翼翼地诉说着请求。 玄机被他打断有些不悦,不过看到伽若秋的份上,他不愿再开杀戒。 “撤了吧。” 伽若秋此时的姿势换成了坐在了他的大腿上面,她的腰被他的手握着,禁锢着她的动作。 妖族大臣的话让伽若秋察觉到一些信息,她现在是兔妖,她是妖族用来讨好玄机的? 她早听父皇说过一些无能的君主总是试图想要献上美色用来保自己国度的太平,最后的下场无疑不是被夷为平地,被其他国家收复。 她不禁冷笑出声,看来她变成了故事里的主角。 “撤?为什么要撤?沦落到需要靠女人来维持和平的妖界,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吧。” 伽若秋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这件事就像掐死蚂蚁一样简单。 “你,你,你。”妖族大臣噎得说不出话。 另一位妖族大臣语气缓和,“如风,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我们替你照料家里的双亲,你都是自愿的,不是吗?怎么突然变卦了呢。” 看来如风便是她的名字,如风,如风,如风般自由的女子怎么甘愿沦为魔尊的附庸呢。 “哦?我想不起来呢,您是想用家中双亲威胁我吗?”伽若秋笑道,“怎么妖族已经不堪到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了吗?” “用来讨好魔尊是你的荣幸,不过牺牲你一个而已,你不要不识大局!”妖族大臣口不择言,生怕她惹恼了魔尊。 “您这么识大局,可以献上自己。”伽若秋扭过脸对上玄机的目光,“只是不知道魔尊好不好男色。” 大殿下哄堂大笑,妖族大臣脸色一时窘迫不堪,红白交织。 玄机已经确定她便是伽若秋,根本无需验证,他见过无数拙劣的表演,他轻而易举便能戳破,她的样子可以模仿,可真实的她是任何人都无法模仿替代的。 他注视着她的脸有股说不清的柔情,“如果你是男人,那我便好男色,你是兔妖,我便好妖精,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永远只好你。” 玄机出乎意料的表白让她没缓过来,如果玄机当真是普通的凡人,她尚可以接受,她承认她喜欢玄机。 可她才知道他是天界最尊贵的那位,天魔两界不过是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她的野心远不止于魔界,她不想有一天跟情人刀剑相向,更不想现在承诺给他什么,玄机真挚的感情对于她来讲不是甜蜜而是负担。 凡间的日子如梦如幻,她绝不允许自己深陷其中。 她怔了一瞬,偏过头去。 玄机表情闪过受伤,很快便恢复,当初她抛下他一走了之,他等待百年换来的结果便是如此,他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似乎是在嘲笑自己。 “把妖族使者拖下去砍了。”玄机有些不耐烦,朝着魔兵施令。 “你杀生?”伽若秋是疑问的语气。 她的记忆停留在昏倒在祭坛上的那一刻,她的印象里玄机不是这幅模样。 玄机心里叹气,他发现他没有办法对伽若秋生气,语气淡淡,不以为然,“怎么了?” 伽若秋意识到这一切都与现实相违背,她心里有太多的疑问。 “发生了什么?我记得我晕倒在祭坛,醒过来变成了兔妖,你变成了魔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玄机的思绪飘乎,“当初我们从祭坛出来,你选择跟白洛卓成亲,我流落到魔界,变成了魔尊。” 他轻描淡写地诉说着,只有他心里清楚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上一任魔尊是谁?”伽若秋更加困惑。 “上一任?”玄机微微眯起眼睛,他明明清晰地记得百年来发生的一切,可细想之下他额头忽然开始发痛,“想不起来了。” 伽若秋感到更加不对劲,“邪神呢?” 玄机头痛欲裂,“不知道,不知道,啊。” 玄机控制不住用法力袭向四周,大殿被砸出大坑,下面的大臣们也四处逃窜,生怕受到法术攻击。 “滚,都给我滚。”玄机的语气越发暴躁,大臣们慌乱地退出大殿中。 伽若秋腰间禁锢的手松开了,她从他大腿上下来,她本想使用法术让他安静下来,却发现一点法术都使不出来了。 玄机看到伽若秋似乎迫不及待地逃开,他满脑子回荡着一道沙哑阴沉的声音。 看吧,她早晚会离开你,你不想永远把她留在你身边吗? 你不过是一介凡人,当初她离开你身边,你做得了什么? 现在你变成了魔尊,你拥有轻而易举掌控她的能力,你想要她便永远无法离开。 这不是你所期盼的吗,让她眼里只能有你,让她永远陪在你身边。 玄机的双眸翻涌着黑雾,整个人的气压阴沉,仿佛换了一个人。 玄机明显不对劲,他们两个人的记忆一点也对不上,也许他们根本没有从祭坛出去。 “这一切都是假的!玄机!”伽若秋朝着玄机大喊。 假的。 玄机身体一滞,呆愣在原地,脑海里那道声音逐渐发狂。 你不想要她吗?快啊。 难道你想再一次被她抛下吗?这都是她的诡计。 玄机眼底的波澜逐渐平息,他将伽若秋紧紧抱在怀里,“我不在乎真假,我只要你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