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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不放心孩子,再加上路途遥远,每家都派了五个六家丁护送。得知陆时秋家里也没个管事,公孙竹的爹还派了个管事过来。那管事一路上将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倒是省了陆时秋不少事。马车里,陆时秋看着那管事跑来跑去,冲木氏道,“等咱到了泗州,我一定也要招个管事。”柳大郎也很忠心,但是他身体有点缺陷。而柳大郎的儿子太年轻,应付不了这么多事,还是要找个能干的管事才好。木氏也知道他不喜欢管这些俗事,欣然应允。一行人花了半个月时间到了泗州县。囡囡带着嵇无用和嵇如雪站在城门口迎接。来的很不凑巧,天还下着小雨。囡囡撑着伞站在城门口,看着行人在雨中急速狂奔,她焦急地看着远处。雨雾朦胧,天空是灰白的茫茫,远处似乎笼罩在迷雾中,可视范围很短,根本看不清前方,只能听到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大人,老爷来了。”嵇如雪话少,眼见自家小姐身上全都湿透了,担心她回头再着凉,一直侧耳倾听。习武之人,耳力远超常人,她隐隐听到前方有车马声,面上一喜,可怜见的,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他们盼到了。她话音刚落,陆时秋一行人终于从雨雾中出现。只是还不等囡囡迎上去,就被这些人惊呆了。陆时秋坐在马车里倒还好些,可外面赶马车的人却都惨了,浑身浇湿,眼睛都要睁不开。囡囡三人迎上去,那赶马车的护卫眼花,没停下不说,还差点把人给撞了。好在嵇无用眼急手快拽着两人往后退了好几步。“爹?”陆时秋坐在马车,突然听到女儿熟悉的叫声,以为自己耳朵听岔了,赶紧推了下木氏的胳膊。下雨天,人本来就容易犯困,木氏这会正在眯觉,冷不盯被人这么推了一下,立刻醒了。揉揉眼,就见陆时秋已经撩开车帘,冲下面喊,“哎哟,还真是我闺女。你这身上怎么弄得这么湿啊?你虎啊,站雨里等我们。”囡囡爬进马车,身上已经湿透,不好坐下,这垫子可都是干的。陆时秋把她按下,“怕什么。等天晴了,把这些垫子拿出来晒晒就成。”木氏拿帕子给她擦脸,嗔怪道,“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呢。”她帮着把囡囡的脸擦干净,可是越擦越觉得不对劲,又凑近了一点,发现囡囡脸上起了许多小红点,“你这脸上怎么弄的?这是起疹子了吗?”囡囡这才反应过来,光顾着跟父母唠嗑了,竟是把这事给忘了。她接过母亲手里的帕子,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这是湿疹。”陆时秋也凑上去看了一眼,这马车里光线暗,他刚刚还真没注意到。凑近了看,小脸上长了三十几个小红点。冷不丁这么多,瞧着也怪吓人的。“找大夫看了没?”陆时秋和木氏都很担心。“找过了。我就是水土不服。这边小雨绵绵非常不习惯,我这已经好多了,刚来那会儿,我脸上密密麻麻都是。不涂粉,我都不敢出去见人。”囡囡浑不在意。她不在意,可陆时秋和木氏在意啊。平时多好看的姑娘啊,脸上长那么多红点子,看着多吓人。等一行人到了县衙,囡囡请他们进去。下人们搬行礼,这些学生们留在大堂跟囡囡说话。瞧见她脸上的红点,学生们指着她的脸,一个个捂着肚子笑得不行。“哎,陆令仪,你怎么搞的?你脸怎么成这样了?”“你还是姑娘家呢,怎么把自己变成花猫脸了?”“你说说你,平时大大咧咧也就罢了,你这都当官的人了,你也稍微注意点脸面。”……囡囡气鼓鼓瞪着这些不厚道的师兄们。什么德行,她都够难受的了,这些没脸没皮的坏人还嘲笑她。不过这里面也有个厚道人,张承天从怀里掏出一盒药膏,看那外形是白瓷,想来价值不菲,“这里面是除湿气的药膏。涂上之后,红点就会慢慢消失了。”囡囡接过来,“真的?这么灵验?”“当然是真的。”张承天笑着解释,“这可是渝州那边进贡的百霜膏。我来前,姑母特地赏了我两瓶。”囡囡听他说得这样好,立刻让木氏给她抹上。陈为见囡囡居然也像其他姑娘一样爱美,和公孙竹咬耳朵,“看来多凶悍的姑娘都有一颗爱美的心哪。”囡囡没听到,倒是那嵇如雪是习武之人,听觉灵敏,抱着剑轻飘飘看了他一眼。陈为总觉得这姑娘眼神带着点不善,心生怯意,忙住了嘴。刚到县衙,陆时秋要到附近找学堂,便给他们放了五天假。只是谁也没想到,第三天,他们这伙人脸上都起了湿疹。皆因泗州县已经连下三天雨了,就连空气中都有雨水。囡囡听说他们不舒服,便叫嵇先生去外面请大夫。大夫见他们舌苔发白,又听说胃口不佳,便说他们没病,只是水土不服。需要静养几日即可。静养几天后,精神好了一点,但他们脸上的红点却依旧没消。于是大家全去找张承天,他脸上倒是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还在屋里读书呢。十来人脸上起着麻点的人全挤进来,倒把张承天吓得不轻,放下手里的书,“你们这脸怎么了?”公孙竹用扇子盖住脸,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张师弟,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张承天是啥人呢,转了转眼珠子就猜到他们的来意。可是这还真不能给,“我就一盒百霜膏,我自己用了一半,你们这么多人,我给谁不给谁都不合适。”所以干脆不给了。公孙竹把扇子一收,硬生生把扇子塞到他手里,腆着脸冲他笑,“师弟,你不是看上我这扇子了吗?我送你了。”张承天大吃一惊,“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舍得送?”公孙竹以袖掩面,“我不送你,我都没法出门。”他没想到脸上起湿疹,居然这么痒,忍不住想抓。偏偏那些大夫说,抓破了容易留疤。想想他一个翩翩公子,脸上要是留那么多疤,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张承天看向其他人,大家心领神会,一个个喊,他也有好东西,而后齐齐回自己房间拿东西。能从京城那么远拿过来必然都是他们极珍重的东西,现在全拿出来了,张承天却半点不放在心上,“其实我觉得,你们忍几天就行。”公孙竹握住他的手,“师弟,你就别糊弄我了。小师妹比我们早来了四个月,她脸上的疹子可一直没消呢。”这话还挺有道理。张承天居然词穷了。他支支吾吾半天,“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