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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禁系列之二管教(03)我没有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2021年10月31日

    三.我没有任何你想要的东西。

    贾茹摘掉耳机,揉揉脖子和肩膀,在电脑前已经奋战十多个小时,该休息一会儿了。

    她现在的工作头衔是运营总监,听上去很拉风,但实际上,每天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帮网红更新公众号。一个是卖衣服的电商老板娘,还有一个是画沙画的艺术家。老板娘白手起家,因为坦诚率性收获了一批粉丝,从一名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家庭妇女渐渐变成精明强干、时髦时尚的新职业女性。这种励志变化吸引了一大批主妇和准主妇。老板娘也因此得到追捧,背过书的产品随之水涨船高。

    沙画艺术家痴迷沙画,她的沙画故事吸引了一大批小资粉,尤其是婚葬场合,可以将沙画做的让现场每一个人满含热泪、鼓掌叫好。然而她本人不擅长言语表达,在朋友圈很少发超过三行的文字,更不用说写文章了。这些人没有什么文字能力,平时太忙也没时间亲自写文章、回复粉丝,更别说追踪网络热点热词的能力,所以贾茹就成了这些网红们的影子写手,为她们开拓市场、打造个人品牌。

    这是一种安静、孤独的工作,她喜欢。

    考虑到过去混乱不堪、黑白颠倒的生活,在人烟稀少的林区安安静静码字是她不配拥有的天堂。贾茹的脑海再次闪过那些令她厌恶恐惧的回忆,记得最深的就是血。明亮刺眼的深红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金属味。哀求声越慢越柔和,鲜血就会流得越多越激烈。

    贾茹晃晃脑袋,坚决将这些记忆从脑海中扫除。她看向窗户外一排排高大的树木,平静而安详,像一阵清风吹拂她的世界,散去不堪痛苦的回忆。时间从她身边悄无声息地溜走,温暖的阳光渐渐褪去,变成一场冷冽的毛毛雨。外面的天空渐渐漆黑,自己的倒影清晰地反射在窗户的大玻璃上。

    即使从小到大不时被男人奉承漂亮,贾茹在样貌上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见过真正漂亮性感的女人,和她们相比,自己最多称得上五官端正罢了。要说有什么特别,可能是她从不隐藏或压抑自己在男人眼里的吸引力。她乐意看到男人的渴望,却又从不靠近、吝啬付出,直到遇见余彦。她终于为自己的张扬放肆付出代价,吃了苦、栽了跟头,落到现在这番境地。

    贾茹长长叹口气,将脸颊上的碎发拨到耳后,又将马尾重新归拢梳好。高高的颧骨让她的脸庞显得凹陷而疲惫,正好和忧郁的心情相匹配。内心深处,贾茹知道现如今平静的生活只是暂时的,过去的黑暗如影随形。她的倒影清晰显现出一个事实:她太懦弱了。贾茹听天由命地揉揉眼睛和太阳xue,关了电脑走出房间。

    忽然,厨房里发出一阵砰砰的敲打声。贾茹不假思索穿过大厅跑过去。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翻遍大大小小的橱柜。

    「我cao啊,贾茹,你永远不会改变。屋里除了方便面什么吃的都没有,我在监狱吃得都比你好!」那个男人打开一个橱柜,拿出一包消化饼干,闻了下扔到一边,然后又转身打开抽屉,找到一把叉子,将方便面的盖子揭开,叉出一大口面唏哩咕噜塞进嘴里。

    贾茹吓得僵住,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接受现实:余彦找到她了!

    贾茹想尖叫,但只发出可怜的喘息声。这怎么可能?贾茹从未向任何人透露她的去向,隐姓埋名租下这栋小屋,藏在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尽可能远离城市人群和喧嚣,这是她的终极目标、全部目的。最关键的是,余彦应该还在监狱服刑,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事实上,他现在仍然穿着印有教改中心字样的蓝色运动衫和黑色劳动裤。

    「你逃狱了?」贾茹紧张地问道。

    余彦呵呵笑了笑,向她眨眨眼,「算是我给自己提前获释吧。」

    贾茹靠在厨房门框,撑住双腿发软的身体,防止房间旋转。她沉默片刻,努力消化余彦逃狱的事实,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道:「你怎么做到的?」

    「一个孤独的女人来到监狱,为我们这些可怜、腐朽的rou丝带来温暖的色彩和艺术,然后再穿过一条无人看守的通风井。」余彦望着她狞笑,回答里含着轻蔑和不屑一顾。

    贾茹对那个不知名的女人产生一丝怜悯,她的生活现在可能已经被毁了。

    「我没听见你开车过来。」这句话毫无意义,但她需要些时间适应余彦出现在她的避难所。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还有时间给自己泡了包面?贾茹竟然一点儿没有察觉。

    「我偷的车开到城外就没油了,剩下的路只能走。」余彦满嘴方便面,叽里咕噜说着。

    「但是……你怎么找到我的?」贾茹脑门冒出一层冷汗,头皮也开始发麻。

    余彦的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你觉得你很聪明么?你个蠢货,只要翻翻你的电子邮件就行了,你和业主交涉租房的过程全在里面。」

    贾茹闭上眼睛,挡住余彦的视线,但没有挡住他的话,也没有挡住对他的记忆。余彦是个警察,即使是个堕落贪婪的警察,不妨碍他基本的职业素养和业务能力。

    「余彦,你不能在这里,警察会找你的。」贾茹想都不敢想把警察招引到这里来的后果。

    余彦恍若不闻,骂咧咧道:「因为你,我在监狱里呆了一年,婊子。在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我哪儿也不会去。」

    贾茹肠胃翻

    搅,祈祷余彦这么说只是虚张声势。她一直很小心规划自己的逃跑,余彦不可能知道她拿走钻石,也不可能知道她把他出卖给调查小组。

    余彦油腻的脑袋顶着横七竖八的短发,长期在室内使他失去黝黑健康的肤色,但他仍然肌rou发达。她曾经认为无比迷人的眼睛现在看起来瞳孔涣散,而且水汪汪的。贾茹当了余彦三年女友,太熟悉他的这副样子。天啊,余彦竟然刚嗑完药。她在心里暗暗哀嚎,一个清醒的余彦可以变得狠毒卑鄙,但是嗑过药的余彦,将更糟糕。

    「我……我没有任何你想要的东西,余彦,我离开时什么都没拿。」贾茹向后退了一步,从背后坚实的墙壁中得到些许安慰。

    「离开?离开?你是说逃跑吧,让我没有不在场证明。你知道徐毅发现我把东西留给你时,他有多生气吗?」余彦脸颊肌rou僵硬,两颗眼珠里闪烁疯子一样的狂暴光芒。

    贾茹吓得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拚命忍住逃跑的冲动,只希望他别把火气撒到自己身上。

    余彦过去是一名缉毒警察,而徐毅是个偷鸡摸狗的小商贩。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人开始联手。工作中余彦会经手各种大大小小的毒品案件,截获的毒品除了上缴销毁的,他会私下留给自己一部分,然后暗中把东西交给徐毅卖出去。两个人一个有现货,一个有渠道,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开始,余彦只是小打小闹赚点儿零花钱,没多久就变得贪婪,私拿出去贩卖的分量越来越多。有时候还会利用职务之便,帮助徐毅扫清贩卖渠道上的障碍。徐毅的贩毒势力迅速扩张,相比之下余彦在警界的影响力反而慢下来。更糟糕的是,余彦竟然开始亲自品尝产品、检测质量,性格变得暴力和反复无常。徐毅对他的不满渐渐加深,而上级也开始展开内部调查。

    贾茹的生活随着余彦的一步步堕落越来越悲惨,直到变得血腥不堪。这个曾经对她充满关心、爱慕的男友一去不复返。她曾试过和平分手,换来的却是肋骨断裂,贾茹不得不暗中计划自己的逃跑,她连一天都不能忍受下去。

    余彦一直指望贾茹对警察撒谎,给他做那晚不在场证明。相反,她把她知道的一切都告诉调查小组,之后收拾行李逃离城市,割断和余彦的所有联系。她带走了钻石,该死的钻石是余彦的副业。余彦瞒得很紧,以为没人知道这些钻石的存在。他几乎是对的,调查小组的工作并没有包括这些钻石,盘问贾茹时也对钻石只字未提。然而,贾茹知道这些钻石的存在,还有他藏匿钻石的地方。

    贾茹原本希望钻石能够给她一个全新的开始,譬如去一个十万八千里远的国家,买个房子养只狗什么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根本不用如此处心积虑。那些该死的石头净度极低,有太多云状瑕疵和蓝色荧光,几乎一文不值。余彦千辛万苦偷来的这些钻石,即使是一家最便宜的珠宝店,也会毫不犹豫转手卖给某个钻头工厂。

    远走高飞,逃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不再考虑。贾茹思量再三,决定留下这些钻石,这些钻石是她人生堕落到最低谷时的一个凭证,留在身边也算是给自己一个警醒一一识人不清、当断不断的崩塌式灾难。

    现如今,她仍然没有摆脱心中的罪恶感。内心深处她知道应该为那些曾经做的事,以及没有做的事受到惩罚。余彦的再次出现对她来说不该意外,即使她选择了和余彦不同的方向,然而事情从来不会那么简单,她的生活也从来没有那么简单过。

    余彦把吃完的方便面盒子扔在瓷砖料理台上,剩下的汤汁撒得到处都是。他一点都不在乎,背对着她又检查了遍大开的冰箱。

    「你他妈的连啤酒都没有!」余彦骂骂咧咧。

    贾茹抓住这个机会向右滑过去,盲目地将放在竹篮子里的手机握在手里。搬到这个小屋后,她下定决心用与世隔绝的方式和过去再见,几乎不会用手机,甚至不知道里面还有多少电池。现在顾不得那么多,她打算一会儿找个时候把自己锁在拐角处的浴室,然后报警。这意味着一大堆尴尬的问题和八卦,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小镇,她不得不再次离开,寻找新的藏身之处。

    「你他妈的以为你在干什么?」余彦满目狰狞朝她冲过来。

    糟糕,自己的动作太大,余彦还是察觉到贾茹的意图。怒吼是他给贾茹的唯一警告,紧接着肋骨下部迎来猛烈的撞击。贾茹踉跄后退,可还是没能稳住平衡,砰一声身体重重摔倒在坚硬的地板上。经验告诉她这才只是开始,她必须在余彦的拳脚招呼到她身上前,赶紧逃离他的掌控。然而贾茹还是慢了一步,余彦一只鞋踩在她的胸口,另一只鞋子踩在头发上,她像一只被钉在展示板上的蝴蝶标本,被余彦牢牢控制住。

    「告诉我你把我的东西藏在哪儿了,婊子,否则我就踢死你。」余彦的脚掌用力挤压。胸口被闷住,肺叶停止工作。贾茹顿时喘不过气,连叫都叫不出声。她的眼睛后翻,在余彦第一脚踢到她身上时昏了过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贾茹有那么一会儿迷失了方向。朦胧的意识中,首先是沉重的呼吸和物品撞击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

    扔到地上。焦急的咆哮引发她的肾上腺素激增,贾茹猛得睁大眼睛,张开手指摸索了一会儿,感觉到她躺在厨房的瓷砖地板上。贾茹的胳膊肘使劲儿,小心翼翼撑起自己,再缓缓站起来。骨头像是快要碎了,腹部的疼痛也依旧明显,但最糟糕的时候已经过去。刚刚余彦估计就揍了一拳加一脚,没有用狠劲儿,威慑的作用大于要她的小命。

    贾茹的回忆不由自主回到那个可怕的夜晚,余彦朝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拳打脚踢,只为迫使孩子的父亲提供藏匿毒品的地点。就在她的面前,余彦把那个无辜的孩子打得鼻青脸肿。当贾茹试图干预时,余彦狠狠踢了她一脚……而那仅仅是开始。

    余彦应该为那天晚上的所作所为被枪毙,最起码也该一辈子关进监狱。相反,他供出一些黑帮头目和贪官污吏的名字,再找些他混迹警界积累的人脉关系,最后不过被判了短短五年,服刑的地方也是管教最松散的监狱。听说那里全是腐败的警察和肮脏的政客,他可能比他在进去前获得的联系还要多,现在的余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危险。

    余彦是个败类,对所有人都是威胁。只要他活着,贾茹就永远摆脱不了她的过去。贾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脸色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客厅里传来砰砰咚咚的声响,接着是玻璃、瓷器破碎的声音。余彦像个没头苍蝇在屋子里到处翻找,没一会儿房间里的书籍、小摆设、挂画、镜框散落得到处都是。

    「他妈的,东西在哪儿?」余彦杀气升腾,满脸憎狞。

    贾茹紧紧抓住门柱,指关节发白,肠胃又打了个结。她拿走钻石前,余彦估计还没来得及做鉴定。他肯定认为那些石头很值钱,如果她现在把钻石交给他,就会坐实贾茹对他的背叛,不仅不能保证余彦会即刻离开,而且很可能刺激他更加愤怒。更不用说当他意识到那些钻石实际上一文不值时,余彦又会陷入哪一种疯狂状态。

    不管怎样,贾茹都不能承认自己拥有钻石,余彦的行为太难预测。贾茹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任由余彦继续搜查房子,以他现在癫狂的状态,根本不可能发现车库里的保险柜,那意味着贾茹可以给自己争取时间报警。

    也许。

    「我发誓,贾茹。当我找到你他妈的愚蠢玩具时,我要拧断你的脖子!」余彦骂骂咧咧咕哝着,把沙发旁边的咖啡桌翻到一边。

    玩具?

    这是什么意思?余彦越狱之后,很可能第一时间锁定她的位置,然后马不停蹄跑来找她。从他的样貌行动上看,余彦更关心的是快速找到东西,而不是吃饭、洗澡或者换衣服。他情绪急躁,动作摇摇晃晃,语言更是杂乱无章。知道的是他在找丢失的钻石,不知道的,肯定以为这位喝醉了耍酒疯。贾茹的内心越来越恐怖,现在的余彦和一年前那个余彦一模一样,而他正准备完成一直没做完的事。贾茹的动作必须快,不然她的结果和那对父子俩将一模一样。

    「余彦,我给你弄点吃的怎么样?」贾茹提高声音,讨好问道。

    「你?做饭?我宁愿吃监狱里的食物。」他吼了声,不屑地骂道。

    「好吧,那喝一杯怎么样?屋里应该还有些酒。」

    「很好,动作要快!」余彦心烦意乱地回答,眼睛疯狂地扫视屋子的角角落落,「然后你要告诉我,你把我的东西藏在哪里了。」

    贾茹走回厨房,转来转去寻找武器。料理台的刀架上有一套刀具,这是一个明显的选择,但没用,她不可能在靠近余彦时,身上藏一把刀而不被发现。余彦虽然被毒品毁了健康和心智,但他毕竟当过警察,再虚弱的余彦也比贾茹力量强大。工作室的书橱暗格里有一把枪,那把枪没子弹,所以一点儿用也没有。车库里有一把真枪,但现在离开屋子一定会引起余彦警觉。想想吧,仔细想一想,一定有她能用的东西。贾茹强迫自己将恐惧下压,镇定思想,将注意力集中在活命上。

    有一个办法……也许行得通,也许行不通,但这是贾茹目前唯一的选择。

    贾茹对着余彦喊道:「卧室衣柜的架子上有几个箱子我从来没打开过。」

    余彦冲进厨房,抬手抽了她一巴掌,「你该有点儿用处了,蠢货!我的酒呢?」

    「我现在就弄。」这次贾茹对余彦的暴力早有准备,一巴掌虽然打得声音脆响,但因为快速躲闪,并没有太大伤害。上一次,贾茹的脸肿了半个月才恢复正常。

    余彦哼了声,大步走向屋子另一边的卧室。

    贾茹一直等到他消失在视线外,这才冲进洗手间。她小心翼翼打开镜子后面的小柜子,拿出一个药瓶,急忙跑回厨房,不想让余彦听到丁点儿声音。

    贾茹在经历那个虐杀之夜后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好不容易睡着了也会在惊恐的噩梦中再次醒来。一个医生朋友给她开了些西可巴比妥,但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小心使用。这个药的危险程度和毒品有一拼,成瘾是一大隐患,而且稍微过量就会出现各种严重的副作用。轻微的会使心跳和呼吸速度减慢,严重的可能导致死亡。

    也许是换了个新环境,贾茹在搬到这里后,睡眠倒是改进不少,一瓶药她没吃几颗。贾茹打开药瓶,一股脑全部倒出来。数了数一共十三颗,一颗一百毫克,过量服用到底需要多过量呢?十三颗够吗?也许她这次足够走运,要知道余彦来之前嗑过

    药,血管里已经有致命的毒品在循环流动,再加一些酒是不是可以弥补不足?她毫无概念,现在也只能祈祷了。

    贾茹用一个大汤匙把药片压碎,然后把粉末一股脑儿倒进杯子里。她又打开厨具柜子,放油盐酱醋的格子里找到一瓶黄酒。贾茹租下这个屋子时没告诉业主她从来不做饭,不过当业主知道她会住很长时间后,自作主张为她将这些厨房调料准备齐全。给她钥匙的那天带她在屋里转了一圈,贾茹也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黄酒既可以当做菜的料酒,也可以当普通的饮用酒。

    贾茹往杯子里倒了大半杯,用勺子把儿使劲儿搅拌,直到那些粉末全部溶化。这酒尝起来一定很苦,看起来也有点混浊。幸运的是,她知道余彦没有酒瘾,也不是品酒专家,属于有酒就会往嘴里灌的那种。

    她把药瓶、勺子一股脑儿藏进抽屉,又往裤子兜儿里塞进一把小刀以防万一,当她犹豫着穿过厨房进入主卧时,正看着余彦在衣橱里翻个底儿朝天。他看起来很可笑,头发全竖起来,袖子上粘着一条连裤袜,手里拿着一只棉拖鞋。不过,贾茹知道这会儿不该笑也不该评论。

    将杯子递给余彦时,贾茹的手不由自主颤抖。这很正常,余彦没什么好怀疑的。他几分钟前刚把她摁在地板上一顿狠揍,她当然会吓得发抖。余彦把手里的棉拖鞋一扔拿过酒杯,连看都没看就仰头喝个干净。他用手背擦擦嘴,把杯子扔给贾茹。

    「妈的,这酒的味道像尿,什么酒?再给我倒一杯!」

    贾茹唯唯诺诺答应着,回到厨房静静等待。余彦翻动衣柜的声音还在继续,她紧张得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身体也像掉进冰窟窿里似的寒冷麻木,体内的肾上腺素汩汩冒到嗓子眼儿。贾茹一阵恶心头晕,身子摇晃得越来越厉害。她不得不挪到一把椅子上,坐下来继续等待。

    当余彦出现在门口时,贾茹在惊叫中从椅子上弹起来,赶紧往杯子里又倒了些酒。余彦的手指着她,脚步不稳朝她移动,眼珠闪烁一丝诡异的光芒,「你!我知道你在干什么!」

    贾茹放下杯子,惊惧地朝后退,趁机将牛仔裤屁股口袋里的小刀拿出来。

    「你……判……不了我……你个……出货……你以为你……弄……在我……慢前……玩花样么?」余彦气急败坏,含糊不清咒骂着。

    药物起作用了。

    贾茹只是全神贯注凝视余彦的一举一动,一言不发保持沉默。余彦猜到她在他的饮料里掺东西了吗?他现在会杀了她吗?

    「拉里……还有个……小翻间,拉里有很多玩具,你骗不了我!」余彦换了个方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她的工作室。

    贾茹长长松了口气,重重坐回到椅子上,浑身连抬抬小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刚才有那么几秒钟,她差点儿把自己弄得窒息而死。贾茹晕晕乎乎瘫在厨房里,眼睛盯着墙上的钟表,却没办法确定时间流逝了多久。一个小时吗?五分钟?三十分钟?终于,她听到余彦在另一个房间惊慌失措地大叫,接着一声闷响,他的身体撞击到地板上,再是死亡般的寂静。

    贾茹机械地举起装黄酒的杯子,仰头喝了个底儿朝天,液体的灼伤终于使她从震惊中惊醒,她的麻烦还没有结束。

    现在有一具尸体要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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