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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丹琳一步一莲花,摇曳生姿的往范之源平日里待得最多的书房那方走。相府的宅子,占地面积自然不小。从前门到范之源的书房,范丹琳走了近一盏茶的功夫。临到书房门前,一直跟在范丹琳身后的丫鬟白莲花忙上前跟当日在书房外值守的侍卫打招呼:“相爷可在?小姐来了。”相爷疼爱范丹琳到近乎溺宠的地步,这是相府所有丫鬟小厮心知肚明的事情。一听说许久不曾在相府现过身的小姐来了,那侍卫忙弯下身子见礼:“属下见过小姐。相爷与二皇子都在屋内,小姐可是要进?”那两人都知道她今日要回,此时十有八、九是刻意约好了在书房里候着,范丹琳哪里能说不进。接过白莲花递来的巾帕擦了手,范丹琳随手将那帕子往后一扬,白莲花见到,忙伸手接来。随后照着往常的规矩,老老实实的在房门另一侧笔直的站着:“小姐先忙,奴婢在此处候着。”范丹琳抬手,原本跟在她身后的那一堆丫鬟小厮,恭恭敬敬的行完礼,然后往后退到不招人注目的位置,面无表情的站好。任由风吹日晒,不动分毫。虽说有相爷的疼宠,范丹琳到底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那里面两个,都是她惹不起的。爹爹宠爱她,她若是恃宠而骄,断送的,是自己。嘴角扬起一抹弧度适宜的微笑,素手轻抬,随着阵阵撩人的香脂味,指节在门扉上轻扣:“爹爹,二皇子,小女可否进门?”嗓音温婉,自带温柔风情。范之源听闻,嘴角也跟着扬起笑容。拱手抱拳,去看上座挞承闵,话里,不自觉的就带了几分谄媚的意味:“二皇子,您看?”下一瞬,房内有算不得醇厚,却也自带几分威严的男音传出:“进。”“谢二皇子。”明知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范丹琳仍是款款行了礼。一礼闭,这才用指尖推开那扇看去略微厚重的木门。等她进去,那守门的侍卫不做一刻犹豫,立即将门带回原处关好。挞承闵坐在正对大门的上座,范之源坐于他右手边最靠主位的那个位置。范丹琳就在他们二人的中央站了,再次抬手作礼:“丹琳见过二皇子,见过爹爹。”不知道范丹琳带回的是何消息,范之源仍是有些不敢轻举妄动。只坐在原处,等着挞承闵发话。挞承闵把玩着拇指上的那枚玛瑙翡翠扳指,目光跟着扳指的移动而移动。开口时的语气,耐人寻味:“免礼,无须拘束,随意捡了空位落座便是。”话是这般说,只是后半句,明显的带了几分压迫,“就是不知,范小姐带回的消息如何?”范丹琳站在原处不曾移动分毫,听到后半句,下意识的看向范之源——带回的消息,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好——她其实,有些怕挞承闵动手。自己的骨血,范之源哪里会不懂她。在范丹琳的余光里,他点头,示意但说无妨。吃下定心丸,范丹琳将视线重新移到上座人的衣角:“回二皇子,丹琳愿意听从二皇子安排。”逃避问题?挞承闵心中轻嘲,有意思。上座人抬起眉眼,左手搭在抬起的膝上,右手中指指腹与拇指指腹缓缓的打着圈研磨。邪邪的勾起唇角,他问:“那范小姐认为,他现下对你,可还是存着情谊的?”范丹琳脑中不自觉就出现了还在叶城时,与季绝浅的亲昵。他怀中的温度,一如旧时,暖到人心。只是,她也明白,他心里,多少被他所谓的王妃占去了几分位置。季绝浅对待感情,向来认真。若是已有苗头,那便是情根深种的前期。十一年前,他心里其实本就没有她多少位置。不论是十一年前,还是十一年后,如若没有挞承闵的出谋献策,她其实都没有把握,能得到他全部的宠爱。所以,挞承闵这里,不能失。“绝浅是念旧情之人。”只一句,足够。果不其然,上座的人听闻,凌厉的视线收回。整个人也重新恢复成懒散的模样,半躺在座椅上。“余下之路,本王来铺,恭候范小姐佳音。”“谢二皇子成全。”☆、第77章背影彷如一体手里范丹琳这步棋下稳,范之源明显底气更足。才刚送走范丹琳,就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也不顾挞承闵越发阴狠的神情,自顾自道出心中的担忧:“二皇子,您可有万全把握,季绝浅会掉进我们的圈?”不满意还未出师范之源就先打压自己底气,挞承闵的不悦尽数显露:“丞相大人,本王记得,你以前并非这般优柔寡断。再者,就是不掉,损伤的,也只是一个与你我无甚关联的范丹琳,你忧心什么?”经此一提,范之源好似才明白自己是何身份。又回到原处坐下,端起茶杯润口:“二皇子说得有理,是老臣一时糊涂。季绝浅一个多情种,哪里会是你我的对手?”挞承闵捻起桌面上的果子放进嘴里嚼着,对范之源这番话,不置可否。片刻的安静,随后他又像是临时想到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放在身前的桌面上:“后日是我好王兄的生辰,丞相可是莫要忘记带着范小姐去送个贺礼。顺带着,替本王将这份大礼,送给本王的好王嫂。”瓷瓶通体白净,并非透明,里面盛着何物,旁人完全看不出。但范之源不同,跟随挞承闵多年,他的那点把戏,范之源明白得很。瓷瓶虽小,装的那物,可是不可多得的好物。上前取过瓷瓶在袖中收好,范之源垂眸:“二皇子安心,此事定做得万无一失。”挞承闵从鼻尖轻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已听到。吐出口中的果核,他起身,直接朝书房门口那处走,口中不忘发出警告:“范丹琳,世间只有一个,就是挞国丞相府千金,明白?”范之源应下:“老臣明白,二皇子慢走。”送走挞承闵,范之源泄气般的直往身后靠椅倒去。他眼中有恨,心里有不甘。如若不是挞承闵使了阴招,用蛊毒威胁他一门,他哪里会与他同流合污?这皇位,他范之源本就肖想已久,现下竟然只能为他做嫁衣,他哪里甘心。可除了私下里的咒骂与不甘,他还能如何?自己身上的蛊毒,必须得倚靠挞承闵每月一次的解药,否则便是七窍流血而死。他没得选择啊!永安王府书房莫箫拿着一颗白子在手心把玩,目光在棋盘上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回,而后不带迟疑的将那子落下,嘴角带笑:“你输了。”两人的棋艺,向来旗鼓相当。季绝浅松开手里那枚黑得发亮的棋子,抬眼去看莫箫:“是。”抬手捣乱方格上遍布的黑白两色,莫箫起身走到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