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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雪尽是揶揄的口气拍拍墨深的肩膀。墨深眼睛斜扫过她拍他肩膀的手,道:“梁同学,我还等不起。”梁雪收起手,嘟起嘴:“小气鬼。”转过头,看见犹豫在原地的同桌,招招手:“许知敏,你往哪走啊?”昨天已正式拜访过,今天起,只要是上学的日子,她每天中午都要在墨家吃饭和休息。许知敏未想过把这事公布于众,自己跟墨家归根到底也不是亲戚朋友,算不上任何关系。她既不自卑,也未想高攀。磨了磨唇口,许知敏模糊地指指路的右边:“往那边。”“刚好。跟我和墨涵一起走吧。——至于你,继续等你的大小姐吧!”梁雪气汹汹地瞪了瞪墨深。墨深只是不以为意地笑,在许知敏走过自己身边时伸手拉了她一把。她一惊,正想挣脱。他对着她小声道:“配合点。想让他死心的最好法子,就是以后跟我和墨涵走在一起。”她感觉得到,身后乔翔两道冷飕飕的目光像是尖刀戳着她的背,心口间不由一凛。然,跟了他就安全了吗,昨天的事历历在目,他远比乔翔还要——他像是看穿了她的顾虑,说:“我和墨涵,只是遵守我妈的命令而已。”“就像普通朋友。”她沉吟道。“嗯。”走在前面的梁雪这会发现墨深跟在后面,大惊小怪地叫:“诶?我说墨深,你不等你的大小姐,跑过来跟我们干吗?”“那是因为梁同学等不起,只好跟着。”“切,你这张甜嘴去哄你的女朋友吧。”梁雪嘘道,怀疑的目光并没有从许知敏身上收去。许知敏芒刺在背,前有梁雪,后有不死心的乔翔,都在探究她和墨家两兄弟的关系。墨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淡淡地道了句:“分了。”这话果然极具爆炸性,梁雪完全转移了注意力:“又分了!你想交多少个,分多少个!还是瞄准了哪个新目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接受主动告白。对了,还要看得上眼的。”“切!我屁!”梁雪对着他的背影啐道。许知敏又吃惊又觉好笑,路上听梁雪数尽墨深的放荡史,才知这位墨家大公子堪称学校第一花心大少,而且是“拽”到了顶——从不主动钓女生,任凭女生来钓自己。所有的交往史,最长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最短是一天。而且,都是对方提出的分手。梁雪边说边骂,墨深不痛不痒地搔耳朵,墨涵走在后面只是微笑。许知敏垂着头默默地数步子,后面大概二十步远,乔翔仍在跟着。在分岔口的站点,梁雪上了公车,与他们三人分开。进了月华小区门口,墨深忽然握住她的手:“一百米跑多少分?”她惊愣了下,悄悄回望瞅见乔翔的影子,很快明了他的意思,答:“刚及格。”“没关系。我会一直拉着你的手。”这话听起来有点像她最不齿的偶像剧桥段,揪起两条眉毛想着他是不是跟每个女生都这么说。手上骤然一紧,被他一拉,两腿不由自主地随着他跑了起来。沿路拐进小道,穿过小林子,跳过灌木丛,猫腰通过大大的水泥管。这,让她想起了很小的时候跟着大表哥玩捉迷藏。很久很久没如此放纵过了。她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却心里一点也不累,反而获得了一种渴望许久的释放。最终,他将她拉进了一条过道,两人将身子藏进了暗处。她的背顶着湿冷的水泥墙,歇了歇气,眯起了眼睛。离他们很近的一棵树干上,有只蝉在上面慢慢地爬行,时而扇动着透明的两翼,呼尔呼地响着。这迷惑人的声调,使得她的思绪迷迷糊糊起来。忘却了被人追赶的忐忑,而是回到了幼年时。她坐在电视机前的板凳上,两手打着拍子,哼着卓依婷的歌:“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地叫着夏天,cao场边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儿停在上面,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拼命唧唧喳喳写个不停,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游戏的童年。”她可以游戏的童年,真的很短很短。自开始念小学,第一次考试不及格被mama打了一顿后,她就知道,她的童年只有学习,和往上爬。“许、知、敏。”他轻轻地唤她的名字。她转过脸,漆黑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从第一次他对她说他们是同一类人,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他跟她一样,童年也只有学习,和往上爬……默默中,彼此间只听到呼吸。他的呼吸很稳,她的呼吸很淡。萦绕在他鼻间的是她身上飘来的一股淡淡的薄荷味。这种味道他也常在嬷嬷的身上闻到过。嬷嬷似乎信奉在皮肤上抹点薄荷膏可以驱邪保健。这种说话当然不科学,爸爸为此没少说过嬷嬷,嬷嬷则依然坚持这种习性。现在,嬷嬷的这种习惯传给了唯一的侄孙女。是的,她的身上有嬷嬷的味道,他贪恋的温情的味道。他的头慢慢地垂了下来,汲取着这种味道。他知道,这种味道世上只有嬷嬷有,能承继下来的女孩也只有一个许知敏。在他的体内流淌着的是墨家人冷傲的血,对自己想要的,就要占为己有。因而这么多年来,无论纪家怎样抗议,他们仍是不会放走嬷嬷的。如今又来了个许知敏……抑制不住体内奔腾的血流,他凑近她的脸。感觉到他忽然变成急促的呼吸,她本能地瑟缩了下。他两手圈住了她畏缩的身子,唇从她光滑的脖颈间飘过,停驻在她圆厚的耳垂:“你今年十六岁,是不是?”她只觉心咚咚咚像是敲着花鼓,除了大表哥,从未跟其他男孩如此地亲近过。望着黑暗,她紧张地睁大眼:“是的。”“我再等你两年。”什么意思?她拧着眉头。他意味地笑,像是大哥哥揉揉她的头发:“墨涵回来了。乔翔应该是放弃了。回去吧,嬷嬷肯定等急了。”紧接他率先走出藏身所,对着寻来的弟弟喊:“墨涵,这边。”看到随之现身的她,墨涵笑眯眯地说:“别怕,他已经走了。”面对墨涵的笑容,许知敏就是说不清的矛盾。究其到底,墨家这对兄弟若真是对她不好,是理所当然,因为彼此本来是陌路人。若对她太好,这种没有理由的好,更让她感到后怕。会禁不住地想,这种虚情假意的背后,是否存在什么目的。回到墨家,今日中午墨家夫妇都不在。三个孩子和老人一起吃了午饭。没有了杨明慧的压力,比起昨天,许知敏的饭量有所增加。饭后,三人在客厅摆了张小桌子,准备做作业。许知敏拿出三张考卷,先大致阅览了一遍,思量道:如王班导发试卷时说的,整张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