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嫐】第三部 艳阳高照 第五十一章 别离(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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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21日 第五十一章·别离 打外面进来,几个姨先后脱鞋上炕,陪在姥姥姥爷身边摇起了太阳,说了什么书香也没着耳朵听。 舅妈都在下面坐着,除了他这个男的,几乎所有女眷都装进了这十几二十平的小屋里。 舅舅和姨夫们在屋外搓麻,凑了两桌,挺热闹。 其实屋里也挺热闹,炕上地下,层次分明,当然也热,期间,书香就抹了几次脑门上汗。 好在这时四舅妈言声了。 环顾左右,她说:「爷爷奶奶忙一上午了,也没得闲,我看咱就别在这儿搅和了。」 分坐一旁的二舅妈和三舅妈当即响应起来,姐俩说可不,示意炕上的大姑二姑三姑歇着,至于说四姑,则被她俩拉起手来。 「老姑也前院介吧。」 二人眼里,这「四」 和「老」 似乎区别不大,「要是没事儿,就多待会儿。」 老姑刚站起来,炕上的老男人就把手扬了起来。 「妙人……」 他嘴里呼唤着,妙人就朝他「嗯」 了一声,不过没回头。 「晚上还过来。」 听到一「嗯」 之后,老男人笑了,他说吃饭前儿,「就告诉四姑父了。」 没见他四姑娘言语,他把目光又转到了他外孙子的脸上,「咋不说话呢半天,晚上,跟你妈你爸一块。」 这「一块」 后面理应加个「来」 字,所以他外孙把这个字补上了,「来。」 二舅妈和三舅妈说妙人瘦了,「是不是,都扣眼儿了。」 妙人把头一歪,说「哪有」,拍了拍自己小肚子,说瘦吗,「这儿都起来了还瘦?」 顺着「这儿」 和这个反问句瞅过去,书香看到了掐腰的黑色系带,也看到了两条脆生白嫩的藕段,当然,挂秧葫芦的身子也落进了眼里。 和这个午后一样,内天妈穿的也是这身无袖连衣裙。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妈踢了他一脚,妈说:「没出息,你还委屈了?」 紧接着,妈又趟了他一脚,「还不起我这儿?!」 起他倒是起来了,却没离开,抹了几下眼角就麻熘地把烟找出来,放到了妈手底下。 他跟妈说,当时净想救人了,手一拢把火点着,也给送了过去,「赖我,」 他说,话不免有些支吾,「把上午踢球内茬儿给忘了……这要是把命搭进去,就再也找不着你了。」 妈衔起烟来嘬了一口,啥都没说,真的是啥都没说。 挪到妈屁股后头,他把手给她往肩上一搭,边揉边保证,「向太祖发誓,以后绝不这样儿了。」 「我你都瞒着都骗。」 这回妈言声了,扭过脸来还瞪他一眼,「你还保证,保证个屁啊保证!」 他点头哈腰,手仍旧搭在妈身上,他说真的,「骗人是小狗不得了。」 「呸!」 肩抖了一下,「要当上外面当介,我不缺少。」 语声倒是绵软下来,想必是雨过天晴了,果然——「成心是吗?老揉一地界儿不热?!」 热,还有不热的,然而身前的身子又抖了一下,连同发梢。 内一瞬,妈脖颈处浸润着的细汗如此清晰,海飞丝的清香也飘进了他鼻孔中。 话说这么拧着身子确实不太得劲儿,他就连忙建议:「要不,妈你躺着,躺下我给你揉。」 「这会儿知道心疼你妈了?」 孩子似的。 书香也是孩子,把手搭在妈的胳膊上,推了推,还歪起脑袋看了看,「躺下吧妈。」 「把门关上介。」 于是,书香冲到当院把门顶上。 其时日头也和现在一样,烧脑瓜门儿,透过窗子看到mama在脱裙子,他就顺道把西角门也给带上了。 折身跑回屋,妈套上体恤衫刚躺下,「不睡觉又干啥来了?」 「不说好的躺着揉吗。」 妈没吱声,却把身子翻了过去,趴在了枕头上。 此情此景,他脱鞋上炕爬了过去,「完事你给我掏掏耳朵?」 妈说是得给你掏掏耳朵了,「省得年纪轻轻就眼花耳聋。」 尽管正话反说,确实求之不得的好事儿,欣喜之下,他差点没往妈屁股上跨。 当然,差点就是差多了,所以他跪在了一旁。 一番揉捏敲打,他问妈这劲儿如何,还行吗。 妈哼了声,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却突然撂了这么句,「跟凤鞠怎了?」 「也没怎了。」 「那怎不欢喜了?」 「没觉着啊,挺好的么不是。」 「可告你了,敢欺负人家,饶不了你。」 「知道。」 宽松的衣角被磨来擦去,其下隆起的球体随之暴露出来,还给当间儿切了一刀。 顺着细腰往一侧游走,指头势必会钻进内道缝隙里,兴许还能掏出个什么宝贝来,这当然是假设了。 事实也就眼睛盯在那儿,背过脑门上的汗,手就朝着另一侧揉推过去。 妈好像说了句什么,眼前一晃,他左手随之腾了起来。 「按着我腰干啥?」 妈说的是这话,而此刻他右掌一片柔软,他看了看,胀肥的奶子正被抓在手心里。 只一瞬间,这只手也腾了起来,妈也坐了起来。 她粉面通红,她说行了行了。 「不还没给我掏耳朵呢?」 白花花的肚皮一闪而没,连腿根都给挡了起来,只剩下两条rou色长腿横在炕上,「回再说,回再说。」 内一刻,卡巴裆里掖了根棍子,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此刻,脸又红了,而且卡巴裆里的棍子也支起来了。 「小妹这一天到晚闲不住,能胖吗她?」 「你得说咱家有胖人吗?」 「她四姑这个儿不在那戳着呢,就算胖,也显不出来。」 灵秀对几个jiejie说,不没到岁数呢吗,将来,她说将来等抱孙子了,「我也哪都不去,我也东荫凉倒西荫凉,啥都不cao持。」 先头还在笑,而后扭过脸时,她抿了抿嘴,笑就藏在了内张粉面里,「怎办内,比不了你们。」 东墙上的相片跨越着年代,红装绿装以及黑白色都罗列在镜框上,可能也在说着什么,或者是说过什么,不过此时都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定格成了永恒。 二舅妈和三舅妈说暑假来过一趟,结果却没见着人——「怡子没在家,你也不说过来看看。」 灵秀说:「我倒想过来呢……」 这么笑着,招呼起几个嫂子。 四下里不知是谁说的,这么热的天,报说晚上还有雨呢。 「不我们家大姑来了。」 「香儿耷拉着脑袋,干啥呢?」 这是去前院时,舅妈们说的。 她们还说:「你俩舅舅还埋怨呢,说放暑假也见不着人。」 书香说踢球呢,「得打比赛。」 「净找辙,你妈不来你也不来呗。」 进了前院,三舅妈把鞋拿了出来,问书香看大鹏没,递了过去,「试试。」 书香摇了摇脑袋:「说好在这儿等我,谁知干啥介了。」 扭脸又问表嫂沈怡。 内边正搬桌子,支支吾吾的也不知说的是啥。 「回我再找介吧。」 边答复边换鞋,起身转了一圈,抬起脚后跟还颠了颠。 二舅妈说耐吗。 书香说耐,太耐了,「妗子准是照我尺寸买的。」 「听听,在学校不定有多少俊闺女追呢。」 这话来的突然,在二舅妈笑呵呵中,书香也被三舅妈捏了捏脸蛋,「是不是吧?」 「没有,真没有。」 书香这边刚把话撂下,二舅妈内边就接了过去:「有肯定也不说。」 切了一声,她笑了起来:「什么年代了都,还有没有的,不一样喽。」 有点小鼻音儿,书香看了看,等着下文呢,但怎么个不一样却没说。 适时,三舅妈弯腰探到书香脚后跟里杵了杵。 书香说还干啥。 三舅妈起身比划起手指头,「稍微大不点,冬天穿正合适。」 说后半句时,目光已经转到灵秀身上。 「多大了都?」 「多大不也孩子吗。」 「白眼狼,也不说个谢谢!」 灵秀似笑非笑,睨着儿子。 书香咧了咧嘴,正要说两句,妈内边已经把脸扭了过去。 三舅妈摇了摇头:「谢啥谢,真是。」 知道儿子在秋着自己,灵秀收起笑来,张罗着催促起大伙儿:「还等啥呢?围桌吧。」 她说过些日子可就八月十五了,对俩嫂子说,孩子们不搁姥家了吗,「铺子里的事儿让我俩哥哥去cao持,你们就安心留这儿,多住几天。」 没上桌,反倒稍在了沈怡身后。 也不知哪招惹妈了,弄得书香嘀嘀咕咕,起了坐坐了起的。 二舅妈说:「是不是到点了?」 同样白净的三舅妈也仰起脸来,「该走了?放学可直接过来。」 然而妈却一直没言语,甚至目不斜视,瞅都没瞅他。 蔫熘熘地走出来,到院子外才想起来没推车呢。 二返头堂,进院推车,去茅厕打扫这功夫,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 是大鹏。 书香说:「走路怎不带个音儿?」 竟差点忘了问他才刚干啥去了。 大鹏说去西院了,也把东西从口袋里掏了出来,「表叔你看。」 书香没看,书香抖了抖jiba,忽地想起什么,忙问:「他什时候来的?」 愣了会儿,身后才说:「今儿个来的吧。你看,磁带拿来了。」 书香回头看了下,随后系上裤带,朝大鹏挥起手来,「进屋先告一声,这个回头再说。」 村口等海涛时,书香掏了根烟,回头就说了:「在西院都说啥了?」 「就这磁带的事儿。」 大鹏把东西掏出来,递了过去,「他手里可还有好的呢。」 「好的?」 随后,大鹏把内天开始时看见的东西讲了出来:「抽屉里满满腾腾的。扑克,西洋挂历,还有香港的内叫什么龙虎的。听他说,都是查封走私过来的。」 说到最后,俩眼真能电人了,「还有没穿裤子的呐!」 书香若有所思。 「他说这些东西表叔也能弄来。」 大鹏指了指表叔手里的磁带,「还说这都工商局查封来的。」 书香说查他mama屄查,搭理他屄养的内,当即就把磁带塞回到大鹏手里。 「咋了表叔?」 「进屋前儿你姑奶说什么没有?」 大鹏摇了摇脑袋,一脸迷瞪,「就让我试试鞋来,姑奶啥都没说。」 把磁带又递了过去。 书香用手拦了拦,愣了会儿,才说:「在西院就没提别的什么?」 「说了,说这回没骗人吧。」 「没骗人?啥意思?」 表叔这话的后半句大鹏半个月前也曾说过。 十一点左右打集上撤下来,也到饭口了,说好了还要去浩天家串门,哥几个就在烧烤摊上把吃食也给买了。 几个人正合计怎把生扎打回去时,消失已久的许加刚提熘着暖壶就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凑到近处,他说好久不见,邀请大伙儿坐下来吃个饭。 焕章说得去浩天家聚齐,遂把目光转向众人,「咱也回去拿暖壶吧。」 大鼻海涛等人没意见,又都把目光转向大鹏。 大鹏环视一圈,最后和焕章碰了下头,就留下来了。 「听说又晋级了。」 羊rou串滋啦啦的,浓烟中,混着辣椒和孜然的味儿在敲打着胃口。 大鹏说晋了,「明儿接着踢呢。」 「牛逼啊,为自行车厂争光了。」 不知哥们暑假都干啥来,晒得这么黑,还问说六十支儿够不够。 大鹏说俩人吃够了,也不少玩意呢。 「再来十个腰子。」 大鹏说:「吃得了吗?」 「把吗去了。」 大鹏以为大姨跟三姐都在家呢,进门之后才知道,算一块才俩人。 「她们都干啥去了?」 「玩去了。」 打牌不也得饭后再去吗,再说才刚十一点半。 「俩人多好,不更随意。」 确实随意,东西放桌子上哥们就把衣服脱了,「我说你不热?」 热,但大鹏只把短袖脱了。 「焐着个大裤衩,找着屁股长疙瘩呢!」 大鹏说不有电扇呢吗,然而一杯扎啤下肚,他就变注意了。 「说啥来,听我的准没错。」 踩着这道声音,大鹏穿着小裤衩打西屋走了出来。 「这腰子啊,咱俩一人一半。」 大鹏说不行,又择出去仨,「有俩我就够了。」 「这么多呢,俩哪够,这玩意可是大补。」 大鹏说这玩意腥,捏起来闻闻。 「啥腥不腥的,吃吧你就,又不是带血的毛蛋。」 这么一撺掇,大鹏就尝了一口。 裹着辣椒面确实没吃出腥来,也搭上是就热吃的。 「要是没事儿,今儿就住这儿。」 一个人来的话,大鹏没准儿就住下了,可内边人都还等着他呢,就回绝了这份好意,「再说,也没告我妈。」 「他们谁回去给捎个信儿,要不,告你姥姥姥爷一声不也成吗。」 哥们说就算不告诉,不也这么大了,还啥都怕。 就此,把焕章还给搬了出来,「得跟他学,知道吗!就搞对象这事儿,不也没告他妈。」 内情大鹏不甚了解,所以,也没开口表态。 「最近也没去陆家营,琴娘来过没?」 「没见着姑奶啊,也没听焕章叔讲啊。」 「一口一个叔,你咋不叫叫我呢?」 「叫你啥?」 大鹏「呸」 了一声,说玩去,「该是啥是啥,哪有瞎论的。」 「乡亲辈儿不就瞎叫吗,他妈我都叫琴娘了,你这还老自降身份。」 而后给大鹏扔了根烟,说谁跟谁近,「说你死硬还不耐听,人城里不都姨娘这么叫吗,这叫的多亲。换省里,还都叫姐叫哥呢,要是叫人家姑奶,没准儿还抽你呢。」 笑着喝了口酒,大鹏把烟点上了,说在家哪有那么论的。 「哥哥早就说了,你就嘴硬。」 转而问:「一暑假了,你妈都干啥来,也不说来梦庄转转。」 大鹏说咋没去,遂提起前一阵在游戏厅里的事儿,「不都告你了吗。」 「那怎没听你大姨说呢?」 就此,哥们还表示,「这不想我姨了。」 大鹏指着他说:「还说呢你,一猛子扎下去,谁知你干啥介了。」 「能干啥,瞎jiba转悠呗。」 看样子是瞎jiba转悠来,不然内脸和内身上也不会赛过 黑李逵不让猛张飞。 「踢球又不带玩。」 说着说着忽地来这么一句,脸蛋子也嘟噜下来,还一副苦大仇深样儿。 说即便就算现在,也融不进圈子,更没人拿正眼去看他,「热脸贴冷屁股,你说图什么?」 大鹏说咋就没带你玩了,球不都踢了好几次了,「背后铲我表叔,不也没说你啥吗,事儿过去了都,还想它干啥?」 苦大仇深冲大鹏「渍」 了一声,还扭了下脸。 「这不就咱哥俩说吗,跟外人能说吗。」 他仰着脸,嘬了口烟,「大冬天的在小树林里跪着,jiba都给我跪麻了,还不让我说两句?」 看他在那歪着脑袋,大鹏说半天干嘛呢,「不听你诉苦呢。」 「喝酒,喝酒。」 诉苦的抄起酒杯,大鹏就也跟着抄了起来。 「在沟头堡,啊,开玩笑还提来着呢,得好好给我找补找补。」 大鹏说找补个屁啊,谁给你找补,笑着说怨谁,「内天你准喝酒了,不喝也不会上班里打人家介。」 「喝了,能不喝吗。」 苦大仇深放下酒杯,但脸还继续保持着仰起来的姿势,「还没少喝呢。」 不知为啥要拉长调子说,还眯起一只眼来看向大鹏,像是贫下中农分得了田地,由鬼变成了人,脸上终于漾出笑来,「晕乎乎的一睡,挺爽。」 「你这揍性。」 大鹏放下酒杯,笑着说你就讨厌,没事儿非得找事儿玩,「人家焕章叔招你惹你了。」 随后说当时自己没在场,在场的话肯定也打不起来。 「吃啊,别闲着,都打扫了。」 哥们把腰子给大鹏扔到近前,小烟一叼,脚丫子一抬,踩在凳子上颠了起来,「这叫啥?这叫不打不相识,要不,你说哪有,啊,哪有那啥,对不对?」 「玩归玩闹归闹,我表叔是事儿多,可他是惹事儿人吗,焕章叔不也不是那人吗。」 「照你这么说我是惹事儿的?」 「切」 了一声后,哥们说去梦高打架是怎回事,「十来个人打一个叫不惹事儿?也就你嘴里说得了。」 「瞎说吧你。」 大鹏说内是凤鞠小姑姑挨欺负了,「就算我表叔跟焕章叔都不出头,连生叔和大鼻叔也会出头管的。」 哥们嘴一撇,手一伸,「净说风凉话,挨欺负的人多了,还不是仗着有人。我告你大鹏,辛家营内俩玩意跟陈浩天一个揍性!」 大鹏说这不是仗着不仗着的事儿,「给挤兑急了不没辙了吗。」 「不还是欺负人吗。」 大鹏说话不能这么说,「都被sao扰多少次了,光我知道的就两三次。」 「那照你这意思,我师父给自行车厂送劳保,不也是sao扰吗。」 紧接着就「啊」 了一声,「对不对?」 「我哪知道。」 「你是不知道,不沾你身上会说着呢,不就向着他们说吗。」 「怎成向着了?事实就是嘛!手心手背都是rou,让我怎说?行啦,你这喝完酒就没完没了。」 「嫌哥哥话多?」 「嫌不就不来了。」 「还让哥哥说话不?」 「半天不都没闲着吗。」 「还让不让吧?」 「兄弟错了行吗!喝酒,咱不说了。」 「两壶扎啤都喝了才多少?两泡尿不就下去了,得把串跟腰子都包圆了。」 拍着大鹏肩膀,哈哈哈地,随即又点了根烟,「二五眼人敢这么干吗,不敢,肯定不敢!这叫啥,这叫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腿耷拉下来,人往椅子上一靠,朝大鹏又「哎」 了一声,「你表叔他大爷,内些年啥没干过,当兵时比咱岁数还小呢,他内媳妇儿不都抢来的。」 烟越抽越多,话也越扯越远,「说白了,这叫富贵险中求,拳头大了就牛逼,背后谁还敢说三道四提内些事儿。」 大鹏说你这都打哪听来的,「净瞎说。」 「什么瞎说,还有你四姑爷,知道在学校都干过啥吗?」 嘬了口烟,大鹏说干啥哩。 「我大堂姐知道不?」 大鹏说知道,不一中老师吗,「咋了?」 「咋了?被你四姑爷玩了,肚子都给玩大了!」 大鹏脸儿挂不住了,「胡说八道!可不能顺嘴瞎秃噜!」 「我能昧着良心拿自己亲堂姐开玩笑吗?不天打五雷轰?」 扬起手摆了摆,说不提了不提了,话却还是甩了出去,「不就欺负人吗,还有你四姑奶,看着挺那个,背地里,嘿,就一狐狸精。」 大鹏也把手扬了起来,往身前一挡,说打住,「说点别的行吗?」 知道哥们上头了,也怕他继续下去没个头,忙道:「内啥,上回说的内封神系列来了吗?」 「我也就跟你碎碎嘴,跟别人提吗我,上赶着去拍人家都未必理你,还说这个,不找死么!」 大鹏拍着他肩膀说,杯中酒了,干了。 「你挨打是 不假,不也打我表叔跟焕章叔了,不看我面,不还有我妈呢,两边又都是亲戚。」 「都是亲戚,都是亲戚。」 扬脖干了扎啤,脑袋一耷拉,就在大鹏站起身时,哥们猛地又抬起头来,「冲你妈这么疼我,啊,咱啥都不计较了。」 「哥哥有度量。」 抱着哥们肩膀,大鹏说饭都吃好几次了,也说开了和解了还提旧账干啥呢,说把好的都拿出来,推着他进了西屋。 有日子没过来了,墙上又贴了不少海报,都是泳装的。 书桌上面垫了块玻璃板,还压了不少相片。 「这不我表叔他大爷吗。」 一旁摆着的还有几张。 「都内啥,厂庆内天照的。」 「什时候玩开相机了又,二姐照相馆的吗?」 「我老叔的,我就混个热闹,瞎玩瞎拍。」 「这还叫瞎拍,拍的多好。」 哥们说好管啥用,跟孙子似的忙乎半天,腿儿都累软了,「内天也喝酒了,最后都给吐出来了。」 「非得喝,又没人逼着。」 「不高兴才喝吗,你表叔也去了。」 看他在那叨咕叨的,大鹏说找啥呢还,不说把东西拿出来。 哥们说找钥匙啊,说之前不没在家吗,「也不知是谁翻腾我抽屉来着,可能是三姐吧。」 「三姐不跟我大姨住一屋吗,怎还翻你抽屉?」 「谁知道内。」 然后谁知道找出钥匙,把抽屉打开,磁带一拿,这就要给锁上。 大鹏眼疾手快,把手伸了进去,「都啥?」 「什么都啥?」 越是这样儿大鹏就越起疑,尤其之前还是上了锁的,「掖着藏着的,都被我看见了。」 非但没松手,内只手也上来了,抠着抽屉就往外拉。 「别把我新买的桌子弄坏了!」 「又不是三合板的。」 抽屉就被捩开了一小半。 「还说哥哥呢,哥哥就这样儿?不藏心眼子吗!」 边说边盯着里面内五颜六色的东西——女人一水儿赤身裸体,比墙上贴的海报还直接,也更暴露,「都哪来的?」 「买时人家说是抄来的,你当哪来的?」 「不问你呢吗。」 「可别给我弄乱了,刚归置出来的。」 大鹏没再揶揄,也没工夫揶揄,都不知看哪个好了,于是捡最上面的一本抻了出来,可还没翻就从里面掉出四五张相片。 「这都啥呀?」 盯着相片,大鹏一脸诧异,「也买的?」 「你说啥?」 捡起相片时,大鹏倒吸了口冷气。 「喜之郎呗。」 「喜之郎是啥?」 嘴里嘀咕,大鹏眼珠子也蹬起来了,「连裤衩都不套?!」 「不套还不好,套着还怎给你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