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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绿湾村的那个郭家。我在家听说过的,去年闹的动静可大了!哎哟,你们家真厉害!”他亲眼见过郭家婆媳卖枣子和饼。寒酸拮据,这才两年工夫,就弄出这般气象来。所以才赞叹。清哑微笑道:“跟方家不能比。”殷圆忙道:“那不一样,方家传了多少年了!”他只顾说。一旁细妹却不满了,使劲瞪他。她自跟了清哑后,见了许多少爷小姐,所有跟随伺候的丫鬟小厮,谁不是讲上下规矩的?可是方大少爷还在这呢,圆儿却跟她家姑娘说得这么热闹,好像他们俩才是朋友似的,她便很不满。方初也觉出来:清哑对圆儿比对他亲切。他便不出声,只静静听着。清哑这时却对他道:“方少爷,告辞了。”又对圆儿道:“圆儿再见。”圆儿忙道:“姑娘要走了?可要我们送?”细妹抢道:“我们就住附近,不用送。”圆儿笑嘻嘻的,不以为意。方初见清哑说走就走,倒是一愣。“姑娘走好。”他说完这句,又想起什么来,叫住清哑,“在下尚未恭贺姑娘大喜。皇上和太后赐赏,想不到的殊荣!”清哑道:“谢方少爷。”方初道:“在下还有一言告诉姑娘:朝廷单单给郭家专利殊荣,从此郭家更该谨慎行事。若有专利纷争,当以朝廷百姓为重,切莫锱铢必较,不然恐将落人口实,招来祸患。”这话和沈亿三说的一样。清哑便道:“多谢方少爷提醒。”方初道:“姑娘不怪我多事就好。”清哑又谢了一次,才带着细妹走了。圆儿还伸长脖子望,看她们往哪边走。方初却催道:“走吧。”往前方码头走去。圆儿忙跟了上去。等上了画舫,方初坐定了,才问殷圆,“如何认得郭姑娘的?”殷圆笑道:“这可巧了!大少爷还记得那架碰坏的古琴吗?那年不是叫我拿去卖了,还说若有人要,也算物尽其用。那古琴就是被郭姑娘买去了。当时郭姑娘还和旧货行的人争这个呢。小的瞧那旧货行的人一脸市侩相,小的就不给他,说郭姑娘只要会弹,这琴就送她。后来郭姑娘就弹了一段。小的觉得比少爷弹的不差,就把古琴送她了。郭姑娘家那会儿还穷,她娘和嫂子来镇上卖枣子和饼,她就送了我一篮子饼,抵古琴,说是不好白要……”随着他的述说,方初陷入深深的沉默。这只是小事,不过有些巧合!他在心里不断告诉自己,可是脑中却一片混乱。“大少爷说这事巧不巧?”圆儿说完了,笑着问方初。方初却独自出神,根本没听见。“大少爷,大少爷?”圆儿叫。“何事?”方初惊醒。“我说,这件事是不是好巧?”圆儿再次笑道。“是有点巧。”方初道,跟着又告诫他,“此事切不可在人前提起。毕竟那时郭家困窘,提这事等于揭人短。”圆儿忙答应了。一时又问道:“大少爷,竹丝画的铺子就在霞照开吗?要是大少爷有这想法,不如这两天我就去街上逛逛,寻个合适的店面,省得临到头张皇失措的,来不及。”竹丝画,竹丝画?开铺子,开铺子!方初被触动,又沉默下来。他想起刚才看见郭清哑的雀跃心跳感觉,又想起谢吟月的醋意,有些不安: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疑惑地想着,脑中骤然划过一道电芒,忆起上次郭清哑去方家,他似被雷电击中、浑身酥麻的感觉,顿时浑身绷紧——这是……他隐隐有些明白了,呼吸霎时停顿。脑中一片空白,再不敢往下深究!第219章决定见他沉默,圆儿不知什么意思,只望着他。好一会,方初忽然道:“去京城开!明天咱们就去。”圆儿张大嘴,愣愣道:“明天?”这也太急了吧?方初斩截道:“就明天!”他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眼神很坚定。回到家,他请了父亲往母亲屋里,将自己要上京城的事告诉他们。他道:“霞照的事就交给弟弟。烦请父亲在旁指教,他也能早些独立担当。北方就由儿子照管了。”他拍得竹丝画稿的事方瀚海是知道的,其他事却不知,因疑惑地问道:“怎么这样急?早又没听你说要开张。这都一年了。”严氏也道:“是啊,明天就走,也太急了。”方初沉默了下,才轻声道:“原先儿子没准备做这个,原是为郭家准备的。郭谢两家相争,儿子恐怕谢家做事太绝,故而命人筹备起来,万一之时好为郭家留条后路,也省得吟月造下罪孽。如今既用不着了,儿子便决定自己来经营。”方瀚海夫妇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他才点头道:“好!这件事你做得很好!”他看着儿子,满眼自豪,还有感动,又不禁欣慰。自豪,是因为儿子行事比他想象更有担当、有分寸,并不盲目袒护未婚妻。他只知道方初曾阻拦谢吟月对郭家下狠手,为此两人还产生了不快,没想到儿子还留有后手。虽然这条后路郭家未用上,但他能预先筹谋,就显示他的担当和智慧。感动。是为儿子在诡诈的争斗中还能保持本心。为商者并非不择手段才能获得成功,恰恰相反,更多时候做事要留一线。欣慰,他方海涵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严氏却看着方初叹道:“好儿子,你这一番苦心只怕吃力不讨好。你太不懂女儿家心思了!那郭清哑真要被吟月逼得走投无路,肯定连带你也恨之入骨,就算收了你的馈赠。也不会感激你。翻身后还会对付你。至于吟月,怪你不该帮郭家还是轻的,甚至会怀疑你对郭清哑有情。所以才对她釜底抽薪。”方初暗想,已经怀疑了。他傲然道:“儿子做事只凭本心!之前帮谢家说话,郭清哑还不是一样恨儿子。我心里虽内疚,却不后悔。因为当时我只能那么做。这件事也一样,我阻不住谢家报复郭家。只能做这样安排。郭清哑感激也好,仇恨也好,都由她!至于吟月,既要做我方家媳妇。我便要管束她,岂能任由她恣意妄为!她尚未过门,谢家的事我无法干涉、插手。方家的事难道我还不能决定?”方瀚海拍桌道:“好!男儿就该有自己的主张!”严氏道:“虽然这样,这件事你还是不要再提的好。免得引起误会。反正现在郭家也用不着了,你说了人家还只当你邀虚名。”方初点头道:“这个自然。所以儿子才要去京城。若在霞照免不了要与江家对上,叫人想起前事,对郭家和谢家都有碍。”方瀚海道:“如此你便去吧。这买卖是你弄的,就归到你自己名下,不用入公中,省得扯不清。”方初点头道:“是。”严氏又问道:“你刚才说,你往后单管北边,不管这里了?”方初垂下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