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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茂庭道:“我在写结案卷宗。”“必须今日天黑前做完?”“不必须。”舒知茵笑了笑,笑意微凉,“你为了做不必须今日天黑前做完的事,而不在天黑前见我?”景茂庭沉默。舒知茵定睛看他,问:“不想见我?”“不敢想。”“嗯?”“不敢见。”“嗯?”景茂庭正色道:“我很想你,脑子一旦静下来,全是你的音容。我迫不及待的去见你,放下一切去到你面前。你会因此嫁给我为妻吗?不会。”舒知茵道:“所以,你不想我不见我,打算一辈子远离我?”景茂庭神色如常的道:“你知道我的心意,知道我想娶你。只要你一刻不愿意嫁给我,我就远离你一刻。”舒知茵怔了怔。“我知道你是薄情之人,无论我怎么对你,你永远有自己的主见。”“所以你决定站在原地,只等着我走向你?”景茂庭眸色幽深,喃喃说道:“我能怎么办?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们各自的处境你也清楚,太子活着一日,我一日不会与他公然反目。太子府幼女案已宣布结案,太子的名声被洗清,你应该无法谅解我。将来,我依然会做出你无法谅解的事,我很抱歉。我……”“嗯?”“我没有资格冲动任性。”舒知茵专注的看着他,他眉宇间隐晦的浮出痛苦和无奈,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克制、冷酷、深沉,他有他明确的目标和判断,不意气用事,很懂得孰轻孰重。他的处境看似风光,实在危险重重,他一直在皇帝和太子之间周旋,并得到皇帝的嚣张和太子的信赖,绝非易事,一不留神就万劫不复永得翻身。他是朝臣,跟历史上那些千千万万的朝臣没什么区别,伴君侧,荣辱皆在朝夕间。什么事不得不做,什么事不能做,什么事什么分寸,他要时刻清醒。他知道舒泽帝重视国基安稳,便表面上忠服于终会登基为皇的太子殿下,以便能始终保全。舒知茵轻问道:“你明知道我们结为夫妻后,你的处境会更艰难,你还想娶我?”景茂庭笃定的道:“对!”“你爱慕之人,和你贪恋的权势声望,你都要得到?”“对。”“不怕即损失了权势声望,又伤害失去了我?”“不怕。”“你很有把握都能得心应手的拥有?”“我有把握得心应手的拥有权势声望,我也做到了。我此生唯一永远没有把握之事,就是你。”“是吗?”“你是天下最无情的人。”舒知茵忍不住笑问:“我最无情?”“对。”“天下人皆知你冷血无情,怎么是我?”景茂庭冷静的道:“那不过是天下人一叶障目,你知我有血有rou有情。而你才是真的无情,对别人冷漠,对世事薄凉,对自己心狠。你才是注定孤独终老的人。”舒知茵好无辜的道:“你说我孤独终老,你这是在诅咒自己英年早逝?”景茂庭愣住。“我要当众宣布我要嫁给你。”舒知茵微微一笑,轻描淡写的道:“就在明日冬至的宴席上。”景茂庭震惊,恍惚了片刻,情不自禁的笑了。他笑了,笑的可真清俊,与他平日里的冷酷俊容判若两人,但都很迷人,她看了都喜欢。舒知茵跟着笑笑道:“得意?”“嗯,此生最得意之事。”景茂庭摸了摸鼻尖,开心的有些发狂,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潮在澎湃,小心翼翼的羞涩问道:“你也爱慕我?”舒知茵想了想,挑眉,“其实,嫁给你我并不高兴,但是,不嫁给你我会更不高兴,在不高兴和更不高兴之间,我做了一个高兴点的选择。”景茂庭笑意顿消,比平日里的冷酷更冷。舒知茵故意打了个冷颤,轻道:“怎么,你打算用眼神冻死我?”景茂庭换作平常神色,暼了眼这个让他痴迷的可恶女子,随手拿起桌上瓷杯,喝了口冰泉水。舒知茵道:“如果你要娶我,明日赴宴时带上你景家的传家玉镯。”景茂庭不语,半响问:“担心我当众拒绝你?”“不担心,”舒知茵语声薄凉的道:“你有权利拒绝。”景茂庭猛地欺身向她,压低声音道:“你并不介意我是否同意?”“对!”舒知茵呼吸着他好闻的干净气息,正色道:“你有资格不同意。”景茂庭忽而移开身子,神色不明的道:“明日,我等你求嫁。”舒知茵清楚的提醒道:“不是求嫁,是要嫁。”景茂庭凝视着她美丽高贵的容颜,慢慢的笑了笑。无论她是求嫁还是要嫁,她终会当众说出嫁给他,任凭他做出选择。然而,在富丽欢快的冬至宴席上,还没有等舒知茵宣布嫁给景茂庭,沈皇后竟然在开宴时,当众请皇帝赐婚,请愿将金谷嫁给景茂庭为妻。第33章愿嫁愿娶冬至,皇宫里一片祥和。白雪皑皑,舒泽帝在大统殿设宴,与中秋佳节一样,冬至之日亦是皇室家族的盛宴。舒国子孙昌盛,足有百余席,席案摆得很有深意,方形在外,圆形在内,以示规矩方圆。围坐在内部中心圆形席案者,更有讲究。舒泽帝为首坐在上座,皇族中辈份最高者在舒泽帝左侧依次而坐,沈皇后及嫡子嫡女嫡孙在舒泽帝右侧依次而坐。即使是太子的正妻太子妃,也只能坐在外侧的方形席案。舒知茵自幼起就享受着皇妃所生之女本享受不到的荣耀,位于圆形席案。此次家宴,齐老和齐家人都赴宴,齐老和景茂庭在舒泽帝的授意下,同坐圆形席案。有多人隐隐觉得,景茂庭今日格外的神清气爽。由于预示舒家枝繁叶茂,圆形席案常常故意多设九位空着。午时将近,所有人都已到齐,有序的各坐各位。殿外天寒地冻,偌大的殿内虽然摆着四十缸炭火供暖,但依旧寒意阵阵,许多人不由得的裹紧外袍,暗暗搓手。安静的殿内响起了沈皇后的语声:“李嬷嬷。”负责cao办盛宴的李嬷嬷应声上前,恭敬的道:“奴婢在。”沈皇后道:“今年比往年更寒冷,再多备四十缸炭火。”李嬷嬷回道:“宫中没有多余的祥炭。”沈皇后不解的问:“祥炭月月上贡,依往年而论,本月所贡的祥炭将留用于冬至盛宴,今年并非如此?”李嬷嬷自然的道:“本月所贡的祥炭多被福国公主府取去,福国公主畏寒,余下的祥炭皆在此。”顿时,大批的目光齐聚在福国公主舒知茵身上,舒知茵只是神色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