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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把所有在这件事上掺了一脚的人都逼出来。”他顿了顿,道,“因为臣不能确定,打三公主主意的是否只有四殿下一人。”皇帝点了点头:“朕明白了。”他低头看向谢初,神色疲惫:“你起来吧。”“谢陛下恩典。”他继续道:“今晚的事,朕希望永远也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谢初低头行了一礼:“臣遵旨。”“这天牢你怕是还要再住些日子。”“臣明白。”“那就好。”皇帝叹了声气,“朕累了。”说罢,他扬声唤了狱卒进来,重新把谢初押回了天牢。第二天,谢初书房里的信纸就被人送到了御书房的案头,共有两封信,一封信上写的正是昨晚谢初说的那些话,另外一封信上则详尽地写了边防部署图一计,淡漠的口吻中透露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要挟之意,直看得皇帝双手发抖。这就是他的好儿子,在知晓有人打着他亲生meimei的主意之际还能想出这么一个□□无缝的计划来陷害他人,他那不成器的脑子难道就不会想想,如果把此事揭露,老四也照样讨不到好吗?!还是说他要把老四置于死地才甘休、把整个顾家都铲除才能安心?!以令儿的终身大事为要挟,到底是想求得初儿的帮助,还是要拉初儿下水,以此来打压谢家?还没当皇帝呢,就开始想着削弱外戚了!一个个的,都在生着不该有的心思!他可真是有三个好儿子啊!*刑部尚书夜半求见圣驾、皇帝夜诏三司会审谢初,这两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皇宫,沈令月自然也听说了,更是忧心如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她的父皇夜审谢初?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她着急谢初境况,可因为皇帝之前的那一番话,再急她也只能在鸣轩殿内待着,甚至连皇后那里都很少去了,因为东宫一事,皇后这些天也一直都在担心着,她去了也只是让皇后来分神安慰她而已,对双方都没什么好处。而在对着宣纸发了半个时辰的呆后,她也打消了借着书画来分散注意力的念头,只坐在椅子上紧紧捏着团扇的扇柄,忍着内心的焦躁等外出打听情况的留香等人回来,告诉她事情最新的进展。自从接连爆出东宫私卫、谢初刺杀和边防部署图这三个大消息后,事情的发展就像滚雪球那样越滚越大了。先是有一批黑衣人夜半潜入了刑部大牢,与狱卒发生了一场混战,后有大理寺卿在孟邑王子的一件常服内衬里寻着了边防部署图,与此同时,谢初也抖出了曾经见过四皇子与孟邑王子于无人处密谈这一消息,一桩桩一件件,都让人听得心惊rou跳,不敢置信。皇帝质问四皇子有关部署图一事,四皇子叫屈不迭,指天咒地地发誓他不曾通敌卖国,死咬着是有人陷害,欲将他置于死地,哭得可谓是声嘶力竭,闻者为之动容。而就在第二天,御林军就在长安城外发现了一名黑衣人的尸体,经过与两名服毒自杀的黑衣人尸体比对后确定是同一批人,并在那名黑衣人的袖口里发现了一枚圆牌,上刻一个小小的顾字,正是顾府之物。当天下午,翊府中郎将就带着一批御林军拜访了顾府,把整个顾府翻了个底朝天,搜罗出了几封写着藩文的书信,经由四殿大学士共同翻译,封封皆是与外藩贼子来往的通敌卖国之信!第79章戛然此事一出,满朝文武无不哗然。立时便有平日与中书令交好的朝臣出列为其请命,道顾家满门忠良,顾大人更是廉洁奉公,赤胆忠心天地可鉴,绝不可能犯下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必是遭人构陷;自然也有朝臣反唇相讥,道中书令在朝中只手遮天,顾家稔恶藏jian,与后宫连成一气,早有反心,如今人证物证俱全,构陷之说着实可笑,顾家通敌卖国,论罪当诛。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在宣政殿内吵得热火朝天,皇帝却不阻挠,只坐在上首冷眼旁观,看着底下泾渭分明的两股势力争执不休,直到刑部尚书杜恭姚噗通一声跪下,振振有词地发表了一通关于“当务之急乃查清真相”的言论,才轻描淡写道:“杜爱卿言之有理,无论顾家是否当真包藏祸心,这件事是一定要彻查到底的。来人,宣朕旨意,顾家上下但凡身有官职者,都押入大牢,听候审问,其余人等,圈禁府内。”又问,“三司何在?”杜恭姚、梁炳书、冯思成三人出列。皇帝道:“会审顾敏睿。”顾府。中书令素有半相之称,而在高祖废黜宰相之制后,更是风光无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顾敏睿任中书令数年,不仅在朝堂之上扎稳了根基,手下的门生也是广布天下,因此顾府平日里一直都是府门大开、门庭若市的,可今日却是大门紧闭,府内众人也没了往日的神气,或是焦躁不安,或是神色惶惶,唯有顾敏睿所居的东院保持着惯常的肃静,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将这个地方隔了开来,外面的惊慌困扰都不能侵扰这个院落。顾敏睿的书房坐落在东院一角,而此刻,这位顾家族长正和他的长子相对而坐,默然无语。“再过不久,陛下的人就要来了。”半晌,顾敏睿沉沉地开了口,“得蒙娘娘提点,本以为一切已经安然无虞,没想到却还是着了他人的道。”他缓缓叹了声气:“想老夫一生忠君为国,鞠躬尽瘁,自问光明磊落,从不与人交恶,可如今,就要败在他人的诬陷之下了。”顾审言低垂着头,看不清神情。“道不同不相为谋,亦各从其志也。”他轻声道,“爹没有害人之心,别人却有。”顾敏睿听出了他的一语双关,神色越显沉重:“可终究,顾家与四殿下是连成一体的。四殿下此番行事的确不妥了一点,但……”顾审言抬起了头:“爹是要做一个清官,名垂青史呢,还是想做一个佞臣,谋求顾家富贵?”“爹只盼顾家能够平平安安、传世百年,富贵荣华,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而已。”“那就什么也不要做。”顾审言道,“陛下自会还顾家一个清白,还爹一个清白。”顾敏睿抚须不语:“爹想听听你的意思。”顾审言又低下了头。他的意思?他看着自己恭敬放在膝头的双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有人曾经赞叹过,说他这一双手天生就是用来写字的,老天注定他要惊才绝艳、冠绝长安。那人这么说着,也这么用充满欣赏的目光注视着,注视着他用这双手挥毫泼墨、笔走龙飞,明亮耀眼的双眸里像是落满了天上的星子,有着最灿烂的光华,可如今,那双眼睛依旧美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