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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君只替长子汗颜,竟然罔顾手足之情觊觎自己的弟妹背叛亲弟弟,长子有何脸面叫幺子为他下跪?“他咎由自取,没什么可惜的,守起来吧!”不想让幺子替禽.兽兄长伤心难过,徐老太君毫不留情面地道。徐潜目光微变。他在战场得到的消息有限,大哥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让母亲说出这种话?“对外人我给他面子,你是家里人,我实话跟你说,我活了一辈子,最后悔的便是生了你大哥那个孽障,往后休要在我面前提他。”徐老太君拄着拐杖,厉声道。如此一来,徐潜都不好再问了。“不早了,你们一家三口回去叙旧吧!”徐老太君咳了咳,叫芳嬷嬷扶她去内室。徐潜神色复杂地目送老母亲。“起来吧,回去我再跟你解释。”阿渔低声劝道。徐潜这才看向他的小妻子。阿渔朝他笑了笑,笑得比较苦涩,毕竟他死了位亲哥哥。徐潜看出了小妻子的善解人意,但他只觉得惭愧。长兄横死,小妻子一定以为他会伤心难过吧?但让徐潜自己都意外的是,刚得知长兄的死讯时,徐潜的震惊远比难过多。自从徐潜记事起,他与几位兄长都没说过多少话,若论感情,可能他对六个年龄相近的侄子们的感情更深一些。徐潜只是心疼母亲。然而母亲居然说她后悔生了长兄。就在徐潜疑惑长子到底做了什么时,余光中忽然有道身影朝他走来。徐潜侧目看去。来人是乳母,乳母怀里抱着一个女娃娃,女娃娃长得白白嫩嫩,一双水汪汪的杏眼好奇又胆怯地望着他。对上他的视线,女娃娃突然往后缩了缩,然后又伸着胳膊够向阿渔,似是要到娘亲怀里寻求保护。徐潜心里一酸,这是他的阮阮啊,阿渔怀孕时他不在她们娘俩身边,女儿从满月长到十个月,他依然不在身边,没看见她是如何学会坐学会爬的,没看见她是何时喜欢上抓大人的头发的。“阮阮,这是爹爹,你看看,还认识爹爹吗?”阿渔接过女儿,笑着叫女儿认爹爹。阮阮不认识爹爹,她不安地趴在娘亲肩头,躲避陌生爹爹的视线。徐潜很想认女儿,可他不知道该如何做。他看向阿渔。阿渔笑,无奈道:“先回去吧,回去再说。”徐潜扫眼母亲的内室,点点头。不急,他已经回来了,女儿他会哄,该知道的,徐潜也会一一查明。100一家三口回到春华堂,天都黑了。徐潜一路风尘,要先沐浴。阿渔就抱着女儿去后院等了。水房备水的时候,徐潜叫来吴随问话。阿渔身边的宝蝉都能打听到很多消息,吴随打探出来的更多,将容华长公主与徐演之间的恩怨清清楚楚地讲了一遍。讲完了,浴桶也准备好了。徐潜一个人进了浴室。他先往身上浇了一桶水,搓洗干净再淋一桶,然后才坐进浴桶中。热水舒舒服服地围绕着他,徐潜却眉头紧锁。如果长兄只是算计了容华长公主再被容华长公主所害,就算长兄的手段卑鄙下作,他都是母亲的骨rou,母亲断然不会轻易说出后悔生出长兄的话。除非,长兄还做了别的什么错事,一件更伤母亲的错事,以至于连他的死都不能让母亲忘记他的错。“吴随。”徐潜看向浴室门口。吴随马上走了进来,站在屏风后。“府里可还出过别的事。”徐潜沉声问。吴随目光一闪。他答应过宝蝶为那件事保密,宝蝶是怕五爷赶走她,可以吴随对自家爷的了解,五爷绝不会那么做,更何况,宝蝶被劫的事很不正常。吴随绕过屏风,走到浴桶旁边,弯腰在徐潜耳后说出了这件事:“……五爷,这事我仔细想过,太蹊跷了,首先京城乃天子脚下,多少年都没出过拐卖良家女子的事,而且那日的两个贼人逃逸时身形矫健,绝对是练家子。我仔细盘问过京城这边道上的人,人家都说要劫持女子也会去穷乡僻壤,绝不会在天子脚下做这个。”不知为何,徐潜想到了自己的长兄。能动用两个武功高强之人去劫持宝蝶的,普通人做不到,而且,如果真是长兄,母亲的怒火便能理解了。“夫人……”吴随马上道:“夫人很好,您不在府里的时候,夫人很少出门,就算去老太君那边,身边也都跟着丫鬟乳母……”说到一半,吴随突然想到一事,只是,两件事有什么联系吗?“说。”徐潜盯着他道。吴随来不及多想,低声道:“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来,去年您带兵去北越,老太君让夫人去侯府养胎,夫人出发之前,特意叮嘱我留意春华堂的大小丫鬟,不许她们单独离开春华堂,便是去他院行走,也要结伴而行。”当时吴随只是以为夫人担心丫鬟们与院子里的小厮不清不楚,可现在再与宝蝶出事联系到一起,夫人莫非早就看出了什么?“对了,以前夫人身边跟着的都是宝蝉,唯独回侯府养胎那几个月,夫人带了宝蝶。”吴随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徐潜也攥紧了手。越不放心的人才会带到身边,难道,阿渔早就看出长兄对宝蝶有非分之想了,所以她不放心在她离开的时候留下宝蝶,可宝蝶自己回家探亲,阿渔却想不到要派人陪宝蝶回去,因为她相信离开国公府后,宝蝶的危险就没了?只有这一个解释,才能将阿渔所为、母亲所恨串联到一起。那,阿渔又是何时知道长兄的为人的,这么大的事,她为何不告诉他?如果不是容华长公主杀死了长兄,如果长兄还活着,将来长兄真的糟蹋了宝蝶……徐潜眯了下眼睛。不对,长兄并未觊觎宝蝶,如果长兄想要宝蝶,他不会吩咐那两个手下在车上欺.辱宝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