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〇五
虽然老别看上去已经将能解释的都解释了,但夏末嫣琪也明白这根本扑灭不了网上那些人猜测、揣度、臆造的热情。她知道,在那些人的脑中,此时浮现出的画面,绝不会局限于拥抱、亲吻、抚摸、共眠。这些人绝对会从老别的小说中挖掘越来越多的蛛丝马迹来构建他们的幻想,绝不会在乎他对“思想”的解释。 编辑和主持人同样没有打算放弃对这个问题的追问,现场的读者也是虎视眈眈。 “大家还真是热情,别先生就不要回避了,起码也要多说些细节吧。”女主持那酸酸的声音又来了。 女孩儿的脑海里闪现出一些画面,在那些画面中,老别正对女主持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直播间里的性侵,这也是老别曾写过的内容。而这个主持人的身材长相、动作举止,很适合作为其中的主角。 “细节吗……只能说这几年过得的确不容易。养育孩子和自己孤身一人是完全不一样的。孩子并不省心,自己会失去很多自由。这方面阿振也应该有不少感悟吧。”老别显然要把这个问题推出去。 而编辑并没有接招:“虽说我这些年也是结婚生子,但和别老师的情况并不一样。毕竟这女孩儿……”编辑看向女孩儿,“毕竟不是自己的孩子,而且年纪也不小了……” “对呀,这就更不容易了,要应付很多事情。毕竟父母双亡的经历,对孩子的伤害很大,心理的调整一直在进行。另外之前我们是彻底的陌生人,相互都不知道对方的存在,大家都要从零开始适应各自的习惯。对她来说更是,她还要适应新的城市。不过还好,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都很叛逆,而她还挺g……我是指不怎么叛逆。也算是欣慰了。” 女孩儿感觉老别正努力让这个话题变得无趣,可她又发现有个现场读者很能捕捉关键点,比如那个只说出来一半的“乖”字。她明白,老别怕别人曲解了“乖”这个字的意思。 “先生。听闻父母双亡,那真是不幸!”女孩儿没感觉到这个读者有任何哀伤之情,“那这女孩儿的心理想必是脆弱的吧,先生难道不会……没有趁此机会做些什么吗?” 女孩儿看到老别的眉头皱了一下,这个问题的确是有些过于直接了。 还没等老别组织好语言回答,另一个读者就已经开始说话:“先生。我还是喜欢称呼您笔名,魂行猎人。因为这个名字,从第一本书开始,就给予我了无法忘记的震憾。但现在的新书,我找不到这种感觉了。我不是要在这里责难,因为您的书已经不需要靠文字或情节所带来的表面感官刺激这个卖点,它换了种形式,需要去思考。刚才,我们的依琳就有很好的思考。但我现在想问问,依琳都不敢看完的书,您……令媛……既然也在这里,那么令媛是否看过呢?” “哎呀!别提我吗,我只是胆小吗!对吧,别先生,其实也没什么的吧,只是太多反转太让人紧张!”主持人如同在帮助老别回避掉读者的问题。 女孩儿发觉老别依然在犹豫如何回答,她不由自主张嘴喊了一声:“看过。” 老别这才慢慢说下去:“虽说姑娘还未成年,但我也不曾特意加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监护人这一身份。我也知道,自己无法成为她真正的父母,顶多也就算是角色扮演。也正因此,我们的关系应该算是比较平等的。她的确看了点我的小说,包括这本新书,我并没有特意去限制她。她虽没成年,但也并不算小了,还是有自己的判断力,如果你是打算问这个的话。” “那……您……”那读者不知道怎么称呼女孩儿,“看后有什么感想吗?” 女孩儿感觉在现场的读者已经是要把话题搞大了,也能猜到网络上的互动绝对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她没等摄像机再转向自己,就直截了当地回答了问题:“不过是男人的无聊幻想罢了。” “但也不只是男人的幻想吧。”那读者不再针对女孩儿,却仍没放过老别:“我记着,一直都有女孩儿尝试向您投怀送抱,愿意成为您书中的角色。” 女主持改变刚才的态度,转而煽风点火:“是呀是呀。单想想,就有很刺激的兴奋的激动的感觉。” 在场的女读者在点头,而编辑紧接着添了把柴:“依琳也打算尝试尝试吗?” 女主持做了个小的一个手势:“只能尝试一点点哟……”紧接着她捂着嘴大笑起来。 老别面对这个问题要比刚才淡定了许多:“这个话题也挺古老呀,我以前也说过多次了。在心理学上,这叫性欲倒错障碍。当然了,那是严重的。像依琳这样的……”老别重复了依琳刚才的手势,“……大部分人也只算是好奇心驱使。” 编辑开始讲话:“说到这里,也能再次解答之前的一个问题。别先生的小说,主要是源自先生多年在心理学、社会学、犯罪学、医学等学科的研究,包括对一些真实案例的探究。老师做了很多功课,也自然会有十分真实生动的描写。” 老别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为了写妓女生活而去当妓女,为了写罪犯而去犯罪,这类行为我可不怎么提倡。” 女主持的声音恢复正常:“直播时间差不多了。下面是签售的环节,一共一百本书。链接已经放开,从现在开始,在线下单的前一百名读者,将获得别先生的亲笔签名。” 直播终于结束了,已经不会再有谁突然将摄像机对向自己了,女孩儿松下一口气。她心想这一百本书肯定得签上很久,就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一条未读的消息摆在手机屏幕上:“你在直播现场吗?我好像看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