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
黑格尔
饭局还在继续,田道枝痛定思痛,又多吃了几口菜品,企图对抗工作上的失意。 恰逢徐可欣哪壶不开提哪壶,“对了,今天面试怎么样。” 徐可欣只是随意一问,但又激起了田道枝低沉的情绪。 “刚刚的电话就是通知我面试没通过。”田道枝面色不露。 “哎,我说你要不直接去我哥他们公司上班好了,我听说他公司好像在招人,”徐可欣放下筷子,转头问徐丛,两个男人交谈声打断,“三哥,你们公司是在招人吧?” 徐丛看向自家meimei。 他有很多公司,他的meimei说的哪一个公司?盛隽科技还是尚和资本,还是其他? “在招。”徐丛清朗的声音响起。 周绥的目光也朝两个女人聚来。 “那哥你给道枝介绍个职位吧,现在的工作也太难找了。”徐可欣随口一说,让田道枝羞红了脸。 剧情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田道枝正欲开口阻止,吃人家的嘴软就算了,现在还要拿人家的手软,此刻她羞耻到极点了。 徐家不是来扶贫的,她想。 徐丛带上清风朗月的笑,“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田小姐看得上我们小门户吗。” 微风拂面,田道枝又想起了温润如玉四个字,谦卑刻在骨子里,她好想拒绝,尤其听到徐丛说,看得上吗四个字的时候,登时背都挺直了。 “怎么会,徐先生您太客气了。”田道枝不好意思地说,脸上有些红晕。 “那就好,这样吧,我给你一个电话,到时候你联系他好了。”徐丛给了田道枝一串电话号码,在手机里存上盛隽科技四个字。 “麻烦您了。”田道枝低低的说。 一直没出声的周绥在此刻开口,磁性的声音响起,“田小姐学的什么专业?不如来我们公司试试。” 时间好像停滞在这一秒,田道枝有些难以置信的回过头,这是在干嘛,这人到底要干嘛。 昨晚的回忆如狂风巨浪袭来。 “道枝学法律出身,拿了A证的!”徐可欣急忙帮田道枝推销。 C大本科、A证,连进盛隽科技的敲门砖都算不上,要不是徐可欣这层关系,连徐家最基本的公司进不了,更遑论周绥那边了。 田道枝楞楞地转过视线,与周绥对视,田道枝僵硬的笑了笑,“我可能不太够格。” 男人瞳仁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眸底漆黑一片。 话毕,男人挑了挑眉,对徐丛心怀感激,对自己却避之不及。 搞差别对待? 不够格又是指的哪里不够格。 “可以好好考虑下。”周绥沉声说。 徐丛坐在对面,一来一回的对话,敏锐的感知到一些可能发生的事,理性经济人的基本技能罢了。 饭局结束,田道枝陪着徐可欣去签单。 将近两万的账单摆在面前时,徐可欣连数额都没大仔细看,随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道枝,我觉得你得好好想想,我哥那边可比不上周绥,”徐可欣低声说,“周绥的摊子太大了····” 没继续说下去,似乎将要透露了一些不能透露的信息,徐可欣及时的收了声。 “总而言之,你自己决定啦。”徐可欣又换上了娇俏的模样,无忧无虑的。 徐家唯一的女儿,需要cao心的事五个指头都数的过来,出去上班什么的都是不存在的事。 田道枝没出声。 明阁门口已经有司机候着,熟悉的迈巴赫静静地停在那里。 徐可欣和徐丛上了另一辆车,先走了。 田道枝准备自己打车。 迈巴赫的驾驶位打开了车门,是昨晚的老张。 他把后座的车门打开,“田小姐,请上车。” 雨停了,乌云已经散去,天空变得透澈。 杏眼看着那扇车门,那是潘多拉魔盒的入口。 “不用了,谢谢。”田道枝没了温顺。 现在是只冷漠的兔子。 老张置若罔闻,只是开着车门在那里等待,后座的那人也没下车。 公路上迟迟不出现空车的的士。 就这样僵持着。 拧巴的氛围让田道枝不适,可耐心总是猎人最为充足。 就这样五分钟、十分钟过去。 田道枝拗不过,转身,走向那辆迈巴赫坐。 带着潮湿的气息,车门关上。 马路上沙石被汽车压弹的声音隔绝在外,夜幕降临,路边已经有老人带着小孩出来散步。 “田小姐是在躲我?”周绥说。 从冷漠的兔子变成受惊的兔子只需要一秒,杏眼眼底出现恐惧,嘴上不肯屈服,“您想多了。” “哼。”男人低低的冷哼声,田道枝后背僵硬。 “昨晚你问我,月薪是多少,”周绥转过头,“田小姐的价位是多少呢?” 夜色之下,昏暗灯光,让周绥的面色沉郁如墨,敛下眼眸,看向田道枝。 昨晚那只抓着双乳揉捏的宽厚手掌就在田道枝旁边,热度通过空气传到女人手臂。 空气安静如斯,女人没有回答,余下的至于沉默。 田道枝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夜景,喉咙发紧,车厢又陷入平静。 “周先生所谓的价位是什么呢。”女人问, “从某种程度上,社会价值决定自我价值,你的价值取决于我的认定,而你所从事的工作取得的回报,是依据我价值观里的认定标准。”眸色一暗,周绥答非所问,“每个人都有上进心,永远有人想往上爬,但是机遇可遇不可求,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价位,有需求就会有供给,而目标本身并非特定,因为金钱能解决很多问题。” “从理性角度出发,你应该选择我,”周绥继续说,“社会道德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不应该是困住你的枷锁。” 周绥眸中带着笑意,眼底却永远冷漠犀利,他目空一切的感觉,让田道枝如鲠在喉。 奉承迎合,田道枝当然可以做到,以色侍人,是没有结果的事情,背德又禁忌,她可是种花的传统女性。 如果说拒绝周绥需求一定要有理由,田道枝自己也不知道,不够坚定,不够坚决。 回到出租屋,夜晚的天空万里无云,有几颗星星闪烁,这是夜晚的晴天,白裙已经挂在阳台,随风摆动。 隔天,田道枝拨通了徐丛给的电话号码。 也许是徐丛已经打好招呼,田道枝顺利入职了盛隽科技。 入职一个月后,田道枝对基本工作已经上手,日常就是审合同还有分析法律风险,由于盛隽科技从事的产业特定,所以工作倒是很好入手。 法务部的经理出外勤去了,于是在下午茶的时候,田道枝手里拿着咖啡,和同事李郇还有赵玲有一搭没一搭的偷着懒。 “你们听说了吗,十三楼的市场部的王经理跟他的小秘搞上了,王总老婆还怀着孕呢,前天知道这件事,大闹市场部,把十三楼搞的鸡飞狗跳。”赵玲说。 田道枝拿着咖啡一脸八卦,听着赵玲绘声绘色的描述十三楼是如何鸡飞狗跳的,忍俊不禁的笑了,听到精彩的时候捂住嘴,惊讶的不得了。 李郇倒是对这种事不怎么感兴趣,拿着手机看股市,花花绿绿的数字在上面滚动。 “你不知道这件事?整个公司都传遍了,”赵玲有些惊讶,“你这消息也太不灵通了。” “那以后公司八卦我可全靠赵姐了。”田道枝打趣。 “哈哈,去你的,”赵玲走到办公室门口的饮水机前,看着李郇说,“小李,你上次推荐我买的那只股票赚了一万多,啥时候再给我推荐几支?” “行,赵姐你看,”李郇指着手机里几支股票,说如何如何好,分析的头头是道,推荐完还补上一句“我只负责推荐,亏了可不怪我。” 李郇憨厚的笑了笑。 规避风险嘛。 “什么股票?赚这么多,李哥,也给我推荐推荐呗。”田道枝凑了过去。 耳朵就贴在李郇脸旁,突然贴这么近,搞得老实人李郇耳朵通红。 办公室就田道枝这么一个年轻女孩,长得又乖巧,润润的杏眼看着他的时候,李郇总是感到心动,他也不过才比田道枝大个五六岁,赵姐和经理早就已婚,作为大龄剩男,李郇对田道枝早就蠢蠢欲动。 李郇规矩又低低的在自己手机上指了指几支股票,扶了扶滑落的黑框眼镜,一脸真诚,末了还指到其中一支说,“这支最好。” “哟哟,小李还开小灶啊。”过来人的赵玲心里跟明镜似的。 下午六点下了班,恰好是晚高峰的时候,连地铁都挤不上去。 赵玲提议去公司楼下聚个餐,吃了晚饭再回去,也好躲过晚高峰。 北城的火锅店现在已经挤满了人,赵玲他们三个人来的早,抢到了最后一桌,不用排队,田道枝为平凡的快乐感到心情舒畅,虽然不是人均4k的米其林餐厅,但她已经很满足了。 顺理成章、平淡如水的生活就好。 李郇挤着坐在田道枝旁边,赵玲坐在他们对面。 李郇为田道枝倒了杯柠檬水放在面前,田道枝道了声谢谢。 他嗯了一声,看不见的是红透的耳朵。 赵玲在旁边直乐,真是小年轻啊。 火锅的香气扑鼻而来,鸭肠烫够十秒就可以吃,李郇烫好放在田道枝碗里。 “李郇,咋不跟我烫点呢。”赵玲乐得配对,故意打趣李郇。 李郇也老实,立马说,“马上烫。” 说着,给赵玲夹了一大筷子,赵玲哈哈一笑。 而田道枝也是脸色微红,在闷热的环境下不显。 吃完火锅出来,天已经彻彻底底黑了下来,路灯照亮着每个回家人的路。 赵玲打了个嗝,转身走之前,然后朝着李郇说,“送送人家小姑娘回去吧。” 言语间颇是暗示的意味。 李郇不好意思的笑笑,挠了挠头,应了下来。 李郇没有开车,说是送她回去,不如说是两个人一起散步,烤红薯的香味飘荡在街道。 在路上的时候,李郇问,“道枝,你是哪里人啊?” “我老家C市的,在S省,你呢。”田道枝回答。 “我是北城本地的,我听说C市有好多好吃的,那里的火锅是最正宗的。” “是呀,快过年了,如果春节你来C市玩,我倒是可以当你的导游。” “那感情好,我今年春节就去C市转转。”李郇笑的温和,憨态可掬。 田道枝点点头,两人亦步亦趋的走着,她低头踢着地面上的小石子,和李郇边走边聊着。 “周末有部电影,叫花束,听说很好看,我可以请你去看吗?” 李郇长得高,虽然学的是法律,却总是一副it男打扮,此刻他目光真诚,带着黑框眼镜的眼镜有神熠熠。 沉默了几响,田道枝笑着抬头,看向李郇说,“好啊。” 李郇也笑了起来。 此时,路边随着车流划过一辆迈巴赫,车里的男人视线一聚,放下手里的报表。 不知道看什么面色阴鸷,燥戾不断升腾,兀自冷笑。 前排的司机瞟了眼后视镜,暗自疑问。 时隔一个月以来第一次看到田道枝,就是这样的景象,拒绝他,和那样的男人在一起。 即便在年少意气风发之时,他也明白克己的道理,男男女女灯红酒绿见识的太多,主动投怀送抱的也不少,理性总是占据上风,他一直规避风险规避得很好,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从未发生。 这段时间,他在R国整合资源,为自己的家族打下了更为坚实的地基,消除壁垒,还和R国某政府官员会面,他了解到了更多信息,即将收紧的货币政策以及一些预警。 他一直做的很好。 只是会偶尔,偶尔的想起那双湿漉漉的杏眼。 很正常,不是吗? 在他的人生信条里,没有非谁不可的道理,他永远为利益服务。 至于为什么会想起那双杏眼,他想,应该是太久没有女人了,是时候该放松放松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 可是他为什么感到不公。 一定是因为她选择了那样一个男人。 黑格尔说,“处罚他,正是尊重他理性的存在。” 她的理性应该为此买单,所有的错误选择都有代价。 晚上十点,周绥穿着浴袍,坐在46层的酒店套房里,他刚刚赶走了秘书安排的女人。 当女人伸出小舌,舔在性器上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心中的燥戾不断放大。 毫无理由,又或许是,他想通了想明白了。 于是他拿出电话。 “喂,是我,周绥。” (笨人瞎几把写,请大家不要挑我逻辑上的错误) (写到黑格尔,我自己都笑了) (关于女主第二篇第三篇莫名其妙就被上这个情节,我个人觉得,从严格意义上讲,没有插入就不算被上,也许是我没写清楚,男主是把女主骗上去的,女主在被插入前的一刻清醒过来,然后跑路,男主也是精虫上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