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不懂规矩

    周六，是姜燃来到这所京都辉大学的第一天。

    凌云带着姜燃来学校报道的时候，才刚刚六点。

    学校里没有多少人，京都辉大学和她在外面见过的大学没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教学楼，一样的参天大树。

    哦，还有一样的辅导员。

    凌云等在了办公室外，姜燃的辅导员笑意盈盈地看向姜燃：“姜燃是吧，这里有一些入学须知，你读一下，确保了解了，在这里签个字。”

    须知上交代了，自己可以带一名侍从负责为自己打饭和接送上下学，但是不可以出现在课堂上，侍从有专门的等候室，不可以在上课期间出现在等候室之外的地方。

    为给上界培养更加优秀的世家接班人，学校采取积分制。为激励各位学生好好学习，积分不达标的会惩戒陪读侍从，并且停课一周，重学课程，继续进行考试，直到合格为止。

    ......

    姜燃一条条看过去，最后签上了字，“老师我了解了。”

    “你是插班生，分到了一班，这里都是各世家主家的子女，和你同龄，希望你会在这里有所收获的。”

    “这是铭牌，自己带好。”

    “谢谢老师，那我先去班上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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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里我学习不好，还要惩罚你。”姜燃走在去班上的走廊时，和凌云道歉。

    “这是凌云该做的，主人好好学习的话，凌云就不会受罚了，主人要相信自己。”

    姜燃疲惫地笑笑：“我还是多给你买点伤药比较靠谱。”

    凌云在靠近教学楼门口的时候就停下了，指指教学楼旁边的一个小房子，“凌云在那里等主人，到了饭点，凌云会打好饭菜，在门口等主人的。”

    “好，保护好自己。”姜燃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个，可能是这里给姜燃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美好。

    姜燃进到教室里，屋子里已经坐了三三两两的人，屋里有些熟悉的面孔，是那天晚宴见过的人。

    可是她们并没有和姜燃打招呼，显得有些冷淡。姜燃不知道该有什么表现，就问了一下靠门坐着没有和别人说话的女孩。

    “您好，这里有固定的座位吗？”

    靠门的女孩抬头，姜燃看到了她胸前的铭牌──郎炎。

    一个很中性的名字。

    郎炎抬头看着姜燃，摇了摇头，“随便坐吧。”

    “哦，好的，谢谢。”

    姜燃决定自己先伸出友善之手：“我叫姜燃，今年二十岁了。”

    郎炎指指姜燃胸前的铭牌，“知道、我今年也二十。”

    郎炎留着短头发，从姜燃进教室开始，就没见到她和别人说过话，也没见过她和别人说过话。

    明明二十岁稚嫩的脸上，却有种和年纪不符的坚毅。

    今天第一节课是形式与政策分析。老师有讲台却没有站上去，板书写在了讲台下的一个黑板上，姜燃凭借她并不多的上界知识，隐约意识到这可能是某个侍族的人，就是不知道是哪个世家的。

    “这是金家的侍族，坐第一排的，就是金家下任家主，金慕儿，离她远点。”

    郎炎用书挡着脸，侧着脸和姜燃说话。

    姜燃正记着笔记，被郎炎说话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谢谢，我知道了。”

    依旧是道谢，语气中却更多些诚恳。

    ──

    教室在三楼，姜燃从教室出去，扶在走廊的扶手上向外张望了一下。

    “我去…”

    教学楼门口黑压压一片，从三楼往下看去，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后脑勺压着前面人的后衣角。

    姜燃有些忧虑自己能不能在这些人里找到凌云。

    ──

    “不知凌云做了什么事，惹了前辈不满。前辈有气发在凌云身上，主人上着课，不能没饭吃，请前辈可怜。”

    凌云刚打完饭，正要回座位上坐好，手里的饭盒就被人抢走了。

    内侍站位都是按主人身份的，因为姜燃并非姜家下任家主，所以凌云的位置并不靠前。

    抢饭的是三个人，凌云抬眼瞧了瞧一旁坐着的金家嫡长女的内侍，迅速判断了局势，眼下这三个不过是出头鸟罢了。

    金家向来与姜家不和，又是第一世家，自然气焰嚣张。

    凌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低头认错。

    “也不是本侍计较，是你不懂规矩。”拿着饭的男人说道。

    “凌云初来乍到，还请哥哥教导。”凌云俯身作揖。

    “姜家内侍，怎么能由我们这些家奴教导呢，应该是姜家的主人教导才对嘛。”

    “我们家主人打过的饭，别家就不要打了嘛。”金家内侍坐在座位上悠悠出声。

    凌云凭借惊人的记忆力，想起了自己因为姜燃喜欢吃猪rou，多要了一点的排骨。

    凌云正要出声，却见拿着饭的那名内侍，手一反转，盛满了饭的食盒被扬翻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在寂静的食堂里异常的炸裂，浓郁的饭汁流淌到凌云脚下。

    一声放学铃贯彻了整栋教学楼，伴读侍从们都捧着饭去了教学楼门口。

    凌云缓缓蹲下身子，捡起食盒拿到水房洗干净。

    又去放饭的地方捡着金慕儿不吃的菜给姜燃盛到饭盒里。手上却有些湿润。

    凌云一低头，原来是饭盒裂了。

    “混蛋。”

    凌云压着气低声骂了一句。

    ──

    “凌云，我来啦！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姜燃终于在一群黑衣人中找到了凌云，兴高采烈地问凌云。

    “主人，今天有清江鱼还有土豆，主食是米饭。就是……饭盒裂了。凌云知错。”

    凌云在的位置本来就靠后，姜燃找到他的时候前面的侍从都在往回走了。

    凌云一看就是训练好的请罚姿势摆在姜燃面前，姜燃都没办法替他遮掩。

    “你这是干什么？”

    姜燃气得低声问他。

    “凌云打翻了主人的饭，凌云该罚。”凌云没有一句解释，甚至有些逼迫姜燃必须在大庭广众之下罚他的态度，让姜燃气愤不易。

    也许是在上界耳濡目染的缘故，也许是姜燃骨子里的姜氏血脉觉醒了。

    姜燃举起手掌，狠狠地扇在凌云的脸颊上。

    手掌上麻酥酥的感觉久久没能消退，姜燃站在广场上，环视着四周，那个姓金的女人的内侍正玩味地看着她俩。

    姜燃抬头望向三楼，有一个女人刚刚离开扶手边。

    金慕儿……姜燃脑海中浮现出这个名字。

    “啪！啪！”

    姜燃回过神来，就见凌云抬手掌嘴，没有打她打的右边，一下一下打在了左边的脸上，只这几下，左边就已经红肿的不成样子，甚至隐隐有血。

    “停。”

    姜燃叫停了凌云的自虐。“多少下了？”

    “回主人，25下。”

    姜燃看着低垂的头顶上在发缝中的漩涡。

    “照顾照顾右边，再有25个，凑个整吧。”自作主张！活该！姜燃郁闷到极点，竟也学会了上界的手段。

    “是，凌云遵命。”

    凌云抬起手来，如同没有思想、没有痛觉的机器，在空旷的广场上，执行着刑罚。

    手里拿着还滴汤的饭盒上了三楼，进教室前，她没有抑制住再看一眼的心情，顺着墙看到已经打完的凌云。

    凌云朝着姜燃教室的方向又磕了三个头，才站了起来，走回了那个小屋。

    ──

    “那可是姜家刚找回来的嫡系三小姐，金大小姐一点都不在乎吗？”

    金慕儿正看着楼下的闹剧，耳边响起郎炎的声音。

    金慕儿转过身来，后背倚在墙上，“那有如何？他姜家十八年前就是手下败将，十八年后也不会有什么分别。”

    等到二皇女即位，我金慕儿想要什么当然就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