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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子都移植上去。”李伟民疑惑:“那干嘛要把整个眼睛珠子都挖下来?”摸着良心说,看着这空荡荡的眼睛框子,还真是挺渗人的。余秋掰着手指头给他数:“第一取眼球cao作时间相形之下比较短,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眼球壁完整,降低了污染概率。第二取下眼球回眼库以后再进一步处理消毒,可以提高cao作的安全性。第三角膜取出后眼球的形态没有办法保持原状,还不如直接摘除,然后装上假眼睛。”齐大夫笑了起来:“我们这儿可没有眼库,只能短期保存。不过取下眼球再cao作的话,的确更安全,而且成功概率更高。”余秋惊讶:“为什么不建立专业眼库呢?这弄起来也挺简单的,你要一个冰箱就可以了,不过处理角膜羊膜这些保存品需要点儿时间。”她虽然不是眼科专业出身,但在她研究生阶段,每次省人医举办各学科的年会,医院都会组织他们去年会上帮忙。一来研究生便宜好用,二来的确也开拓了他们的眼界,不管是哪个学科,跟自己的专业有没有关系;总归最新发展趋势以及一些非常具有实际应用价值的临床处理办法,只要他们有心,多多少少都能了解掌握点儿。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当时一位军区总院眼科医生的年会报告,他建议在基层医院建立初级医院,及时保存角膜与羊膜,用在临床工作中。其实除了死亡患者跟因眼疾而摘除眼球的患者之外,还有一个重要供给来源是足月死胎的角膜,如果临床上大力推广,用于治疗性板层角膜移植手术,效果相当不错。先不提角膜,角膜来源必定少,保存羊膜的实际意义就相当深远。毕竟眼科需要手术的时候,也没办法保证产科刚好有人生孩子,可以提供新鲜的羊膜啊。齐大夫来了兴趣,直接示意余秋:“那你说说这个眼库要怎么搞?”眼科想发展,不搞移植手术是不现实的。但是因为供体太少,所以他们医院眼科虽然历史不短,但实际上每年做的相关手术数目极为有限。下了手术台,余秋抓起纸笔就开始画示意图给齐大夫看。她从小缺乏画画的天赋,但对于画人体器官以及各种实验示意图却颇有两把刷子。两人根据实际情况,不停地进行调整修改。一个简单的眼库示意图,愣是让他们讨论了小半宿。第二天早上,余秋破天荒的赖床了。要不是怕错过饭点,食堂没有东西可以吃,她真想直接再睡过去。余秋给自己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好不容易艰难地爬起床。她正打着呵欠出值班室的门,还没有来得及上产房里头刷牙洗脸,迎头就撞上何东胜从产房推门出来。小邱大夫吓得打了一半的呵欠,又硬生生地收回头,差点儿没咬到自己的舌头。何东胜看她眼睛瞪得滴溜圆的样子,就想笑:“舍得起来啦?今儿早上大师傅可是做了新豆腐。今年刚收的豆子做的,那真是老远就闻到香。”余秋懊恼的直跺脚,要死啊,这会儿去食堂的话,估计连豆腐汤都没得喝了。何东胜哭笑不得:“你赶紧刷牙洗脸去吧。我估摸着你起不来,就给你打了一缸子,刚好趁热吃。”余秋赶紧冲进去,连刷牙带洗脸,五分钟搞定战斗。这就是物资匮乏的好处啊,即使不护肤也毫无心理负担,反正没有东西可用。她端着搪瓷缸子出来,询问何东胜:“你给副食品店送东西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何东胜冲她笑:“过来找你,顺便去粮管所买油糠。”余秋眉毛挑得老高,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哎哟,你们这是跟你所长搞好关系啦。”一般人没点儿门路,可买不到粮管所的油糠。何东胜笑容可掬:“粮管所想从我们杨树湾捞猪仔呢。可不得跟咱们搞好关系。”余秋惊讶:“他们要搞猪仔干什么?”这个时代的人应该没这么奢侈,想弄烤乳猪吃吧。何东胜摇摇头:“他们自己想养猪呢。”作为粮油加工储藏场所,粮管所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米糠以及榨油剩下的材料都是现成的,用来做禽畜饲料再好不过。“粮管所后面不是连着片坡地吗?”何东胜指着窗户外头的方向给余秋看,“他们打算把那儿弄成养猪场,养个三五十头猪,就能改善职工生活了。”余秋点头:“李秀云还挺有想头的呀。前头她还做了年糕送到卫生院来,到时候镇上职工可以凭借年糕票过去购买。闵老师买过一回,下了年糕汤给我们吃,味道真不赖。”可惜她没年糕票,不然到时可以买一些带回去给胡奶奶他们尝尝。何东胜笑了:“想吃年糕?那也不稀奇,咱们大队的碾米房就能做。回头我跟他们说,咱们今年过年也吃年糕。”余秋扑哧笑出声,感觉这人像是跟人较劲一样。公社有的东西,他们杨树湾一定也要有。“瞧你这话说的,杨树湾就不是你的杨树湾啊。”何东胜直摇头,“我老早就讲了,你安安生生留在杨树湾,杨树湾绝对亏待不了你。”余秋鼻子里头发出哼哼的声音,直接端着搪瓷缸子去外头医生办公室吃早饭。这样病人或者家属有什么事情过来找她的话,也能一眼就看到人。她端着搪瓷缸推门而入,看到桌前坐着个50来岁的男人正在呼呼啦啦的吃热豆腐,本能地停下脚步:“同志,请问你找谁,有什么事吗?”何东胜跟在她身后,赶紧介绍:“来来来,我跟你说说,这位是陆胜安陆工,我们杨树湾好不容易请来的高级技术人才。”那中年男人连连摆手:“不要这么说,叫我老陆就好了,什么工程师高级技术人才的,可真是折煞我了。”余秋又惊又喜,又恨何东胜搞突然袭击。没想到杨树湾动作这么快,这才多久功夫,他们就招揽了人才来。“你不是想搞显微手术器械嘛,陆工可是这方面的高级人才,你跟陆工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器械。”何东胜面带微笑,“陆工可是医疗器械研究所的老资格。”陆胜安连连摆手:“你可折煞我了,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而已,不值当说的。”他从当初三.反五.反的时候就被打成右哌,还被发配去大兴安岭当过伐木工。后来政策有变,他重新回到研究所工作,可惜好日子没过几天,又开始大革命。作为老右哌,他先是被剥得了正常工作的权利,而后干脆发配去劳改农场做体力劳动,好不容易今年中央有了新政策,要给他们拨乱反正了,研究所的领导却容不下他。回去之后,他始终接触不到科研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