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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余秋他们却没有顾得上品尝,因为一进餐厅,他们就被人围上了。不少国家的代表围过来,开始咨询中国的农村医疗合作社制度以及赤脚医生培养的细则。也有人表示疑惑,培养出来的医生真的愿意留在农村吗?他们有了技术,完全可以去城里过更好的生活。王医生很严肃:“因为我们是讲思想讲原则的,我们信奉主席思想,我们讲究的是为人民服务。一个人真正的价值不在于他获得了多少东西,而是他为这个社会为人民做了多少事。人民对我们的肯定与支持是最重要的。”余秋在边上补充:“这种报酬的多与少要相对而言。首先赤脚医生在农村生活状况并不差,这种不差体现在赤脚医生基本上拿全工分,跟常年辛苦劳作的农民差不多,有的地方根据大队的经济状况,还会适当地给赤脚医生一些补助,基本满足了赤脚医生的生活需求。除此之外,还有社会地位上的肯定。在中国,医生与老师是受人尊重的职业,他们被尊称为先生。农村也一样。农村人家里来客人的时候,常常会请村里头德高望重的长者作陪,赤脚医生也往往在列,这就体现了一个民众对于赤脚医生的尊重以及感谢。再一点就是,中国农村具有家族集聚性。一个村庄住的人往往是几个大家族集聚在一起,彼此之间都非常熟悉,沾亲带故。医生熟悉自己的病人,能够给予更加妥帖带有人情味的治疗,所以彼此之间的关系更为和谐。这也让赤脚医生获得了在别处难以得到的认同感。”人的确是一种物质动物,金钱具有无限的吸引力。但同样的人也是一种精神动物。在经济报酬没有那么高的时候,精神上的肯定能够很大程度补偿心理落差。当然,余秋没有说的是,在目前的中国农村,基本上不存在赤脚医生学会了技术水平高了就往别处跑的现象。因为农民的身份就已经将他们紧紧绑在土地上,让他们无法离开。民众对此并不愤怒,他们已经习以为常。赤脚医生在这样的背景下,作为乡村社会中生活还不错的一部分人,自然就能够安心留下来工作。旁边的人发出感叹声,还有人向陈团长提出请求,他们希望能够派出代表团到中国进行实地考察,以便好好学习这种医疗模式。一片热闹声中,有人提出合影留念。于是咔嚓嚓的快门声不断,余秋端着盘子许久也只能保持微笑,死活没有送一叉子食物进嘴里。能怎么办呢?她要维护形象啊。一圈的照片终于拍完了,余秋总算瞅到机会往嘴巴里头塞了一卷意面,面前又多了人。那人高马大的白人男子直截了当地问:“既然要给我针灸,那不知道什么时候你们方便。”他说话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周围其他国家的代表还没有来得及散去,于是目光全都集聚了过来。就连先前没有留意的人,此时认出那男子的脸,也反应过来,他就是在大会上同中国代表团唇枪舌剑的反对派。众人沸腾了,不少人朝这边传来试探的眼神。如果说这场大会谁最出风头,那必定是中国代表团啊。因为他们提出了一种新鲜而且极其令人振奋的医疗模式。现在有人提出挑战,不少人都难以按捺兴奋的心情。因为在此之前,美国拍摄了反映中国针灸的纪录片,他们当中有些代表已经看过,感觉相当神奇。神奇就意味着不可思议,比起纪录片,大家当然更加愿意看实际cao作,然后再仔细查看疗效。所有人都盯着中国代表团,看他们敢不敢应战。其实这话有点儿奇怪,因为最早发出邀请的就是中国代表团的赤脚医生啊。余秋的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落在陈团长脸上。陈团长极为豪气地一挥手:“当然可以,不过您要稍微等一会儿,让我们先吃完饭可以吗?不然的话,食物浪费掉了就太可惜了。”周围发出了善意的笑声,不少人也开始埋头吃食物。陈团长还热情地广泛邀请:“假如大家感兴趣的话,也可以过来看看。针灸对于治疗慢性疼痛效果很不错,要是大家有这方面的困扰,不妨一试。假如觉得效果好的话,说不定还意外解除了你们的痛苦。”周围不少代表都热切地附和,表示自己很可以试试。谁还没有点儿病痛,长期伏案工作的人基本上都有慢性肌rou劳损以及颈椎腰椎的毛病,至于膝关节炎之类的,同样不少见。余秋看着人群热热闹闹地上车,往中国代表团落脚的白色小楼去,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没有一项治疗手段能够保证百分百有效果,加上病人的强烈抵触情绪,疼痛又是一种个人主观感受性很强的症状。要是针灸过后,即使症状已经缓解了,他仍旧不愿意承认,到时候搞不好还是他们尴尬。就算针灸对于他效果不佳,但是接受针灸的病人多了,有效的概率就会大幅度提升,可以避免难堪发生。持针的人当然不是余秋,她的针灸水平相当够呛,也没怎么给病人扎过针。主要是他们卫生院以及医疗站的其他人都比她强,能用针灸解决的问题,也不会推到她面前了。王大姐跟小孟大夫一左一右,两人都带了自己用的针,什么刮痧拔罐器具一应俱全,摆出来就很有架势。他们一个个地询问病症,余秋跟代表团的翻译在旁边尽职尽责地转述意思,然后或是拔罐,或是刮痧,或是下针。老方还切了新鲜的老姜过来,好方便给志愿者上隔姜灸。余秋看得心惊rou跳,生怕一不小心就发生烫伤事件,那可真是糗大了。好在老天爷保佑,所有的治疗都进行的颇为顺利。那位接受隔姜灸的女士反应最明显,她原本今天胃很不舒服,现在打了几个嗝之后,那种胀胀的感觉就消失了。她高兴极了,一直询问王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都这么简单的话,她也想学习好教给更多的人。王大夫笑着点头答应,然后看着时间拔掉了刺在那最早要求针灸的白人男子后颈跟手背上的银针,笑着叮嘱对方:“你动不动看,看有没有好一点。”那人原本僵硬着脖子,这会儿略略地转了转,然后又慢慢地小幅度晃动,最后脸上绷紧的表情和缓了下来。他还是颇有绅士风度的,没有故意找茬,而是点头表示肯定:“的确缓解了一些,不过我现在点头的时候还是会痛。”王大夫笑眯眯的:“只能慢慢来,这样子缓解了,你自己也能够慢慢恢复,可以少受很多罪。”余秋有点儿担心这人还要再问出什么大家不好解答的问题,没想到这人却认真地看着余秋:“我想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