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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已经没有那二十年,三十年了。突然,胸口一重,软软的人靠在他心口,让他幸福又愧疚,燕浩可以与宋是真有无数个十年,二十年,而他给不了。“小朝云。”他心头一痛,便轻轻唤了声。明显感到他情绪低落,万朝云突然便有种抱着自己的人离自己很远之感。“嗯,我在。”她轻轻回应,双手环着他,抱得更紧了。“如果……我不能陪你下一个二十年,你该怎么办?”他声音都有些颤抖了,这实在是个残酷的问题。万朝云把头埋得更深,仿佛在拼命的抓住,即将离开自己的心爱之物,“我曾看过一句话。”她的心情,随他情绪低落也有了淡淡忧伤,“说的是,这人生在世,便犹如万里河山,来往过客无数,有人给山河添色,有人使日月无光,有人改他江流,有人塑她脊骨,大限到时,不过是立在山巅,江湖回望。”“先生,这人生路迢迢,我只想陪你走一道,不管左是康庄,还是右是大道,也不管前有荆棘,还是死路一条,你走左,我便走左,你走右,我便走右,你要走荆棘陡坡,我也是誓死相随,纵是死路一条,也好过心如浮萍,无所依靠。”她活了太久,尝尽世间酸甜苦辣。从荆棘丛里,从深渊谷底,满身是血而来。曾权倾后宫。曾富贵荣华。曾富可敌国。曾肆意扬花。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心无所依,要的不过是有人懂她,宠她,爱她。与她看这世间繁花。与她享这富贵荣华。与她看水看水,胡吃海塞。年纪小了,她嫌弃他们不懂她的沧桑,犹如老来得子。年纪大,她又嫌弃他们妻妾成群,为老不尊。寻了许久,才发现,老天独宠她,要给她这世间最好的男人,又如何还会去计较,到底的十年,还是二十年?自然,若能偷得几个二十年,她也是不介意的。“你便是我的日月无光,你在,它们黯然失色,你若不再了,谁来给我照亮前路?先生,不管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我们不要去想,活在当下,可好?”微风徐徐,池塘荡起涟漪,月儿动了,仿佛也在为这场风月感动。或者是催促着某人点头。陈谦抱着怀里的人,愧疚之意更甚了,可整颗心也被填得慢慢的。如何去辜负这番神情?怎能辜负?他万不敢辜负。可,越不敢辜负,便越会去想。越想,便越觉得自己再辜负。“小朝云,对不起。”他轻轻吻住她的额头,“我不该招惹你。”“明明是我招惹了先生。”万朝云抬头,不认同的道。“若你不帮你,不赞扬你,不出现在你面前,你也不会……”他说着说着便有了自恋的嫌疑,后边的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了。万朝云笑起来,趴在他身上,把头埋进他脖子里,蹭得他全身燥热不安,“先生,若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也还是会知晓你,你不知,我爹最是喜欢你的诗集,没事便说你的好。”“那不一样。”陈谦只觉得口干舌燥,想要把怀里的人挪走,却又舍不得。“怎么不一样?就是那狄书笑,不也没得你的赞扬?还不是痴恋你?”万朝云撇撇嘴,“不知有多少人,把先生你当做理想的夫君呢。”“天色不早,该休息了。”陈谦发现自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怀里的人,软软的,甜甜的,又挨着他。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会有生理反应。万朝云有些不放心,因为方才他的情绪实在太低落了,怕他多想,便赖着道:“不,我还想和先生说会话,除非你哄我,不然睡不着。”“怎么哄?”陈谦认真的想了一会,发现自己不会,便虚心求教。“先生,真笨,你亲我一下,不就好了?”陈谦双手一紧,低头便吻了下去。344一堂缔约银月高悬,华光练练。陈谦深情一吻,然后离开,却不想那双柔如绸缎的手此刻却出奇的有力气,紧接着,甜甜的感觉,如潮水般袭来。“小朝云,别闹。”他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原本娇俏的人儿,此时不管不顾的趴在他身上,与他紧紧贴在一起,温热的体温,让他呼吸不由自主的变得粗重起来。“先生,你告诉我,方才你是不是闪过要离开我的念头?”万朝云吻着他,眼泪落下来,划过脸颊,偿进嘴里,咸咸的,还有些苦。不知是心里苦,还是泪水苦。分不清了,只觉得就是想要跟他发生些什么,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让这份炙烈的情感,长长久久。她要做个从容的人,可此刻做不了,什么从容,什么礼教,她都不想要了,只想守住早已倾付的感情。以前,她觉得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可不过几年而言,打脸来得如此快。陈谦沉默了,他回应着她的吻,紧紧抱着。若人生,真是万里山河,那么他的山河已有万千颜色,姹紫嫣红,也有了纵横江河山川,脊骨将这片绚烂山川高高隆起,波澜壮阔,唯一缺的便是光。而她,如日,如月,光华万丈,笼罩着他。可人生,不是山河,没有那么壮阔,没有那么巍峨,更不可能如脚下这片大地般永垂不朽。他会死,会离开,然后湮灭于历史长河。人看蚂蚁,渺小蝼蚁。时间看人,亦是如此。吻着最心爱的人,心是甜的,也是苦的。“你有!”万朝云突然放开他,站起来,歇斯底里的控诉。怀里一空,仿若失去所有。月华之下,她眼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眼眸,但陈谦明白,此刻她不是愤怒,她是害怕和难过。怎么能让她难过?不能的。起身,伸出手,把她拉过来,靠在自己怀里,“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回去便成亲可好?”“不好。”万朝云断然拒绝。陈谦整个人一僵,他曾想过自己恐不能陪她太久,不如放她自由。可,当‘不好’二字落入心头,他还是疼得要窒息过去。紧接着,头疼的毛病瞬间便犯了,只觉得气血上涌,喉咙处一口甜腥冲了上来。原来,不管是自己离开,还是她主动离开,都是他所不能接受的。“现在就成亲。”万朝云踮起脚尖,双手环住他脖子,再次吻上去,咬着他的唇,调皮道:“你若给我使缓兵之计,怎么办?现在就成亲,对这月神,许终身。”陈谦缓了许久,才堪堪咽下到嘴边的甜腥,上涌的气血也渐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