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大早，洪欣馨被两个恶魔折磨后，终于从床上滚下床，拖着疲乏的身躯，一到厨房就被陈月萍女士要求今天不能自己开车，只好坐上张楷柿最爱的重机，以很高速的速度到公司。 她的头发因为方才的风吹得凌乱，张楷柿倒是因为短头发的关係，没有多大的变化，早期看他不是留着一头流行发型，或是梳油头、喷发蜡，现在看他虽然还有梳起来，但比起以前还要对眼就好。 洪欣馨一脸无奈走向一楼的化妆室，她不是很喜欢里头的味道，虽然说不反对女人的香水，但她就是对那些味道不擅长，迅速地从包包里拿出梳子打理发型，替自己头发绑了个马尾，看着镜子前那张再过几个礼拜即将迈入30的脸蛋，叹了口气后走出化妆室。 当她踏出化妆室那瞬间，被走廊的人撞上，让她歪了个脚差点重心不稳，幸好在外头等她的张楷柿扶好，不然她早已跌个狗吃屎。 她满脸惊讶，魂都飞走的看着张楷柿，再看看刚才撞到的人，张楷柿颇有生气的说，「喂！小芳，撞到主任是不会道歉吗？」 小芳急忙转头，频频道歉，「抱歉馨姊，我不是故意的，刚刚听说总经理今天已经回来了，大家都想看他长怎样，所以就……急了。」 「什么急了，也不能这样啊！」洪欣馨看着那张总为家人担心的表情的张楷柿，站起身，拍拍他双肩，「好了，楷柿，没关係。」 「走吧小芳，我倒也想看看他长得有多帅，能让我们小芳这么急？」洪欣馨搭着她肩上，小芳愣了下，点点头，三人搭电梯上楼，因为电梯里多了个小芳，张楷柿就没再多跟洪欣馨说话，看着玻璃发愣，在小芳眼里，张楷柿发呆像是在想什么，她不敢多看张楷柿一眼，虽然他们没多说过什么话，在公司里也没打过招呼，更是没说上话，但在于刚才张楷柿的发怒，她真有那么点怕他了。 电梯到了五楼，他们的办公室，当洪欣馨踏出电梯后她才喘口气，因为刚才的场面实在是太僵了，僵到她以为自己身陷殭尸群群咬中，顏面失调、内心大吼、眼神发慌。 幸好到了，她的千万条命才得救，轻抹着额头上的汗水，还没来得及反应，小芳立刻拉着洪欣馨走到那个许久未亮灯的办公室前，门上掛着总经理门牌，木门轻轻被推开，只见所有人部门内的部长、组长、科长都站在里头，全公司上下都知道，里头有很多马屁精，老一辈的部长很喜欢端茶、奉上礼品给董事长，年轻那辈很喜欢藉着交酬拍拍马屁，洪欣馨看了眼小芳，小芳便知道她的意思，赶紧逃离这乌烟瘴气的空间。 此刻，洪欣馨即将踏入死沉的商场泥水，板起一张脸，站直身子慢慢踏步往前，不忘想起小芳多好奇总经理样貌，她倒可先帮小芳见识一下好男人的标准，她倒是不反对办公室恋情，更是好奇小职员与主管的恋情，说不定对上眼，可以像偶像剧一样罗曼蒂克的浪漫，说不定马上就能喝喜酒。 张楷柿看洪欣馨打着一脸歪主意，捏起她的手臂要她正经，别整天想吃的，洪欣馨一脸你怎么看穿我，张楷柿笑着像说你是我姊，她俩心灵交谈打架中，忘了其他人存在。 「你是？」她俩一听，张楷柿马上站直身子，洪欣馨心里的疑惑涌上心头，皱眉看着张楷柿，张楷柿不理她走向眾群，毕竟叫的人不是他，是洪欣馨。 这声音怎那么像女人，是她听错了吗？ 不过也有男人声音像女人，女人声音像男人，或许她真搞错了。 她淡淡笑着转过身，但当她身一转，便对上那双明亮的眼，眼神中有着摸不清的深幽，她的面无表情，让洪欣馨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 张楷柿皱起眉头，看她一脸只会在每次踩到狗屎才会有的畸形脸，为了缓解洪欣馨產生的尷尬不尷尬的场面，他提问，「请恕我冒犯，请问总经理突然来公司有什么重大的事要处理吗？」 「没有，只是董事长要我回来而已。」她回答的简洁有力，一次说出回来的原因，不让人猜忌，又加上面无表情，让张楷柿无语，更让那些想巴结的老长辈咬舌。 「既然没什么事，我想应该不需要多说什么，今天也不是例行开会的时间，大家可以回到工作岗位了。」她说完，没人敢附和，洪欣馨一脸她真是女人发愣被张楷柿拖出去。 结束了不像开会的见面，公司上下都在聊，其实大家八卦早已经知道总经理是很漂亮又看起来严肃的女人，既有气质、又有女人该有的魅力，穿着打扮特有的时尚、傲人的胸部、令人羡慕的小蛇腰，简直像极了外国模特儿。 再传，听说她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归国女子，她从大学开始就在那留学，在那更是被邀为时尚杂志的封面模特儿，更是很多人追求，但她一次也没答应。 应该说，她是一种充满神秘感的女人，从未有人看过她跟人很要好，就像一座冰山，没人能踏上陡坡，更没人能登上顶端。 她向来直来直往，更别说男人缘，根本只能远观不可褻焉，没人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 再来，洪欣馨根本不传八卦，她哪知道她是女人身，幸亏刚才她没有说什么多于的话，不过刚才她也有些失礼，没有回答她就离开，她多希望她不会多在意那些。 等到他们一传再传到她耳里，便知道她是个奇特的女人，洪欣馨看着一整天八卦泡泡漂浮在空中，心理不是滋味，虽然说当事人早已经在中午离开了，但想想那些传耳的话语，想要不听很难，一整天都无法好好工作。 到了晚上，大家都准时下班后，又剩下她一人，她最喜欢一个人在办公室，就好像期望自己能够有个安静的空间，不被外俗给干扰，不忘记工作本分，那该有多好。 夜间便是她的时间，她可以好好整理报表，可以沉浸在此中，陈月萍女士曾笑说，如果找男人跟工作一样勤那该有多好，要不把公司当老公嫁了？她尷尬的对空气摇头失笑。 如果说她要有那心该有多好？ 她整理报表，认真的凝视着笔电，不忘拿起旁边的柳橙汁喝上几口，时间就像不等人，她也没多去注意时间，一段时间前看时已经是10点半，现在早已经12点了。 洪欣馨抚着后颈，拐了拐后，想想陈月萍女士明早又叫张楷柿载她，她又要一头乱发了，赶紧起身，先看了看手机app，现在还有没有公车，刚好等等5分鐘是最后一班，抱起包包，衝下楼。 她跟警卫伯伯说声晚安后，衝到对面的公车亭，夜晚，根本没有半个人影，她希望这公车别晚到，毕竟这么晚了，突然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譬如突然来个醉汉拿刀架住她脖子、色伯伯伸出咸猪手，她一个女人家，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 虽说她不是美女类型，但对于自己的脸蛋还是挺有自信，她就是凭这点，深怕半夜会发生这种悲剧，才会想一定要开车来，谁知道陈月萍女士怕她开车睡着撞树，那她怎么想过夜归女子的危险。 她拉紧外套，虽说很冷，但其实她不是怕冷，是因为她感觉到有许多眼神盯着她看，这一定是洪欣馨这阵子看太多恐怖片得来的幻想，其实根本没人，只有她，她一但有一点声响，就会睁大双眼环顾四周，如果有人经过一定把她当疯婆，但很可惜，根本没人。 这3分鐘怎么如此难熬？ 她在等待，等待那个明明很快就来、时间就特别缓慢的公车，平常不是很快就一小时就过去吗？怎么让她都起鸡皮疙瘩了。 她想，回到家如果陈月萍女士还没睡，她一定要抗议，要她节食……喔！不行她不能不吃，要她载宸宸，啊……已经抵了下个月。 她皱起眉头、揉起太阳xue，叹气。 时间已经到了，但连一台大型车子都没经过，要说有辆也是那种跟她错过的公车，她睁大双眼，看着那台已经快消失在眼中的公车。 「不会吧……」张大嘴巴，虫子差点飞进嘴里，「这就是被无视的感觉吗？我存在感有这么低嘛！」 她无奈坐在椅子上，捞出包包里的手机找救兵，洪皓宇？要她找他，叫她吃屎算了，张楷柿？不了等等又被他嘮叨，洪皓翔？大哥他现在应该还在医院，只好call他了。 赶紧拨话，第一通未接通，她知道她哥每次都很忙，要很多通才能接起，她打起大哈欠，拨起第三通，瞇起双眼，对面突然站了个女人，她缓缓睁开眼，仔细瞧瞧。 「那不是总经理吗？」她推推眼镜，看得更清楚，知道眼前真是她公司的总经理，眼前的美人是大家传言传耳充满神秘感的女人，她的氛围能感受到一股寒气，面无表情的与洪欣馨对视。 啊？她在看我？ 她赶紧站起身，与对面的女人恭敬的点头，那人依然面无表情，没有任何情绪的眨眼，时间像是凝滞，洪欣馨一脸尷尬的内心苦求她哥赶快接电话。 接电话……快接电话啊！ 「喂，欣馨？你是不是又待在公司太晚了？」电话终于通了，洪欣馨万分欣喜，但想想她为什么要高兴，总经理又没说什么，她怕她了？「喂……在吗？」 「啊！哥，我在公车亭，等等能来载、我……」 当她说着说着，越说越小声，电话另一头的洪皓翔不停的问她在哪，她都没回答，因为洪欣馨现在遇上非常紧急的事情，她看着对面依然没动静的总经理，心里有些疑惑，想着她是不是没人接她，或是她在观察她，不免撇了眼周遭。 她看向左方，一开始也没什么，后来旁边似乎看到奇怪的身子蹲在角落，她瞇紧双眼往那看，越看越不对劲，吞了吞口水，望向总经理，她依然不动于衷，那短短10秒鐘，洪欣馨便确认她并没发现后面有跟踪狂。 听哥哥说，如果真那么遇到跟踪狂一定要先冷静，再来就是找个便利商店或是找个安全人多的地方。 但现在根本没有什么人多，离这里最近的便利商店还要转到另条巷口，瞧她现在这高跟鞋，再加上还不能确定总经理的体力，她哪能就这么拉着高跟鞋比自己高的女人到处乱跑。 但……她现在也不能管这么多了。 听人说过凡事要先思考再说，不然脑袋会短路，但现在，一定是在说自己愚笨，毕竟她脑袋早已经短路了。 洪欣馨紧张的连她哥哥叫她都没听到，连电话都没掛、握了很紧，產生第一个念头，先脱掉高跟鞋，颤抖地大喊，「总经理！」 白雅琳依然看着她，那眼神就好像其实她根本在发呆，让洪欣馨气得把手机扔到包包里，在那还没被躲在那的人发现前，踏出第一步，之后根本不管有没有车，应该说她早确定这段时间也没车了，用力衝往她面前，事不宜迟，握住她的手。 「总经理！」这一握，白雅琳才反应过来，但她依然面无表情低头看她，因为白雅琳比她高一颗头、再加上她那双高跟鞋，显得白雅琳看她要低头看，洪欣馨也不会在意那些，握紧她的手，「后面有奇怪的人，先别说话，我数到一，我们就开始跑！」 「三、」她小心翼翼的踏出第一步，正当洪欣馨一开口，白雅琳马上就回头看往她说的地方，洪欣馨一紧张起来，握得更紧，甚至忘记自己数在哪，边尖叫边衝往他们的公司，「啊啊啊──有变态啊！警卫伯伯，救救我们！」 她一叫，后头的人似乎也吓到，当她一跑，后方身穿黑色衬衫、身材娇小的人紧追在后，白雅琳被洪欣馨拖着跑，洪欣馨不忘把手上的高跟鞋，不顾那是陈月萍女士替她精心挑选许久的生日礼物，直接往后扔，很不巧没扔好，掉到地上，那人还迟疑一下，捡起来追了过来，这景象原本要关上大门的警卫伯伯一看，拿起旁边的棒球棍，等她们进来，他站在她们前面挡着。 他有生之年还真没遇过这事，他可真困扰的盯着眼前那名穿着打扮很体面的人看，但他想很久还是不能确定，为什么会被洪主任说是变态。 如果是变态，不是更应该跑走吗？ 「你是谁！」警卫伯伯先发制人的喊着，他不能害怕，他身后还有两位公司最重要的女人，要是她俩有个闪失，他也会丢了工作。 「啊……那个，您误会了，」眼前的人眼看事情不对，紧张的挥舞手，试图解释，但警卫伯伯还是必须以他是可疑人士，不能卸下任何警觉心，「雅琳姊！快点解释啦！」 「雅琳姊是谁！这里只有总经理、洪主任还有我！」他更是逼近一步，但是眼前的人依然不退，他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墨镜下那坚定的眼神，似乎看着谁，洪欣馨看着眼前的莫名人士，看那眼神似乎真是认识我们三人其中一人，她想想刚才的情境，眼前那人一直在看谁、谁一跑走、他就跟？ 雅琳姊？洪欣馨疑惑地缓缓看往旁边的她，那脸依然淡定，真的很难猜出她在想什么，洪欣馨想想，她不是最会看人嘛！怎连这都看不出来。 直到眼前那人说出所有后，「总经理就是雅琳姊，白雅琳、白总经理……」他摘下墨镜，方才还没发现，直到她拔下夹子，藏住的黑色长发整头散发起来，不是美丽的笑容，而是一脸尷尬的无奈，「我是她的贴身保鑣，常佳嘉，这事如果想知道也查得到，所以别再把我当变态了……」 她有着漂亮可爱的脸蛋，身材娇小，却有着不与女人相同的气场，那气场，几乎可以与男人相比，甚至比任何男人还坚定、有神，让警卫伯伯跟洪欣馨整个傻住，洪欣馨一脸呆愣的看往白雅琳。 「总经理……」白雅琳听到她在叫自己，淡然的转过头，没有多附于情感的回答，「嗯，她是我从小的玩伴，保鑣我想是董事长安排的决定，与我无关，所以没必要多说。」 她这一说，洪欣馨以为在生气，常佳嘉倒是一脸知道她会这么说，坦然说，「是的，如你说的，我们常家必须跟随雅琳姊，这是董事长许可的。」 「好，只要别干扰即可。」 她们的对话让警卫伯伯跟洪欣馨傻了眼，但警卫伯伯知道没事后，开始收拾门前的东西，只留那三人，倒是洪欣馨一脸窘样，小眼睁大眼，慢慢回顾从早上开始发生的所有奇葩的事吗？ 什么总经理，归国女子？ 什么保鑣，董事长许可？ 什么常家，董事长安排？ 虽说这些与她无关，但想起她方才似乎冒犯眼前的女子，赶紧回过神，结结巴巴的说「啊，那、个，真的很，抱……歉！」 那个尷尬的场面，常佳嘉并不是第一次了，因为自己穿着，再加上常家的规范，不得干扰保护者的生活，只得已躲在旁边观察，很常被人通报警察、被妇人拿包包殴打、被小孩笑，她也学乖，学会躲在树上、或是至少等没人再跟到旁边，谁知道她以为现在很少人可以安心，没想到还有人。 这事没有特别周全是她的错，当洪欣馨跟她道歉，她也不是那种爱生气的人，点点头说，「没关係，我不在意的，倒是……」她指着洪欣馨与白雅琳的正中间，洪欣馨还一脸狐疑往下看，谁知一看不得了，原来她还握着白总。 「啊！真、真、的很不好意思！」洪欣馨一脸尷尬，指了指常佳嘉手上的高跟鞋，她递给她后，鞠躬完不等两人回话，赶紧夺门而出，看到眼前停着哥哥的车，连高跟鞋都没穿，拎着顺便遮一下脸，跳了上车，她哥还跟他们打招呼，她尷尬的把头压着包包埋在膝盖间。 「哥，快点开车……」她说的小声，洪皓翔听得到，但是关于刚才所有事情都从手机里全听得一清二楚，他真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想想刚才他还赶着下班，为了怕他可爱的meimei出事，结果是这尷尬好笑的事，他怎么能不捉弄她一下呢！ 但等到他被洪欣馨捏了一把手臂，他才痛得善罢作休，笑得淡的开走。 等到他们开走后，常佳嘉皱眉看着那方向说，「真是奇怪的人……」 「是吗？我倒觉得挺有趣的。」白雅琳这一说，常佳嘉震惊的转向她，这千年世纪从未听到她说过有趣这词，竟然在这脱口而出，看来不是要下红雨，而是梦里看到恐龙抱胸说讨厌啦！可怕的情况呢。 当她张开口，嘴里都可吊着两块猪rou，白雅琳继续说，「那件事我已有打算了，请你跟董事长提。」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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