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只想做我的情人
“想做兼职模特是不是？” “嗯。” “先交一千块模卡费，有工作我们会通知你的。” 听到要先交钱，赵月曦瞬间就放弃了。 “你长得那么好，以后的单子肯定多……”女人喋喋不休地劝说，赵月曦坚决摆着手坐电梯离开这栋位处市CBD中心的大厦。 一次拍摄有三到五百块的薪酬很吸引人，但她拿不出一千块的押金。 想着来这里的时间和交通费都花了，赵月曦顺势留下来在附近找其他兼职。 直到华灯初上，她也没有找到一份合适的暑假工。 赵月曦坐在路边的石板凳上休息，再次打开微信，看着与叔伯们的微信聊天页面发呆。 [医生说了是年纪大的问题，没有治疗必要，你那么执着谁都过不好。] 赵月曦明白叔伯们不是不想继续给阿奶治疗，只是大家都还要照顾自己的小家庭，他们有心无力，无论是钱财还是精力。 他们没了阿爹阿奶，还有小家，可她呢……要是阿爹和阿奶不在，她就没有家了呀。 赵月曦起身，继续在这繁华的街道上游荡。 不知何时，她无意识来到了一条酒吧街。 七八点的酒吧街人还少，赵月曦驻足在一家酒吧前，看着上面的招聘广告。 旁边忽地飘来烟味，赵月曦只是捂住口鼻，并不在意烟味的来源。 “找工作？” 赵月曦朝声音方向看去，一个长相颇佳的女人正笑着看她。 对方穿着白色露背连衣短纱裙，看久了会发现裙子上有亮片，动作间会一闪一闪地，脸上也是闪闪的妆容。 这些妆造让原本就生得貌美的女人更加引人注目，真似仙女一般。 只是此刻仙女叼着烟，吊儿郎当地倚在路边的围栏上，生生落了凡尘。 女人看见赵月曦正脸，眸中滑过一抹惊艳：“嗨！我叫cici。这酒吧缺香槟宝贝，你这张脸去应聘肯定过。” 赵月曦是农村老实家庭里交出来的孩子，自小就被教导酒吧不是好地方。可她急需要钱，外面普遍十几块一个小时的工资根本不够她解现下燃眉之急，而眼前这招聘信息上的金额很吸引她。 此时赵月曦的手机响起，叔伯说借到车了，下周过来医院把奶奶接回家，让她到时候去帮忙。 “我知道了。”赵月曦只说了这句就挂掉电话。 “家里有人住院了？”cici说的是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 不等赵月曦回应，cici继续道：“这上面写的还是底薪而已，你要是嘴皮子厉害能多卖点酒，一晚上万提成的都有，去吗？”她顿了顿，补充：“你要是急的话，我跟老板说一声，让你头一个月日结。” 赵月曦犹豫着想了会，指着招聘信息说：“要不我先试试服务员。”香槟宝贝什么的，听起来就不大正经。 “可以，走吧。”cici把烟捻灭丢进垃圾桶就走。 待快进酒吧了，她回头见赵月曦还杵在原地。 cici挥手催促：“来呀！” “要先交钱吗？” cici闻言愣了瞬后失笑：“出来赚钱哪里还要你先倒贴的道理。你有健康证吗？没有的话确实要自己花钱去医院搞一下。” “有。”赵月曦默默把手机收好，跟着女人走了进去。 晚上十一点开始，酒吧街渐渐热闹起来，灯红酒绿，喧哗吵杂。 赵月曦换上酒吧统一发放的连衣短裙，跟着经理安排带她的雅姐来去端酒水。 给散桌客人上酒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跟赵月曦搭话。夜店內音乐声太大，赵月曦听不清不得已弯下身凑近男人。男人趁机摸了一把赵月曦的大腿，赵月曦立刻弹开，警惕地看着男人。 男人叼着烟坏笑：“不好意思，妹子，不是故意的。我放下手的时候没注意到你腿在我跟前。” 赵月曦收回炸毛的表情，凑到男人耳边喊：“那先生开支酒作为赔礼吧。” 准备出面劝和的雅姐默默收回往前的脚步，对赵月曦的做法很是欣慰。 男人高声豪迈地喊：“行！小陈，把我那支香槟开了。” 唤作小陈的服务员欲言又止地看了赵月曦一眼，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开酒去了。 “谢谢先生。”赵月曦朝男人颔首。 她跟着雅姐刚转身，后面就传来哄笑声。 “真是损。” “你也太不要脸了。” …… 赵月曦经过至尊VIP卡座“天道”时，感觉到有人在注视她，朝目光来源看去，撞上一双充满少年锐气的眸子。 没等她细看少年正面容貌，对方已经转头移开目光，给她留了一张冷漠的精致侧颜。 卡座内，有男生见赵月曦朝他们这边看过来，顺势朝她招手：“小jiejie，这里来一打啤酒。” 上酒时，刚才喊住赵月曦的男生跟她说了句：“小jiejie，这家酒吧，大多都有客人自己存酒的。” 赵月曦不明其意，只点了点头，离开包厢时她特地再看刚才的少年。 少年面容虽依旧冷漠，但她总觉得少年是在有意避开她的视线。 赵月曦思索良久，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中途休息，雅姐夸了赵月曦，说她比那些咋咋呼呼的新人让她省心。 赵月曦淡笑不语，她打过很多份工，明白言语无力，继续纠缠并不会得到公平的对待，甚至还会让同事厌烦。 “吃过一次亏，下次注意了，酒吧街强jian案很多的。” 没等赵月曦应答，忽地有人拍了她手臂一下：“刚开始就吃亏了？”cici还没坐好就开始下一个话题：“雅姐，今晚天道那皇位里坐着的全是大学生吗？” “嗯，都是有背景的，老板嘱咐了要好生招待。” “坐中间那个叫简泽应的男生长得好特么帅！比现在那些明星还好看，还绅士有礼貌唉！老天爷真是偏心，才貌和家势全给到一个人身上去了，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生呕……” cici话说一半，突然朝着脚边的垃圾桶吐起来。 雅姐一边给她拍背，一边递纸巾：“你这是陪着喝了多少？！现在才一点，你后半夜还怎么卖酒。” cici捂着自己的胃摆手：“今晚的任务完成了，那桌点了十位数的酒。” “妈的这些有钱人，几十万的酒自己一滴不喝，全拿来折腾别人。过几天我还得进一趟医院呕……” 雅姐叹气：“现在再看那美少年还帅吗？” “帅啊！他是卡座唯一一个劝酒的。要不是他喊停，我现在还在那喝呢。” 赵月曦问：“是穿宽松白衬衫那个吗？” “嗯呢，不行，我到后面休息会。” cici走路歪歪扭扭地，雅姐不放心，让赵月曦送她去休息室。 “找男人就得找这种，本身不错，家里还有钱，重点是年轻。”cici辛苦得像是要喘不上气了，还喋喋不休：“他们还开玩笑说谈恋爱麻烦，不如找情人，每月给个几十万就行，特省事。就他们那小生样貌包情人，也不知道谁比较吃亏……” 赵月曦回前厅时，吵闹的劲爆DJ停了下来，轻柔的歌曲前奏缓缓响起，柔和的音乐犹如燥热夏日的一场微雨，沁人心脾。 【如可，找个荒岛，向未来避开生活中那些苦恼……】 伴随着歌声，赵月曦不自觉看向天道卡座。穿着宽松白衬衫的少年干净俊朗，气质斯文有书卷气，与酒吧混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当生命，仍能为你豁出去，千夫所指里，谁理登不登对，仍挽手历尽在世间兴衰……】 深情的歌曲还继续放着，舞池上不少男男女女抱在一起亲，还有个女生挨个亲了舞台上的男舞者，引起阵阵助兴的尖叫。 赵月曦轻笑：在最滥情的地方，放最深情的歌。 —— 酒吧外的天空将亮未亮，赵月曦才换回自己的衣服下班，cici陪着她在办公室等着经理过来日结算。 注意到赵月曦一直盯着窗外马路对面关门的彩票站，cici笑着摇头。 “给彩票站送钱，还不如把你身洗到发白的运动服和发黄的手机壳给换了先。有这个运气就不会活成现在这副狗模样了，没那命别想。” cici说完叹了口气，这话也不知道是说给赵月曦听的，还是在嘲讽自己。 两人等了快四十分钟，经理终于过来。 cici走过去看经理给赵月曦的转账记录，挑眉点头：“第一天来主要是熟悉环境的，能有这么多，算不错了。” 见赵月曦表情不对，cici问怎么了。 赵月曦皱眉：“钱不对。” cici推了一下经理肩膀：“你行不行，上那么久夜班，不见你像其他人那样显老，倒是不会算账了。” 经理也轻轻锤了cici肩膀回击，然后马上和赵月曦对账，结果发现是少了那个sao扰赵月曦男人说给她赔礼开的香槟。 经理解释说那是男人自己存在酒吧里的酒，不算分成。 赵月曦才恍然想起那些人说的“损”，同事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还有男生提醒她说的那些话。 原来是指这个…… cici拍拍赵月曦肩膀：“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多个心眼吧。” “嗯，我回去了。” “你一个女孩自己回去小心点，明天还是晚上七点过来。” “好的，谢谢。” 赵月曦出办公室关上门，里面传来cici和经理的说话声。 “她是你带来的？哪找来的神颜？” “你管我哪找来的，反正她转正后我作为介绍人的奖金不能少。” “老板什么时候克扣过我们工资。放心，少不了你的。” 赵月曦开始还惊疑cici表现出来的过分好意，听见这话才放下心来。 陌生人之间明码标价的利益互换要比无缘无故的善意更让她心安。 晚上没有公交，从酒吧街走到地铁口要半小时。 没吃晚饭一直忙到凌晨，加上本身有点低血糖，赵月曦路走一半觉得有点晕，只好蹲在路边休息。 她拿出手机看着余额里的几百块，看完去翻医院账单的图片，发会呆又回头看余额，就这样无意识地来回滑动手机屏幕。 赵月曦无力感越来越深时，突然有辆车在她前方的马路边停下。 后座的男生冲出来，到路边的花圃旁狂吐，司机拿着水和纸巾下车追过去。 男生吐完坐地上喘大气。 赵月曦从大开的车门看到简泽应单独坐在车后排。 cici那句“每个月给个几十万就行”开始侵蚀赵月曦的理智，她像被蛊惑一样站起身盯着少年。 感觉到自己被注视，简泽应转头看向目光来源。 见是赵月曦，他怔了瞬，而后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也许是这短暂的对视给了赵月曦勇气，她脚步漂浮地走过去，停在车门外弯下腰看着简泽应。 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简泽应先开了口：“有事？” “听说你想要包养情人，你看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