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师哥赚钱
荆轲却不以为然道：“没钱可以赚的嘛！” “怎么赚？” “比如，去山下做苦力呀，搬搬货什么的。你这身子板，看起来单薄，不过习武之人，应该还是蛮有力气的。” “不行。”盖聂道，“我打听过了，这活赚不了多少钱，更何况，我没有那么多时间下山。” “那就……去卖艺啊！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位武学奇材，来一套你们鬼谷的剑法……” “不行。”盖聂罕见地打断了别人的话，“鬼谷武学，至尊无上，岂能用来街头卖艺。” “那就去演演什么胸口碎大石啊枪尖怼喉头啊之类的，比较有噱头，来钱也快。” “不行。这种硬气功练久了伤身伤气，得不偿失。”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这小子怎么这么麻烦！”荆轲抱怨道，“再不成，你不如去做人rou沙包吧！让那些有钱人痛打一顿，来钱更快！” 人rou……沙包。 盖聂问：“挨顿打，能赚多少？” 荆轲拍着胸膛道：“有我在，包你挨几顿就能赚够三十布了。而且只需一天时间。怎么样？成交吗？” “好。”盖聂定然道，“我下次下山在一个月后。我们一个月后再见。” “一个月？！”荆轲几近石化，“我已经三天没酒喝了！不行！现在，马上！跟！我！走！” 不由分说，荆轲拉了盖聂就要下山。 盖聂还在犹豫——否则荆轲也拉不动他：“我衣裳还没洗完。” “唉呀，这荒山野岭的，谁会来偷你的衣裳啊！” “衣裳是不会有人偷，但会被野兽咬烂。小庄是不肯穿有补丁的衣裳的。” “不会的啦！等你赚到钱，你再买件赔给他不就得了？” “……” 就这么半推半就，盖聂又回到了集市上。 荆轲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面锣来，“哐哐哐”吵得人只想皱眉头。 很快地，他们身边围了一圈人。 荆轲轻车熟路向人群介绍“人rou沙包”的玩法，很快就有人出钱打盖聂了。 盖聂站在人群中间，刚开始还有些拘谨。 对方一拳打来，他条件反射般地躲开，惹得对方十分不满。 “要全都躲开了，还叫什么人rou沙包？！” 荆轲道：“老兄别急，我来跟他谈谈。” 他一把拥住盖聂的肩，将他拖到一边：“小兄弟，你刚才有没有仔细听我讲的规则啊？” “不躲的话，照他这打法我会被打死的。” “怎么会！”荆轲拍拍他的肩，“你可是鬼谷弟子，有先天罡气护体，这等凡夫俗子哪里打得死你？” 盖聂道：“哪有什么先天罡气……” 荆轲道：“就是那什么铁布衫、金钟罩嘛。说得越玄乎，他们越好奇，你不就赚得越多。” 盖聂抬头：“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在规则里说不许打脸？” 荆轲一怔：“你又没说！” 盖聂道：“你把这条加上。不然我不接受。” 荆轲扑哧一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那倒也是。这么俊俏的一张脸要是给打坏了，岂不可惜。” 盖聂辩解：“我是怕师父看到……” “你师父要七八天才回来呢。我看你是怕你那师弟看到吧。” “……” 鬼谷先生每个月都会下山一趟，少则四五日，多则七八日。荆轲居然连这个都打听清楚了，可见他的确是有备而来的。 见盖聂还在犹豫，荆轲又是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好啦好啦。我去加上这一条。走吧。” 鬼谷后山的蝴蝶谷，是一片难得的平坦空地。除去冬季，这里的草地总是绿油油的，十分繁茂，看着就想躺在上面，双掌托头，仰望天空，看云卷云舒，忘却世间一切烦忧。 卫庄又随手摘了根小草，咬在嘴里。草茎虽细，可咬出的汁水依然甘甜。 洗个衣裳要洗这么久么？不是说好了洗完就来这里找他的么。 懒散了一阵，他重新站起来，拾起靠在树边的木剑舞练了一番。可心里有事，总不能全神贯注，不但没达到训练的目的，反而让自己愈发焦躁。 不练了！ 卫庄返过去将盖聂的剑也一并带上，前往河溪查探。 河边空无一人，洗衣的木盆歪倒在石头缝里，看起来十分不正常。 “师哥？”卫庄握紧了手中木剑，全身都在提防。 无人回应。 “师哥？”他又唤了一声。 依然无人回应。 卫庄警惕地向四周张望，忽然发现入山方向的野草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果然有外人进山了！ 而这个痕迹的延展方向，正是河边，洗衣盆。 盖聂这是……被人掳走了？ 卫庄强行做了几个深呼吸，好让自己冷静下来。 为了多收集线索，他顺着这痕迹一路走过去，在河溪边的石头缝里找到了一片树叶。 准确地说，是两个半片被齐整整削断的树叶。 “好锋利的剑！” 卫庄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他运起轻功，跟随着这脚印一路追了过去。 这一路上，循着脚印，卫庄那颗紧绷的心慢慢有所放松。 他能判断出，盖聂是跟来者一道离开的，而且并非受到胁迫。 盖聂没有亲人，也没有什么朋友，能让他自动自觉跟着一道下山的人……难道是他？ 这只是猜测，未经证实之前，卫庄不敢懈怠，加快步伐，向着山下的镇子飞奔而去。 集市上，盖聂被人打得不轻。 荆轲后加上的那条规则，根本起不到约束的作用，反倒让人激起了“打脸”的欲望。 这不就是人的反骨在作怪么，越不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偏要做什么。 唯一的安慰是，脸被打后，荆轲会管那些人多要点钱做为赔偿。 看看人被揍得差不多了，钱也赚得差不多了，荆轲鸣锣收摊。 他将盖聂带到一间客栈，问小二要了热水给他洗脸。 盖聂道：“把我的衣裳还给我。” 下山的时候，为了掩饰身份，荆轲特意给了他一套自己的衣裳换上。 “你不是打算在这里换衣裳吧？”荆轲笑着调侃，“你不怕穿着鬼谷的弟子服出去被人认出来笑话你吗？” 盖聂接着道：“还有钱。” 荆轲道：“急什么，你的钱总归要交给我的。我先替你保管好了。” “还有多出来的呢。”盖聂望着他，目光深沉。 荆轲挥挥手：“我这身衣裳就给你啦。多出来的，就算买这身衣裳的钱啦。” “你不是说给我了吗。既然给我了，就不应该要钱。”盖聂一字一句，眼中的压迫感越来越强。 荆轲哈哈笑着挠挠头：“真是说不过你呀。好啦好啦，本大侠怎么说也算是在江湖有头有脸的人，总不能让人说我欺负小孩。今天一共赚了差不多五十布，你买剑的三十布，我先收下了，剩下的二十布全给你，收好。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就给我打点散酒好了。你总不能这么小气一点都不分给我吧？好歹这个场子是我给你撑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