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幸福的感觉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赵陵便吆喝着将所有人叫醒，好快些赶路。 卫聂二人熬了大半夜，此时尚有精神。 可待到队伍出发，卫庄已经瞌睡得眼皮直打架了。 盖聂怕他从马上掉下来，解了腰带将他和自己绑在一起，让他趴在他背上睡。骑在马上一颠一颠的，卫庄脑袋搭在盖聂肩上，很快就睡着了。 走了一阵，盖聂把他叫醒：“小庄。” 卫庄迷迷糊糊应了声：“嗯……” 盖聂道：“你口水流进我脖子里了……” 卫庄：“……” 他闭着眼睛抬起头，换了个肩头继续睡。 盖聂无法，只得自己塞进一块手帕垫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庄突然自己醒了过来。 他依稀记得其间师哥好像跟他说了什么，但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忽然觉得脸颊冰冰的，抬头一瞧，盖聂肩头有一小滩水渍。 这…… 他慌忙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脸，又从怀里掏出手帕往盖聂脖子里塞。 就在他手忙脚乱的时候，盖聂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卫庄讨好地唤了声：“师哥……” 盖聂转过头，将水囊递给他：“喝点水吧。” 卫庄喝了几大口，没好意思把水囊还给盖聂，自己闷声不响将水囊别在了一旁。 “师哥，你睡吧。” “不用了。” 卫庄知道他坐前面睡着肯定不舒服也不安神，于是他突然一脚将盖聂搭在他脚背上的脚踢过马背，趁势拉他调了个方向，让他横坐在了马上，随即将他的头摁进怀里。 “这样就好睡了。” 盖聂调整了下位置，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胸前，搂住他的腰，闭着眼交待：“那你抱紧我，别害我摔下去。” “嗯。” 卫庄应声的同时，已将他紧紧拥住。 两人这奇葩的睡法看得旁人瞠目结舌。 黑子更是不知偷偷笑了多少次。 到达云来客栈的时候，已近晌午。 众人又累又饿，纷纷要求在这里暂时休整一晚，明天早上再继续上路。 赵陵点头答应，众人不禁欢呼雀跃，也不管老板给的是什么字号的房间，抢了钥匙就往楼上奔。 盖聂慢慢从卫庄怀里醒来。 “嗯，怎么不走了？”他揉了揉眼睛。 卫庄道：“到云来客栈了。” “哦……”他轻轻应了一声，笑着解开缠住他俩的腰带，“怎么不叫醒我？” 卫庄的胳膊撑了许久，又酸又涨，正在用力捶打：“看你睡得那么沉，怎么忍心叫醒你。” 盖聂扎好腰带跳下马：“我们进去吧。” 赵陵在大堂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到这二人进来，他直接将钥匙扔过来：“只剩一间房了，你俩凑合凑合吧。” 卫庄稳稳接住，道了声：“谢了。” 盖聂道：“你先上去收拾收拾，我去弄点吃的来。” “好。” 二人分头行动，不一会儿，盖聂端着餐盘走进房间，卫庄正伏在案几上自顾自地画着什么。 盖聂将餐盘放在一旁，仔细看了看他的画，在手帕某处指了指：“那会儿你睡了。这儿有个桥。” 卫庄便将桥添了上去。 他二人早已约好，要将此行的路线记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盖聂将碗筷摆好，卫庄拢在窗前注视着大堂内的动静。 盖聂问：“怎么样？” 卫庄道：“赵镖头给了一个人一些东西，像是银票。” 盖聂若有所思：“看来这里应该是沿路山寨的某个据点，那些银票应该是交的保护费。”不然，他们这一路上为何半个毛贼都没遇到。 卫庄道：“这么一看，贩私盐还是相当赚钱啊，财大气粗的，交保护费都是大手笔。” 盖聂道：“既然如此，那他们应该也不会吝啬给官府交的保护费吧。” 卫庄眉头一挑：“师哥是认为，他们已经打通了黑白两道，所以才能做到如今的规模？” 盖聂道：“就怕前有狼后有虎，都是极贪婪的猛兽，不容易满足。” 卫庄不以为然道：“如果不容易满足，那就换个容易满足的。” 盖聂不觉微微一笑。 卫庄这乐观又“朴实”的思维方式，还真是可爱。 他想了想，又问：“同赵镖头接头的那些人，我们如何去结交？” 卫庄道：“师哥不用着急。这种事，唯有赵镖头引荐，对方才会相信。光靠咱们自己，恐怕还不成。” 盖聂点点头：“那就不急，先来吃饭吧。” 卫庄收了手帕揣进怀里，看到是两碗鸡蛋面，他不禁笑逐颜开：“有师哥就是好，在外面还能吃到师哥做的面，真的好幸福啊。” 盖聂什么也没说。 第一次听卫庄说他觉得幸福。 原来，有的时候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呀。 那他有感觉到幸福吗？ 看着卫庄吃得一脸满足，盖聂心里涨鼓鼓的，甚至有点想哭。 或许，这就是幸福的感觉吧。 这一趟走镖还算顺利，又走了两天，他们便到达了目的地，将货交接给当地的盐贩销售，他们就算完事了。 所有人当场结了钱，就地解散。 赵陵说，如果谁还想下次再来的，就去老地方找他报名。 卫庄把钱全交给了盖聂。 盖聂看了看钱袋子，心中感慨不已。 就这三五天赚到的钱，比卫庄在衙门一个月拿回来的还要多，真也难怪这些人要铤而走险了。 卫庄问：“师哥，下次还跟我来吗？” 盖聂郑重其事地点头：“嗯。” 卫庄打趣道：“你不怕又有人欺负你？” 盖聂道：“有你在，我有什么可怕的。” “若我不在呢？” “那就更不怕了。” “为什么呀？” “不用怕你把人家打死了呀。” 卫庄哈哈笑出来：“师哥，你什么时候也会讲冷笑话了？” 盖聂冲他咧嘴一笑：“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卫庄倒是一点也不含糊，即便是这样偏远的小村寨，他也能找到一家最像样的酒馆，点上最贵的菜，大快朵颐。 他们的座位临街，窗下贩夫走卒人来人往，时不时传来一两声吆喝声，倒也显得十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