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别跟陌生人跳舞）
“货呢？” 面对巫师冰冷冷的质问，红龙挠了挠头，摊开手，耸了耸肩。 巫师的脾气对外人一点也不好，他冷着脸转身欲走，本来还想拿乔的红龙雅科仕马上叫到：“等等！” 巫师脚下不停，已经摸上了门把手。 “我知道货在哪儿！”雅科仕急忙喊到。 约瑟松开门把手，缓缓转身，直直地盯着雅科仕。 红龙雅科仕的人型是个像熊一样高大的男人，以至于巫师不得不仰着头看他，但这并没有影响他们之间气场的差距。 才不过几秒雅科仕就开始头皮发麻了，他想到长辈们曾说别跟巫师打交道，尤其是人类巫师，那是一群最冷血、最狡诈、最贪婪的生物，稍有不慎就会被他们扒皮抽筋、吮血烹rou。 不过对于视财如命的龙族而言，让他们失去一枚金币差不多就等于杀了他们，所以那些话有多少成分是真实的尚且未知。 雅科仕也不想主动招惹巫师的，但是他给的报酬实在太多了，足够他的金币床再增加一厘米海拔，早知道，这年头挣个金币真是太难了。他现在本该在新抬高的金币床上美滋滋地躺着数钱，如果他把巫师要的货弄到手了的话。 但是没有，而且他自己也受到了恐吓。 约瑟抬了抬下巴，示意雅科仕继续说。 “因为一点意外，货物还在别人手里……把着货的那个人今晚主办了一场宴会，他打算借着晚宴把货交易出去。我手上有张邀请函，我们可以溜进去。”雅科仕说到，“不过我们得乔装一下，而且其中一个名额是给女伴的。” 约瑟直接伸手：“把邀请函给我。” 雅科仕差点直接掏了，手摸到硬纸边缘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巫师这是想抢他的邀请函，他马上抽回手：“不行不行不行，这个东西很贵的！” “多少钱？”约瑟依旧保持着伸手的姿势，“或者我直接隐身溜进去，也不是不可行。” “不是这个问题。”雅科仕连连摆手，“你进去了又不知道货放在哪儿，现在人类的科技复杂得很，到处都是密门。” 约瑟皱了下眉，这个确实有点难应对。他想了一下，说：“那你拿邀请函进去，我隐身进去。” “必须带女伴。”雅科仕弱气巴巴地说了一句，听得约瑟想打龙。 “你妻子呢？”约瑟追问。 “哦！她是个小叮当（茶壶精灵），可没法参与人类活动。”雅科仕说。 他冷飕飕地对雅科仕飞眼刀子，说：“你就说自己性功能不行，没有人愿意跟你。” 这哪儿跟哪儿啊！如果面前不是个可怕的巫师，以红龙的暴脾气雅科仕就要跳起来打人了。 “拜托拜托，我一枚金币也不要，就进去取点另外的东西。”雅科仕强忍着内心滴血，说，“我们各取所需。” 巫师不说话，冷冷地盯着他。雅科仕做生意这么多年，黑白两道都吃过，但还是头一次这样，不单是恐惧，更多的是一种心里发毛的感觉，直觉在叫嚣着不要惹这个人。 “我再加一个一头亡灵龙40年限的卖身契！帮我这个忙！”雅科仕大叫到，好像再慢一秒就会被巫师剁了头。 约瑟想了想，这样好像是他反被雇佣了，不过想想报酬也还不错，再加上那份契约，他给莫蒂莎的生贺礼就又丰厚了一分。 他从兜里摸出手机，想起一个小时前提姆才跟自己说他睡下了，便改成发短信。 他低头敲字，雅科仕又好奇又不敢伸头看，小心翼翼地说：“你这是在干嘛？” “报备。”约瑟发完了短信又把手机塞回兜里，“要做什么准备？” “啊！哦，那什么……”雅科仕惊讶之余又松了口气，有些心虚地说：“我倒没什么，你需要画个妆换身女装啥的……” 一开始他是这么打算的，现在又怕巫师一个不乐崩了他，只恨自己太高大威猛没法扮女装。 约瑟却反而不介意这个：“衣服呢？还有鞋和饰品，这些东西该由你准备吧？”他瞥了一眼雅科仕，眼神仿佛在说“敢说不就崩了你”。 “当然！”雅科仕匆匆忙忙地掏出一堆东西来，除了女士礼服之类的，还有假发和假胸。 约瑟略过那堆毛发和硅胶制品，挑挑拣拣拿了几件衣服和一双鞋，准备去换上。雅科仕左手一顶假发右手一个假胸，追问：“不带这些？” “不用，滚。”约瑟进了换衣间，把门在雅科仕跟前摔上。 不到半个小时，一位陌生的“女士”走了出来，他妆化的不浓，只是让自己看起来有气色，像普通人一样。皮草披肩和礼服腰部点缀的轻纱模糊了他的肩宽胯宽，半长及肩的头发和雌雄莫辨的脸让巫师此时看起来更像是一位颇具中性风情的女士了。 雅科仕本来以为还能看到巫师窘迫的样子，却没想到对方依然游刃有余，高跟鞋也踩的很熟练。他所不知道的是，由于约瑟体质的特殊性，在他性别意识尚未完整的时候，他是同时接受绅士和淑女教育的，以便他可以成为任意自己想成为的性别。 约瑟并没有对自己作何装扮太在意，只是心想很久没穿礼服了，果然是一如既往的麻烦。 晚宴还有不到一小时就要开始了，乔装过的两人马上动身前往。 可能是因为巫师脱下了他神秘的黑袍，甚至装扮成一位样貌堪称精致的女性，雅科仕心中的恐惧忌惮淡了许多，开着车对后座上的巫师说：“你会跳舞吗？” “看来你从未获得过参加亚当斯家宴会的资格。”约瑟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停止你愚蠢的发言。” 雅科仕把嘴闭上了，他终于认清了巫师根本不想和自己说话的事实。 然而，到了宴场之后，巫师根本完全不踏足舞池，像个融不进圈子的模特和花瓶一样屏在大厅角落里吃小蛋糕。虽然雅科仕知道他们的根本目的不是交际，但没有舞伴也没人搭讪的他站在灯光下真的很尴尬。但是事实证明他没有任何办法把一个隐藏在角落里的巫师拖出来，尤其是这里的小蛋糕味道还不错的时候。 当雅科仕试图表达他独自站在舞池里真的很尴尬的时候，约瑟看到了刚被侍者端过来的巧克力慕斯，毫不犹豫地撇下雅科仕走了过去。 雅科仕：。 巫师就是个无法沟通的物种！ 约瑟倒是很喜欢现在这种没人打扰还有小蛋糕吃的情况，虽然他知道这是因为他没权没势，甚至可能被当做攀权附贵才混进来的人，不过他才不在乎这个！每年在亚当斯的宴会上他跳的舞够多了，而且那时候的灯光没这么亮，周围的人说话也好听。 约瑟捻起一块点心，大小正好可以一口抿掉，舌尖上爆开的香酥甜蜜让他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果然吃甜食会让人心情愉悦，连交易不顺利之类的烦闷事都可以抛到脑后。 旁边托着酒杯的服务生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似乎是因为很少见到在宴会上受到冷落还能吃得这么开心的，毕竟现实可不是网络小说，没有那么多傻白甜美人出现在名利场上。这位女士虽然长相算不上甜美，但是也别有风情，尤其是身上散发出的愉悦惬意格外吸引人。但在服务生试图跟他搭讪之前，巫师转身离开了，像他来时一样突然。 正想着哥谭哪家的蛋糕点心比较美味并且打算打包一些带回去跟提姆分享的约瑟回到了自己的角落，而倍受冷落浑身刺挠的雅科仕终于等到了行动的时机，向巫师发出了信号。 约瑟把最后一块蛋糕叉进嘴里，舔了舔唇角的奶油，随手把盘子放在桌子上，很快，宴场中消失了一道不被人注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