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在吃醋而你在喂马）
雅科仕觉得自己是个纯纯大冤种，他费劲巴力开锁的时候，巫师就在旁边像个衣架似地立着，一点力气也不出。 有什么办法呢？他失言在先，他弱他理亏。不过雅科仕提醒约瑟到：“至少看在亡灵龙的份上，你得让我全乎着出去。” 约瑟冷淡地应了一声，哦，能让他出声雅科仕就够满意的了——只是不是把他当耳旁风。要是那样的话他可心里没底了，毕竟不能指望一个巫师有多善心。 约瑟并不知道雅科仕怎么想他，他还是蛮信守承诺的，他只是在想女式礼服真不方便，连口袋都没有。他不习惯带包，平时随身的物件也不过是手机，现在没带在身边，不过还有——约瑟抬手摸了摸耳钉，安心了些。 因为他很容易无意中把手机乱丢，也没有戴什么饰品的习惯，在提姆询问他是否想打耳洞并且回以“都可以”之后，某天约瑟醒来后发现耳垂上多了一副耳钉。 这并没有对他的生活造成多大影响，至多是被亲吻耳垂时敏感了许多。约瑟并不排斥被提姆时刻注视的感觉，这样反而减少了他的不安感。 上面的会场里主办方正在跟他的交易者见面，所以地下的看守力量弱了不少，这也是雅科仕挑这个时候行动的原因。正如雅科仕所言，这里有不少讨厌的带密码的大门，不过他做的准备也算充足，就是等待开锁的时间让约瑟有些无聊。 两人七绕八绕，时不时打晕零星的守卫，终于到了雅科仕的情报中所说的房间。 都有点开锁开麻了的雅科仕希望这是他今晚开的最后一道密码门，约瑟依旧在旁边站着，心想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 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的人老是用科技押运魔法产品，就好像打开圣经读量子力学。睡前故事里的城堡地牢在现在简直像凤毛麟角一样，也可能是因为城市扩张地皮价格飞涨，即使是神秘侧也不一定都有钱建那么大的违规建筑。 大门打开，约瑟听到马儿的嘶鸣声，知道他们没找错地方。 他迈步进门，直接向着房间中的一个大笼子走去，笼中纯黑无杂色的马儿看到有人靠近，小声发出不安的嘶鸣，马蹄小幅度地踏着。约瑟从栅栏缝中把手臂伸进去，让黑马嗅他的手，同时指挥雅科仕到：“把笼子打开。” 雅科仕心里嘀咕着，走过来捏住笼门上的锁头，心想还是这种锁好开。他打算倚仗种族天赋直接暴力开锁，结果甫一用力就感觉一阵强烈的电流击中了那条胳膊。他条件反射地松开手，整条手臂都没了知觉，脑子也嗡嗡作响，还隐约闻到了rou香味。 黑马打着响鼻，热乎乎的湿润气流喷在巫师手心里。约瑟转头看了一眼捂着胳膊强忍嚎叫冲动的红龙，心想连龙都电成这样，估计要电死马也绰绰有余，怪不得这么老实。 他从笼子里抽回胳膊，拿起那个拳头大的锁头看了看，用胸针刺破食指，在手背上画了个符号，然后在锁眼里滴了几滴血，锁“咔哒”一声弹开了。 雅科仕：…… 他觉得他被电的很无辜。 笼门大开，黑马小心翼翼地踱步出来，走几步就偷偷看一眼约瑟。直到他完全离开了笼子，才明显地雀跃起来，原地蹦了几下。 雅科仕在胳膊不那么麻了之后就去另一边找自己要找的东西了，留下巫师和黑马独处。约瑟抚摸着这匹高大健壮的漂亮马儿，它的背和约瑟的肩膀齐平，流畅健美的肌rou上覆着浓密纯黑的毛发，尾巴和鬃毛也没有一丝杂色。黑马喷了个响鼻，比刚才声音大很多，四蹄、尾巴和鬃毛上燃起了火焰。焰心浓黑焰尾苍白的渐变色火焰向上燃烧得很旺，马儿得意地晃了晃头。 约瑟抚摸着这匹优秀又倒霉的梦魇兽，说：“你会很荣幸地成为莫蒂莎的坐骑，好马。” 在房间另一角的雅科仕突然发出一声怪叫，他刚拆开的箱子喷出一股棕红色的烟雾，毫无防备的雅科仕吸了满腔，马上僵直着向后倒下。 紧接着，一大群守卫环绕着几个明显身份不同的人涌到了门口。其中一个男人傲慢地说：“两个狡诈的小偷，哼……这马怎么出来了！他的笼子不是打不开的吗！” 男人旁边的人马上对他吼叫到：“我不管你这里有什么贼和强盗，这匹马可不能出问题！这是要送去莱克斯科技的！” 约瑟看着鬼吼鬼叫的几个人，摸着梦魇兽，只觉得他们吵闹。 因为吸入不明气体而僵直地倒在地上的雅科仕突然翻身跪趴在地上，发出尖锐的嚎叫，面部抽搐扭曲，凸起的眼球变成金黄兽瞳，身形涨大，衣服绷紧皲裂。约瑟看着原本还算绅士的男人身上长出深红的麟甲，脸已经完全变形成龙的形状了。 红龙一声长啸，扭曲地爬行着冲进人群。约瑟知道以龙族的皮糙rou厚程度雅科仕一时半会死不了，他继续抚摸黑马。 在看到这么多人冲进来之后，梦魇兽明显地焦躁，四蹄原地踢踏着，身上的火焰都萎靡了许多，它看了看巫师又看了看守卫们，似乎在估量逃出去的可能性。 即使是有备而来，守卫们还是跟没多少理智的红龙打的很艰难，因为意料之外出现的巫师让他们错失了对雅科仕开枪的最佳时机，冲上来和他们近身rou搏的红龙把人群搅得一团乱。守卫们不得不后退一些防止围在中间的几人被误伤。 梦魇兽看到包围圈出现了豁口，忍不住往前蹿了一步，它感觉到了自由在召唤，只要趁机逃出去，他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在漆黑的夜空中肆意奔跑，抓鲜活的血rou填饱肚子，而不是在笼子关着嚼冻rou，它感觉自己的肌rou都萎缩了。 脖子上传来的力道把他拉了回去，巫师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绳子勒住了黑马的脖子，不让它冲出去。 梦魇兽喷了个响鼻，想了想现在不适合跟巫师产生冲突，还是乖乖地低下头，退到约瑟身后。 约瑟看正在被暴揍的雅科仕试图恢复了几分清明，才准备动手，他刚才袖手旁观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懒得控制狂暴的红龙。现在雅科仕快被打清醒了，约瑟也看戏看腻了，他想快点解决的话不知道能不能在提姆睡醒之前回去。 约瑟再次扎破手指，低头在手心画着。如果他带了药剂的话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可惜他没准备。约瑟歪头躲过飞过来的子弹，把渗血的手指含进嘴里，将画了符文的掌心对向人群，口中轻轻念了句。 所有人好像突然被蛊惑了一般抬头看向他，目光触到巫师掌心后又是浑身一震，随即失去意识倒在地上。约瑟还以为会有几个人能稍微抵抗一下，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一点魔抗都没有。他牵着马走过去，踢了一脚躺在地上满脸是血的雅科仕。 “拿了你要的东西，快走。”巫师冷淡地说，然后踢掉了高跟鞋，踩着躺在地上的人翻身侧坐在马背上。 雅科仕仰视着巫师，感觉自己更狼狈了。他比约瑟更想赶快结束这场交易，然后回去独自消化受伤的心灵。 ————————————————————— 提姆醒来看到约瑟发给他的短信时，他的男朋友正在后院喂马。 梦魇兽低头把食槽里骨rou嚼碎，进食时隐约可见口中弯曲的獠牙。它一边用自己厚而粗糙的舌头把食槽底部的血浆舔干净，一边偷偷地看抚摸他脖颈的巫师，似乎在评估从他手下逃跑还不会被抓回来的几率是多少。 “乖马儿，我想你会成为一个好坐骑。”约瑟揉着梦魇兽的耳朵，“不然你就是下一匹的口粮。” 黑马曾经也是很桀骜不驯的，直到他被狡猾的人类抓起来关在笼子里，交易了一手又一手，至少现在他还不敢正面挑战巫师的权威。 等提姆来到后院的时候，约瑟已经结束了对梦魇兽的威胁，一人一马看起来相当和谐。提姆并没有对这匹明显不是马的生物表现出惊讶，在此之前约瑟就告诉他他需要去准备姨母的生日礼物。他要说的是另外的事。 “嘿，约瑟。”提姆说，“你走之前可没跟我说要去做别人的女伴。” “哦，但是我给你发了短信。”约瑟摸着马儿鼓动的肌rou，心里更加满意。 “当时我在睡觉，你明知道。”提姆有些无奈，“如果你给我打电话的话，我可以马上过去。” “那只是一点小麻烦，我自己可以处理。”约瑟说。 “你并没有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提姆凑了上来，手搭在约瑟的腰上，“你打扮的很漂亮，但是男伴不是我，这让我很嫉妒。我看了宴会上的监控……有好多人在偷看你，还有人想跟你搭讪。可是我都没见过你穿那条裙子。” 提姆努力克制着心中翻腾的醋意，在约瑟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啊哦，不过我没有跟任何人跳舞。”至于搭讪什么的，约瑟完全没注意到，他在一心一意地吃小蛋糕，“如果你想看的话，我也可以穿给你看。” 提姆在乎的当然不是裙子，他只想把自己受欢迎而不自知的男朋友藏起来。可惜约瑟听不懂太委婉的话，不过或许他可以借此机会进行一些别的尝试。 “比起裙子，我更想看你穿别的东西。”提姆说，“你会满足我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