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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挺规整,青江城的医修?”少年有些惊诧,打量了喻识二人两眼,端正执了个礼:“在下青江城崔淩。”封弦挠头琢磨了一会儿这耳熟的名字,终于想起:“是送到扶风山学剑法的那个少城主?”见他应了一声,喻识便问道:“方才那个拿剑的,是扶风山的弟子?”崔淩更加意外了几分,听二人前言好像也是修士,可怎么连山月剑都不识得?但他生来谦和恭顺,此时也不敢托大,只规规矩矩回话:“方才之人是扶风山的弟子陶颂。”喻识简单“嗯”了一声,记下了这个出挑的后生。封弦连个表示都没有。崔淩更加摸不清这二人的来路,正疑惑间,喻识却近前来扶住他肩头,随意点了他两处xue位。崔淩心肺一动,重重咳了出来,口中一阵腥甜。喻识接过封弦的丹药给他服下,抚着他后背顺气:“伤成这样,自己不知道么?”这长辈惯用的关怀语调,让崔淩下意识想要道谢,张了张口,却发觉不知如何称呼,挑挑拣拣后只得道:“多谢二位道友。”封弦于一旁乐了,心道借你家城主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和我互称“道友”,你这小小年纪还真不见外。是以封弦将剩下半瓶丹药都塞在小毛孩手里,端起德高望重的唬人架子:“自己收拾好,在这儿等着,不许过去了。”崔淩被他哄得一愣,点头之后却发现二人早已奔向林子深处,身姿迅敏,如轻风穿花拂柳,片叶都未沾起。月色清明,林间枝影纵横缭乱,尚未靠近,喻识便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他心内一沉,生怕来迟了,身影更加快了几分。喻识急急上前,又是迎面撞上那披荆斩棘的凌厉剑气。喻识侧身避过,略略放下心来,只见繁茂枝叶下,十数道骇人怨灵将陶颂团团绕住,黑影错综交缠,掀起浓烈的血腥并腐尸气息,哀痛呼嚎声不绝于耳。陶颂衣袂翩跹飞扬,步法似乎有些微乱,素色衣衫上尽是血迹尘泥,雪亮的剑影中偶有溅起的血点子。喻识稍稍蹙眉,瞧见一个当口,闪身将陶颂揽了出来。封弦抬手祭出納海钟,这法器带下浩然清正之气,半数怨灵刹时灰飞烟灭,余下一半翻飞躲过,呼号着四散而逃。陶颂抚着心口长长舒了口气,也未看清他二人如何动作,只瞥见黑影奔逃离去,便又要起身去追。喻识拽住他的胳膊,反手摸下清心符贴他身上,又摸来封弦的乾坤袋,顺出一颗丹药,瞧见陶颂面色平缓了些许,方笑笑:“你都这样了,还追什么?之前同这些东西遇见过?”陶颂挣了下没脱开,手上虽没了力气,语气却仍是不善,出口责问道:“不是让你们站着别动么?这东西凶险得很。”喻识笑着逗他:“凶险得很,你一个小孩就能应付了?”陶颂两道长眉深深皱起,似乎被这称呼气着了,上下打量了一遍面前二人,又肃然道:“不是与你们说笑话,临镇几十户人家全被这离魂术索了性命,这些恶灵怨气甚重,寻常修士定然应付不来。”他又挣了挣,见喻识仍不放手,瞪了他一眼,怒道:“前面的断崖是怨灵老巢,我追了两天一夜才寻得,你放开我,我得过去除了这些邪祟。”喻识现下倒真不放心让他独自前去,他更加紧地握住陶颂,漫不经心道:“这么吓人,我们和你一起去。”陶颂却不肯走了,一本正经道:“当真危险得很,你们不能去。”喻识心下好笑,面上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可惜说错了话:“我们去长长见识。”陶颂又急又气,当头喝道:“你这个人怎么就不听劝呢?这动辄性命攸关的事情,又不是和你玩笑,瞧着年岁也不小了,怎得如此不知轻重?”喻识差点要笑出声来,忍得很是辛苦:“我们这一把年纪了,哪儿能看你一个人去?我们去给你当个帮手。”陶颂抽不开手,也不知喻识使了什么咒术,只能愤愤不平地被他扯着走:“不用当帮手,别乱动,别给我添乱就行。”喻识乖巧点头:“好,我们保证不添乱。”陶颂也不敢信他这话,狠狠瞅了他几眼,才老老实实地带路。林子尽头,是一道幽深断崖。冷冽月光自天际遥遥而下,崖下更显深不见底,活人甫一靠近,腥重的怨灵气息便争先恐后地扑上来。陶颂望了一眼腾腾翻涌的黑气,转头沉肃道:“你们看见了,真不是我扯谎,此处当真危险。”喻识略瞧了一眼,点头算是附和,又看向封弦:“有法子么?”封弦沉吟一下,摇了摇头:“不行,太多了,装不下。”喻识于是又点点头:“那速战速决吧。”陶颂见二人丝毫不理会他,一把拦在他们跟前:“你们没和这东西交过手,不知道底细。千万别下去,就在这里等着,我去就行。”喻识揣起三分笑意:“你行什么行?”他抬手点了陶颂一处xue位,陶颂一颤,嘴角缓缓划出一丝血迹。封弦抬了抬眼皮:“你们扶风山怎么教的弟子?一个两个的,都喜欢硬撑。”陶颂抹了一把,不甚素净的袖口处赫然一道血痕:“我总不能看着旁人去送死。”喻识心道这孩子倒有血性,不由高看了他两眼,替他顺了口气,又问:“你一定要下去?”陶颂咬牙:“反正不能单让你俩下去。”喻识勾起嘴角笑了笑,随手取出根绳子来,陶颂一时不妨,直接被他飞快地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他拎起陶颂,唤出配剑,御剑跃下崖边。封弦在上头,借着三两月光与他指崖壁高处伸出的一截粗壮树枝:“这个最好。”喻识飞身过去,牢牢地将陶颂吊在了上面。陶颂一挣扎,绳子便缚得更紧了些,他疼得龇牙咧嘴,止不住地抽气:“......你...你做什么,放开我!你...嘶......”喻识轻飘飘地立在剑上,摸了摸他的头,陶颂蹬着双腿要躲,额上竟疼出一层薄汗来。喻识抬袖与他擦了擦,轻描淡写地笑道:“没吃过什么苦,还非要逞强,你这性子得好好磨一磨,莽莽撞撞,不管不顾,能成什么事?”陶颂只顾着吸气,已回不出话了,只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喻识瞧见他的痛苦神色,不由暗自感叹,现下的小辈也忒娇贵了。他顺手揉了揉陶颂的脑袋,利落地抽出他的佩剑:“你这剑瞅着比我的好,借来使一下,过会儿还你。”因这两道活人的气息,聚集在崖底的万千怨灵已争相涌了上来。喻识衣袂飘忽,立在崖间,扬起凛利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