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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柳弈知道自己很难靠几句话让赢川出现破绽,所以他改变了策略,决定先按对方的谈话步调走。他相信赢川约自己出来的目的不会单纯,只要谈话继续下去,他一定能捕捉到,而他已经想到了一个足以打破赢川外壳的话题。“你知道我是为什么来见你的吧?很多问题要见了面才能说清,这是你说过的吧?”嬴川笑着点了点头,“是的,我是这么说过。”“那我就直接问了。”柳弈坐直身体,两只手握成拳头。“第一个问题,禹雅惠并不是失踪吧?她已经死了,是被你杀死的,对不对?”哪怕自负如赢川,骤然听到柳弈提起自己mama的名字,笑容也有一刹那的收敛。他定定地看着柳弈,一个字也没有说。“另外,关嘉铭的坠楼,也不是单纯的自杀吧?是你把他推下去的,对不对?”柳弈又提到了白洮已经死去的未婚夫的名字。“还有,你就是‘导师’吧?”“这两年发生的几桩模仿地狱的自杀案,也是出自你的手笔,没错吧?”……他直视着嬴川的双眼,一句一句,将这些疑问全都抛了出来。然而,嬴川的表情,却平静得好像隆冬的湖水一般,被厚厚的坚冰严严实实地覆盖住,根本看不出一丝涟漪。等柳弈将所有问题都说完了之后,他才遗憾地摇了摇头。“真是太可惜了……”嬴川说道:“我还以为已经解开了你对我的误会,我以为我们面对面地谈谈,会在最后让我们彼此有机会告别,甚至想看到你是不是会为我离开感到失落。相识一场,你起码问问我到米帝以后的打算,或者最起码,问问我什么时候走呢。”他端起自己快要喝光的咖啡杯,在柳弈已经不打算再碰的水杯上轻轻碰了一下。“想从你口中听到一句惜别,真是太难太难了……不能和你成为朋友,我真的很遗憾啊……”一直到结帐离开很久,柳弈的耳边都还在回荡着赢川“遗憾啊”的叹息声。晚上七点,柳弈从西餐厅出来,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那样,直接开车回家,而是折返回白洮的病房。这时,他已经收到了戚山雨发来的短信,里面是他刚刚从空乘购票系统里查到的信息截图。他们已经确认过了,嬴川确实买了明天,也就是11月25日,晚上十点从鑫海市机场直飞米帝首都的国际航班的机票。“是吗,嬴川他,打算逃去米帝了吗?”白洮坐在病床上,听到柳弈带给他的消息之后,没受伤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收紧,攒住了盖在身上的被单。“人跑了……也好……”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起码,不用再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柳弈:“……”他不知还能对白女士说些什么,或者说,现在的自己,又还能做些什么。白洮低着头,沉默了许久之后,嘴唇忽然轻轻嗫嚅了一下。“不过……”一滴水渍,无声无息地滴落在白被单上,又很快在布料上晕开。柳弈听到她用带着哽咽的气音,低声喃喃道:“我还是觉得很不甘心……实在……太不甘心了……”第223章11.theskeletonkey-36晚上十一点,戚山雨回到家的时候,柳弈还没有休息。他正坐在抬头就能够看到玄关的饭桌前,将近段时间找来的所有资料全都堆在桌上,一页一页地认真翻看着。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柳弈放下看到一半的卷宗,站起身迎了上去。戚山雨将包挂到衣帽架上。“还是找不到人。”他疲惫地朝柳弈摇了摇头,“这几天,我们调取了白女士家周边的监控,还寻访过附近的住户,都没有找到‘那人’的影子……”小戚警官口中的“那人”,显然就是那个至今下落不明的袭击者了。柳弈看自家恋人那强打精神的样子,只觉得十分心疼,连忙牵了他的手将人往屋里带。“累了吧?我先给你弄点儿吃的?”他抬起头,在恋人的唇上碰了一下,感到对方的唇瓣触感干燥,唇角还有些起皮,显然是忙得都忘了要喝水了。戚山雨反手拉住柳弈,“别忙,我等一下自己去做就行。”“行了,你先去洗个澡吧。”柳弈拍了拍他的屁股,“有什么话,等会儿慢慢说。”……大约二十分钟之后,戚山雨从浴室里洗漱出来,而柳弈也煮好了一锅没啥技术含量,但热量满满、而且饱腹感强烈的芝士火腿方便面。戚山雨在桌边坐下,一边吃,一边跟柳弈详细地说了说他们这几天的调查经过。在白洮的遇袭案里,警方遇到的最大的障碍,就是找不到嫌疑人与受害者之间的联系。虽然他们全都心知肚明,白洮之所以会遭到陌生人的袭击,完全是因为嬴川想要让掌握他诸多把柄的妻子,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的缘故。但警方却没办法通过嬴川的人际关系,找到这个隐藏在嬴川背后的袭击者。嬴川的反侦察意识非常到位。他没有留下任何与共谋者接触过的线索,无论是电话、短信、邮件或是其他明面上的通信工具,全都干干净净;近期的账户上也没有任何用途不明的金钱往来记录;与他关系相熟的亲朋好友有没有查到可疑之处……他将自己的犯罪计划伪装在平凡的日常生活之中,看起来似乎未曾留下一点儿破绽,警方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也无法将他当做是嫌疑人,更不能限制他的人身自由。而现在,在杀害白洮的计划失败的情况下,嬴川看样子也没打算继续跟他们缠斗下去,而是很潇洒地拍拍屁股,打算就此远走米帝了。若是真让嬴川逃到米帝去,别说在当事人不在国内的情况下,要再调查那许多旧案,本身就很不容易。而且,就算日后他们真查出了什么新的线索来,想要将已经逃到国外的犯人再逮回来,那又将是另一场更麻烦更困难的波折了。“……那家伙,明天就要跑了。”柳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是他自从当了法医之后,感到最为挫败的一回。在这之前,柳弈也不是没遇过疑案悬案,一时未能侦破,一拖好多年的。别的不说,就说在他还在念研究生的时候,就跟着他的老板,处理过一个入室抢劫杀人的案子。当时的受害人是一个南漂务工的二十三岁的女孩儿,一日,被人发现死在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