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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对孙言意味了什么,正如孙言不懂那副画对自己代表过什么。但那没关系,他们都知道这画对彼此是重要的。这一共同的认知就好像一种盟约,许许多多被埋葬在内心深处的纷纷过去尽管依然是不可说,不必提,那种孑然的孤单却在这一刻被秘密地慰藉了。两人心有灵犀般地对视了一眼,都莫名笑了起来。孙言趴在方向盘上,侧头看严海安时只露出了一只眼睛:“一周真不能多两次?”“看时间安排吧。”严海安冷不丁被他这么一问,好笑似地摇了摇头,推门下车,“有空联系。”他下车后过了街,走向大楼的入口处,上楼梯时心念一动,回过头去。孙言那辆惹眼的跑车还停在原地,见他回头,伸手挥了挥,然后低下头不知去干什么了。严海安口袋里手机微震,有一条未读微信。孙先生:你好像从来没回头看过我。严海安一挑眉,回道:你好像也从来没等过我。孙先生:明天约吗?严海安抬起头望了街对面一眼:不约,腰疼,回见。说完果断转身,这次是真的走了。*“最近有什么好事吗?”严海安迟钝地从手机上抬起头来:“啊?”莫易生手里拿着调色盘,坐在木凳上歪头打量他:“真难得啊,你也有这么心不在焉的时候。”严海安镇定地收了手机:“有什么事?”“等一会儿再说。”莫易生很感兴趣地笑着追问,“最近常看你对着手机,是和谁联系呢?对了,你最近还常常晚上不回来,做什么呢?”做什么,那当然是□□做的事了。他和孙言的频率从说好的每周一次,变成了周末双休,到现在如果都没事一周能四五次。严海安都觉着自己有些肾亏,就不知道孙言这牲口是不是偷偷在吃什么小药片,每次都这么如狼似虎的。上次他们还在夜深的露台来了一把,严海安满身大汗地被凉透的夜风一吹,都有些感冒了。他并不介意玩情趣,可孙言这么不知节制就不太好了。就为这个他们俩老拌嘴,想想也是醉。这事儿严海安对着莫易生开不了口,就跟一小学生开黄腔似的:“工作上的事情。”工作这两个字仿佛是一个开关,一说出来严海安整个人的气质都为之一变,“上回S市那个博一美术馆你还记得吧?”莫易生的表情明晃晃地写着不知道。严海安喉咙有些不舒服,咳嗽了两声道:“巡展时的其中一站,我一直和他有联系。他很欣赏你,我想让你的画进他的馆。”莫易生奇怪道:“我的画不一直都在李卿的画廊里卖吗?”严海安真是对这孩子无语了,自己把李卿得罪了都不知道,这段时间李卿那边一个联系都没有,可不就是想冷着他们吗?王余浒那边也不知李卿有没有兜着,应该有吧?李卿是认可莫易生的价值的,不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和他们彻底掰掉,这女人的胸怀还没这么小。严海安道:“又不是卖。只是作为展出。如果有人想收藏,那就再另说。你不是在画了个城市系列吗?其中就有S市,我觉得很合适,可以让他来看看。反正他就要到B市一趟了。你刚才想说什么事?”被他这么一绕,莫易生也彻底忘记了刚才追问严海安的问题,转而说起:“哦,对,你觉得,我去参加A国肖像协会大奖赛,怎么样?”“好……好啊!当然好啊!”严海安很震惊莫易生会主动提起这茬,他向来是不喜欢协会啊比赛啊展览这种事的,更不喜欢与人攀比画技。当然A国肖像协会大奖赛是国内任何比赛不能比的,是世界三大顶级肖像画大奖赛之一,含金量可想而知,不少现代艺术家正是通过这个比赛走向了世界。莫易生突然有了这种“上进心”,严海安真是老大欣慰:“我去查查明年什么时候报名交稿。”莫易生道:“大概是3月份。”严海安更吃惊了,这家伙什么时候转了性,连时间都搞清楚了?莫易生解释道:“何苓说的。他说想试试,就邀请我一起啦。我看了往年的得奖作品,确实很厉害。我觉得和朋友一块儿去玩玩应该也挺有意思的。”也就是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能说得这么轻松了。可严海安听到何苓的名字就没那么高兴了,何苓在他的标准里都够不上画家,只能叫画画的。就这水平还要去参加A国肖像协会大奖赛?大概到时候又是要扯一张“A国肖像协会大奖赛参赛作品”的名头卖画吧。严海安就像全天下的父母,生怕自己家的优等生小孩被吊车尾带坏了,叮嘱道:“我觉得你和何苓少来往比较好。”莫易生两眼一瞪,实在没想到严海安会说出这种话来:“为什么?”严海安简单粗暴地道:“他画得不好。”这点倒是,莫易生无法反驳,他在画画这一方面是绝对不会说谎的:“我觉得对画的态度是最重要的。他比那些假模假样的人要好得多。”严海安不愿意和他在这方面多费口舌,摆了摆手示意聊天结束。口袋里的手机震几次了,他有点不乐意看,反正又是孙言的约..炮短信。莫易生却不肯收口,他放了调色盘,从凳子上移到沙发上,居然还有点语重心长:“海安,我早就想说了,你是不是对人太有偏见了?”严海安不想和莫易生讨论任何人生观的问题,手机又震了两下。莫易生那边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你把人都想得太坏了,如果你觉得他们不好,为什么又要和他们来往呢?”尽管早就知道自己和莫易生的三观是有点不太一致的,可每次相互碰撞真的都让严海安脑仁发痛。不知是不是因为感冒头疼的关系,今晚上的他对此特别没有忍耐力。手机持续震了起来,这次不是短信,是电话。“我接个电话。”严海安起身直接走出店,才把电话掏了出来,在自动挂掉之前接了起来,“喂?”孙言道:“怎么不回我信息?”严海安道:“没看到。”孙言似乎也不打算纠结这一点,直入主题道:“今晚来吗?刚好我才从那边回来。”孙言说的那边就是指上次他们巧遇的古镇,孙家在那边搞开发,孙凌也不怎么管,让他这个二把手在那儿盯着。严海安略有些烦躁地揉了揉额头,想说不约,可确实又想找个人聊聊。当然,和孙言在一起,就不能只是聊聊了。他道:“还是去你那儿?”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土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