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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的,只是冯逸清变得有点多。不知是不是因为职位的关系,冯逸清穿着有点老气,脸上还没有皱纹,身体却有些发福,倒也不至于胖,只是令人怦然心动的清秀都被消磨干净了。他的眼里划过一丝心虚,但马上笑了起来:“海安!好久不见啊,我刚才还看到王郁他们,怎么,你没和他们在一起吗?”口气很是熟稔,和以前相比多了一丝肤浅的热情。他好像怕严海安说什么:“王郁说之前碰到你了,我还想你这次会不会又不来呢,这么多年你都不来看老师啊。其他老师你也去看了吗?孙老师已经退休了,当时可是带了你们三年数学啊。”严海安听他说完,在他准备再说什么时笑了笑:“冯老师,我只是想回来看看您。”冯逸清嘴一闭,神情带了丝警惕,笑容也淡了点:“还以为你把我们这些老师都忘了呢,同学会也不见你来。我这会儿还有点事,不然你等等我?”“不了,我聊几句就走。”严海安思绪有点恍惚,其实他找过来时没有多想,甚至连对冯逸清说什么都没组织好语言,就这么找了过来。他还记得曾经和冯逸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个冯逸清仿佛脱离了现实,和现在这个,甚至和后来那个冯逸清都不是同一个人。可能冯逸清一直没有变,就是这样一个人,有点小聪明,有精神追求,也很实际,会懦弱,会算计,从未把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平等看待。能喜欢的时候,可以享受这份爱情的奉献,觉得是负担的时候,就要一刀切掉。是严海安把他在自己的心里美化得过分了,但说不定学生对于自己的老师都有一份美好的想象。严海安往冯逸清走了一步,冯逸清立马往后退了一步。他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严海安,你到底想做什么?”“您在害怕什么呢?”严海安一笑,是真的觉得好笑,“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用我们俩的关系去威胁您。对我来说,那不是可以拿来去威胁什么人的把柄。”不管冯逸清怎么想,对严海安来说那就是在他浑浑噩噩的惨绿少年时期照亮他的一束光,那么珍贵的东西,他怎么舍得糟蹋?冯逸清看起来已经想掉头走了,却顾忌着严海安,没动:“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严海安往走廊外看了一眼,夏天的树总是绿得生机勃勃,阳光落在上面的样子会让人充满希望。那时候,天也这么蓝吗?他转回头道:“我知道说我在酒吧陪客卖身的是您。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解释没人听,毕竟我确实在酒吧打工。”冯逸清僵着一张脸:“你有什么证据?”严海安摇摇头:“我没有证据,但这件事是谁做的你我都心知肚明。您放心,我并不打算告诉其他人。我那时知道您瞒着我和李老师交往是很生气,但我真的没准备要对您做什么。”李老师是校长的侄女,和冯逸清一时间成为人人羡慕的郎才女貌,而严海安就显得多余而碍眼了。可能这也是那年严海安会那么快被退学的原因,也不知冯逸清是怎么和她说的。“您已经和她结婚了吧?”看到如今的冯逸清,严海安道,“说不怪您是骗人的,有很长一段时间我真的想做点事来回击您。”可他到底是做不出来,即使那么狼狈,被背叛得那么狠,他的骄傲依旧不允许他做出和对方同样卑鄙的事。“你到底想做什么!”冯逸清听不下去了,厉声问:“你不要逼我找保安把你赶出去!”“我是来和您道别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恨着您,也恨着自己。不过我觉得已经够了,都过去了,想着这些没有任何用。”严海安微微笑着,稍稍垂下眼帘,看上去有点缱绻,又有点厌倦,“再见,我要做回我自己了。”说完,他抬起头,眼睛里盛着侧面照落的光,一如当年的少年意气。冯逸清呆了呆。严海安已从他身边走过。冯逸清突然开口:“严海安!”严海安的背影毫不停顿,已转过楼梯口,再也看不到了。他一路朝前,喧嚣的人群和过去都在身后,顺着梧桐树的大道往校门外走,走过高中,走过伤痛,走向他的现在。孙言开着车窗在抽烟,见他过来了,叼着滤嘴看着他。或许孙言知道什么,但他什么也不问。就像严海安也从来不问孙言那些惨痛的记忆,这是他们可贵的默契,从来不互相怜悯。冯逸清是个浪漫的人,又是个文人,最爱外国的诗歌。严海安曾经为讨他喜欢,也跟着看了许多。不知怎么地,这时便想起了这么一句:——长日尽处,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严海安上了车,被空调包围的时候长舒了口气。孙言问:“解决了?这么快?”“本来就没什么事。”严海安忽然莞尔,“回家?”不管他承不承认,为了冯逸清他已经失去得太多了,心脏里满是灰尘,还放着一堆垃圾。不把这些打扫干净,他怎么能好好地迎接其他人入驻呢?孙言看他这么一副无事一身轻的松快模样,挑了挑眉,摘下烟一扔:“回家。”*暑假的开始预示着旅游的又一轮旺季,偏偏7月的时候B市闷热得像在高压锅里,人一多起来,感觉就更烦躁了。严海安等在火车站外面,不断看表。明明应该是上午10点到的,因为晚点又不知要推到什么时候去了。好不容易电子屏上提醒从S省来的火车进站,十分钟后人潮涌了出来,严海安强打起精神,在人群里搜索着熟悉的脸孔。“大哥!”严海安举起手使劲挥了挥,一边继续叫:“海建!严谨!”严谨耳朵灵,先听到了他的声音,往他这边瞧的时候扯着自己的老爸过来了。“弟!”严海建一见到自己弟弟就笑开花了,显而易见是十分高兴的,一手拎着鼓鼓的编织袋,一手使劲拍他的肩膀,“又长好了!”严海安也很高兴,想要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被严海建避过:“这个重,我来嘛。”严海安也不和他抢:“严谨一转眼都这么高了啊。我上次看他时才那么点个头呢。”严谨一只手拿着个塑料袋另一只手拿行李袋,没有被大人们的热情传染,抿着嘴,盯着严海安。严海建有些尴尬,打了一下他的头:“咋个不喊人喃!瓜了嗦?”“没事。”严海安看出严谨有点内向,主动把小孩手上的行李袋换到自己手上,“跟我走,先回去放了行李,我再带你们去吃饭。”一行人挤过人群,走